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桌震惊地低语:“我操,林深居然会在晚自习睡觉?”
姚延两手一摊,耸肩,用气音道:“我哪儿知道。”
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前桌一不小心瞟到林深侧睡的脸,顿时又是一声我操,姚延满脸疑惑:“咋了?”
前桌捂嘴震惊:“靠,林深怎么睡个觉还流眼泪啊?”
他说完,林深又忽然惊醒,眼睛中尽是想不起梦中如何的茫然。
姚延小心翼翼在他面前伸手晃了晃,问:“你怎么了?”
林深吸吸鼻子,摇头。
“……没什么。”
他好像梦到妈妈了。
月考如期而至,不出所料的,祁飞星考试的位置,又是雷打不动的最后一间教室。
三中考试号都是按照上次一次成绩排名来定,祁飞星一直是年级吊车尾的,每次考试都在最后一间教室。
不过这次教室里的风云人物,除了他祁飞星,还有个解颐。
亲自把人送到考场门口,老刘语重心长地叮嘱解颐:“小解啊,由于你这学期才转过来,学校没有你期末的成绩,所以就只能把你安排在最后一个考场。”
等解颐说完没关系,老刘才低声道:“这个考场的同学都比较喜欢混日子,脾气也不太好,要是有人为难你,你就告诉监考老师。”
“我知道了。”解颐点头。
最后老刘又拍拍他肩,说:“做完试卷后,你可以直接交卷,学校跟你们监考老师打过招呼了,不限制你提前交卷的时间,早点交了,早点出来。”
由此可见,学校是生怕解颐这个宝贝疙瘩,被最后一个考场的学生欺负。
目送解颐进考场,老刘抱着保温杯眼神不舍。
祁飞星在里边看在眼里,只觉得有点替解颐尴尬。
站在考场门前,在众人注视下,被老刘充满殷切地看着,他光是作为围观群众,都觉得尴尬癌要犯了。
宝贝疙瘩也不好当啊。
考场里纪律不太好,鱼龙混杂,打闹的打闹完,玩笑的玩笑,这里跟一班那种精英版不一样,大部分学生更自由散漫,对考试也没那么看重,整个考场临时抱佛脚的都很少。
大部分人桌上就放着一根笔,就已经是全部的考试工具了。
作为没有成绩的人,解颐径直走向最角落,路过祁飞星的时候,祁飞星伸手抓了下他的衣角。
“有缘啊,同学。”他开玩笑。
解颐头也不回:“那就希望下次考试,还能跟你再续前缘。”
祁飞星:“……”
那他得蒙对至少一百道选择题。
问题是也没这么多选择题能让他蒙,祁飞星面无表情地抓抓脑袋。
第一门考的是语文,祁飞星拿到试卷二话不说,直接往后翻页看向诗词背诵,然后眼睛一亮。
“我去,解颐还真说中了。”
诗词填空总共就只有六题,其中两题都是《阿房宫赋》,祁飞星大笔一挥,刷刷刷写下答案,其他几个空行只看了一眼。
眼熟,但完全想不起来。
算了,六分得手,人不能太贪心。
他这才慢吞吞返回去写上姓名考号,又挨个题地往后边做。
前边两个大题,根据文章内容,选择符合原文的选项,祁飞星抓耳挠腮看了半天,硬是看不出来那些只改了个别词语,其余字句一模一样的选项,到底哪里有差别。
看不懂,胡乱选。
他这次考试极其认真,认真到就差把每个字都重新描一遍,这样一来时间就完全不够,等到广播提醒离考试时间还剩五分钟的时候,祁飞星看着自己空白的作文纸,双眼放空。
作文题目是:秘密。
能有什么秘密?又不可能写捉鬼,祁飞星深深叹气。
直到考试结束,他都还在叹气,解颐没有提前交卷,而是等老师收走后,才走过来和祁飞星一起。
听到叹气声,解颐问:“《阿房宫赋》没写对?”
