纪雪汶说完,问姚姐道:“你周围有秽物?”
姚姐摇了摇头:“我还没碰到,但听到同小区的人聊过。”
姚姐苦恼的抓了抓头发,叹道:“就封控那几天的事情,外面都乱套了简直。我们有好几个人被特管局的车拉走,据说是被什么秽物传染了,需要隔离净化什么的。”
纪雪汶在四周看了一圈,忽然发现单位里的人少了不少,他诧异道:“公司里怎么少了那么多人,大家是去开会了吗?总不至于那么多人都迟到了吧。”
纪雪汶不说还好,一说姚姐立刻就黑着脸道:“不是迟到,也没开会,没来的这些人是因为来不了,封控期间全被拖走隔离去了!”
“那么多人都中招了?”
“还不是因为柳玥!”姚姐白眼一翻,吐槽道:“就没断网那会儿,这丫头不是在群里分享了一个直播链接吗?倒霉的是,那个直播间里有个大老鼠,眼睛通红通红的,把看到直播的人全给感染了,我们单位基本都点进去看了,没被感染的都是受不了那画面、提前退出来的。”
纪雪汶无奈道:“怎么这么倒霉啊,柳玥惨了,老板肯定气死了。”
“要不是你加进了特管局,老板他肯定不会轻易放你走的,公司现在特别缺人手,现在根本忙不过来。”
纪雪汶笑了笑,没有说话。
纪雪汶和老同事们又聊了几句后,专心致志地教导起了接替他工作的新人,新人有些拘谨,但上手挺快,纪雪汶教着还算轻松。
教了一会儿后,纪雪汶的嗓子有点嘶哑,新同事忙起身去给他倒杯水,纪雪汶顺势坐下,将电脑里零零散散分布的文件整合在一起,就在这时,徐德胜走了过来,在纪雪汶的电脑旁边踌躇站定。
纪雪汶放下手中的事情,问道:“徐叔,你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徐德胜搓了搓手指,说道:“小纪,我们出去说。”
纪雪汶猜测他应该是要说徐莹莹的事情,便和他出去了。
徐德胜问道:“芒果她怎么样?”
纪雪汶随口道:“挺好的啊。”
他好奇又不解的看着徐德胜,问道:“徐叔,你们家是什么样的情况,为什么我都听大家说,你们对莹莹不怎么好,莹莹在家里很受忽视啊?你是不是嫌弃莹莹是女孩啊?”
“怎么会!”徐德胜忙道:“现在这社会不比以前,我们家思想也不是特别古旧的,生男孩生女孩对我们来说都一个样,我们不在乎这些的!”
可能是想起芒果还有个弟弟,自己这话说的不是很有说服力,他又补充道:“你不要看芒果还有个弟弟就觉得我们重男轻女,现在这社会难啊,家里就一个孩子的,孩子从小就孤单,遇到事了也没人帮衬。而且国家不是也号召多生多育,生二胎三胎吗?我们家一直就打算生两个孩子的,因为儿子他们结婚迟,担心过几年再生,对孩子和大人的身体都不好,又想着小二和芒果年纪小点的话,他们一起长大,感情也亲近。所以芒果一两岁断奶后,芒果就给了我和我老婆带,儿媳专注备孕二胎。”
“但我发誓,我和我老婆对芒果真的很好,你和我也同事一两年了,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苛刻孩子的人啊。以前芒果偶尔也会来公司玩,她很依赖我的,你也知道啊。”
纪雪汶扬眉,对此不置言论,道:“我就随口一问,徐叔你没必要向我解释那么多,这毕竟是你们家事……徐叔,你找我就是想说这些的吗?”
新同事正好倒了水过来,看到纪雪汶和徐德胜站在门外,将纸杯递给了纪雪汶和徐德胜,纪雪汶礼貌道谢 ,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徐德胜看着颇为心不在焉,犹豫道:“芒果她那天被特管局接走后,之后就没回来。当时因为在封控,知道特管局在忙,我们也没好意思打扰,昨晚解封后连忙就打电话给了特管局,想把孩子接回来,结果他们却不同意,说什么他们那边的心理师判定,觉得我们家庭不适合芒果生活,对她的心理状况不好。我就想和你打听一下,特管局这是什么意思啊,他们是准备占着别人家的孩子不还了吗?”
至于纪雪汶主动打电话告知他们芒果的情况,他们却含糊躲避的事情被徐德胜忽略了过去。
纪雪汶也没提,心知肚明的事情,何必说出来让大家难堪呢,他只淡淡道:“徐叔,特管局是国家机关,没那么不讲道理。”
徐德胜激动道:“这都直接要抢孩子了,这还算是讲道理吗?!”
纪雪汶低头想了想,道:“那你抿心自问,你真的觉得你自己、还有你家里的其他人,对莹莹和对小二是一样的吗?在平常的相处过程中没有忽视莹莹,让莹莹感觉到委屈吗?”
徐德胜目光闪躲了一下,有些羞恼道:“我承认有时候芒果哭闹过,但芒果都这么大了,葡萄还没满两岁,她有时候就非要和葡萄较劲,我们大人能怎么办?肯定要顾着点小的啊。但这种情况也不常见啊,就有过几次,芒果忘性也大,过两天还是会和葡萄玩在一起。”
“孩子小时候不懂事,各家不都是打打闹闹过来的吗?哪有因为孩子哭两下,就把孩子从人家直接抢走的道理?”
纪雪汶没说话,旁边新来的同事忍不住道:“徐叔,话不是你这么说的。小孩子们打闹了,大人要么就不管,要管了就该讲事实,公平公正,你们就盲目偏宠小的,大的心里肯定会委屈啊,这样下去,小的也会被惯坏的。”
徐德胜没好气的看他一眼,抿住唇,被人看了笑话,有点拉不下脸。
纪雪汶淡淡道:“徐叔,你要知道,莹莹她现在是异者,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了。”
“你们是孩子的监护人,特管局也不是土匪机构,如果你们咬死了不同意莹莹离开家里的话,特管局肯定也不会不顾你们的意愿。但我要提醒你一句,莹莹经历过这一番意外后,她的身心都经历了剧变。”
“不要说她这么一个小孩子了,换作是大人,经历过剥皮之痛后也不可能还和以前一样,变成心理变态也不是不可能的。莹莹还小,三观正是经历剧变的时候,而她还是异者,拥有了恐怖的、令人见而生畏的能力。
而小孩子的善恶认知又非常薄弱,以前她在家和你们家小二闹别扭时,她生气了,哭闹几句也就作罢。但现在不一样了,如果她怒上心头,一个控制不住自己,说不定当场就把你家小二的皮给剥了。你们要是去阻拦了,可能顺便会把你们的皮也剥了。”
“我不是故意吓你,异者和秽物的差别不大,他们的精神状态并不比秽物稳定多少。”
“有这样的风险在,你确定你要把莹莹接回家去?如果你确定了,等我回特管局后,我回问一问他们对莹莹的处理想法,并且适当提出建议。”
徐德胜家里的事知道的人不多,新来的同事对此更不清楚。特管局的网络直播知识普及还没有展开,他对异者秽物什么的了解也不多,但只听纪雪汶的形容,就觉得很血腥恐怖。
他这个只听描述的都这么觉得,徐德胜这亲眼看见过徐莹莹发怒的当即面色更加惨白。
他仓惶道:“特管局就没有什么法子,把她的能力限制住吗?”
纪雪汶眸色顿时冷了下来,他定定的看着徐德胜,说道:“莹莹是受害者,并不是主动秽变的异者,而她在这次捕捉传染性异者的行动中还立下了大功劳,她又没做过坏事,很听从机关的调令和安排,对于功臣,凭什么要听你的限制住她的能力,然后让她回家受你们的委屈和忽视?”
徐德胜低吼道:“我说了,我们家对孩子很好!”
“而且这种能力那么可怕,你自己也说了,小孩子没有自控力,限制住不是应该的吗!”
“限制住她能力的方式是给她戴上罪犯才会戴的镣铐,即便是这样,你还是坚持让莹莹回家,然后给她戴上这种镣铐?”
徐德胜没有吭声。
纪雪汶将纸杯上的水一口饮尽,随后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淡淡道:“好了,徐叔,我们不聊了。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负责评估你家家庭因素是否适合莹莹生活的又不是我。而且就算莹莹不住在家里,如果她想你们了,她也可以随时和你们电话联络或者回去看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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