“没……”祁飞星神色恹恹:“我作文没写完。”
解颐安慰他:“只要写了,总能得几分。”
祁飞星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怕自己说出来丢人,于是又闭嘴,把话咽了回去。
有了语文当前锋,后边的几门考试,祁飞星奇迹的发现自己竟然能看懂题目了!
虽然数学还是解不出来,但他十分听话,挨个挨个把那些解颐让他背的公式,都给写了上去。
密密麻麻的,整张试卷都快被他重复的公式给填满了,期间他甚至克制住了自己的鬼画桃符,一撇一捺认真写,力求不扣卷面分。
月考结束后,回到一班,祁飞星摊在座位上就差魂飞天外,他感觉自己整个人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你可真牛。”他对边上的解颐竖起大拇指。
解颐递过来个不解的眼神,就听祁飞星说:“数学押对了两道原题,还有那个《阿房宫赋》,历史也是……牛啊,你干脆去开个班,专程教人押题吧,保准生意火爆。”
油腔滑调的,解颐作势要揍他,看那落掌地方正是后背。
自从那天遭雷劈后,祁飞星后背上就一直隐隐做痛,治疗方法见效甚微,他就一直痛了两三天。
他扭头想躲开解颐的手,一边说:“别打别打,痛痛痛。”
解颐皮笑肉不笑:“我还没碰到你,就开始叫痛了?”
祁飞星只得找了个其他的理由搪塞:“在家的时候撞到后背了,痛得很。”
“是吗?”解颐语气怀疑。
他伸手像是不信邪一样,往祁飞星背上碰去,祁飞星躲了一下没躲掉。
“哎卧……嗯?”半个卧槽被吞回去,祁飞星发现自己背上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反而在解颐的动作下,涌上股舒服的暖意。
“厉害啊,还会推拿?”祁飞星惊喜回头。
解颐:“……”
这时候祁飞星又不要脸地凑过来了,跟个小猪仔一样拱了两下,拱到解颐跟前,闭上眼睛理直气壮支使他。
“来,再给哥哥捏捏。”
解颐的回答是直接一巴掌拍他背上。
祁飞星哼唧一下,觉得自己可能变成变态了,不然为什么解颐打他一下都那么舒服?
噫。
“你这次月考这么努力,是有个什么目标?”
想也没想,祁飞星道:“比上次考试进步三十分吧。”
因为才刚转来,解颐也不了解祁飞星之前的成绩,于是问:“你之前多少分?”
“哈。”祁飞星张嘴打了个哈欠,道:“满打满算,两百分吧。”
解颐:“……”
过了一会儿,解颐才慢悠悠说:“你这次把试卷写满了,目测能进步五十分。”
祁飞星“哦”了一声,“那借你吉言哈。”
但一分钟过后,他突然抬头,表情不可置信:“你骂我250?”
“哪敢。”
月考结束当天,学校难得大发慈悲,取消了晚自习,住宿生能跟走读生一样,提前放学回宿舍。
今天祁飞星睡得特别早,甚至他在入睡前,还特意叮嘱解颐别打扰到他,理由是白天用脑过度,不利于长身体,他得靠睡眠把花出去的精力补回来。
实际上,祁飞星是要去地府了。
按照规定,当月结束之后,鬼差都要去地府进行述职,简单来说,就是去开个月底动员会,好让各位地府公务员们被继续洗脑,争相替地府好好工作。
祁飞星对开会没兴趣,但他对地府感兴趣啊!
那可是地府!
这经历要是能说出去,到下辈子都够吹了。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离了魂,随后念出滚瓜烂熟的法诀。
“玄光洞明,地府通行,有路在前,生人立停……鬼门──开!”
漆黑古朴的大门开在祁飞星的床上,阴气扑面而来。
古往今来,鬼门关都是亡魂来去的地方,生魂入内,多半就陷进去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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