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克扶着艾维斯到沙发坐下,而艾维斯始终捂着侧腰,看样子是有肋骨骨折。
“说吧。”麦尔肯将双手抄在胸前,质问道,“你们俩怎么回事?怎么还成了兄弟?”
沈斯尉大概能理解克雷特为什么不想帮助诺克。
这两人都是他身边的熟人,任谁都会有种遭到背叛的感觉。
“我们……”诺克抿了抿嘴唇,偷偷看着艾维斯,小声说道,“其实是‘夜莺’的人。”
“夜鹰?”麦尔肯有些诧异,“那个恐怖组织?”
听到熟悉的名词,沈斯尉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又出现了一些杂乱的片段。
但怕脑电波大幅波动,他稳了稳心神,继续听麦尔肯和诺克的对话。
“不是老鹰的鹰,是小鸟的莺。”诺克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我们是夜鹰二代,我们不会伤害平民。”
稳住心神的好处是得以清空大脑,杂乱的片段开始以有序的方式出现。
沈斯尉慢慢回想起来,他其实对夜鹰非常熟悉。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恐怖组织,因不满玛格人的统治,制造过多起恐怖袭击。
沈斯尉本身参与过许多次围剿夜鹰的行动,只是在他的记忆当中,似乎没有出现过夜鹰二代这个概念。
麦尔肯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什么意思,你们还改过自新了?”
“不是。”一直沉默的艾维斯终于开口,“是换了一批人。老夜鹰已经死了,我们是新夜莺。”
“所以上次在克里斯顿大酒店也是你。”克雷特接话道,“刚才在来的路上,我让麦尔肯调查了你的背景,你被流放的原因不是你所说的盗窃。”
“是。”艾维斯没有辩解,“本来在第一家自助酒店,我就想动手,但我发现麦尔肯黑了酒店监控,你们一直在监视,所以我只能放弃。后来在克里斯顿大酒店,好不容易找着机会,结果你却住在他隔壁,那次也没有成功。再后来,他住进了你家,不是有人守着,就是失踪——当然,后来我才知道他就在你床上——所以也一直没有动手的机会。”
听到这里,沈斯尉更加确定,艾维斯和诺克确实不知道他的真实实力。
第一次袭击应该是在城市外面的工业区,当时那四个人全都被沈斯尉解决掉,也没来得及回去通风报信。
后来在克里斯顿大酒店,艾维斯也不清楚沈斯尉为什么没死,只当是克雷特及时赶来救了他。
也正因如此,这次艾维斯终于逮着机会,却以为开枪就能解决沈斯尉。
“那你们这跟老夜鹰有什么区别?”麦尔肯奇怪地问道,“人家谈判官也没惹你,你就那么想弄死人家。”
“因为只有他死了,军方才会把流民赶出去!”
“那你想想刚才的事,谈判官还知道护住这小崽子,你好意思?”
艾维斯抿了抿嘴唇,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我看你们丫就是恐怖分子。”麦尔肯得理不饶人,“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总不能随便逮个人报复吧?”
“麦尔肯,夜莺真的不是恐怖组织。”诺克护在艾维斯身前,忍不住辩解道,“我们跟老夜鹰不一样,老夜鹰二十年前就解散了,我们是新夜莺。”
“我管你新的老的,你问问人家谈判官愿意搭理你吗?”
沈斯尉完全没注意到话题已经到了自己身上。
他愣愣地放空视线,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二十年前”这四个字上。
他好像想起来了他为什么会遭遇爆炸。
莫林在萨拉住处附近安排了许多人盯守,结果导致行动暴露,被夜鹰盯上。
在那个雨夜,行动队遭遇了夜鹰埋伏。由于火力不足,行动队损伤惨重。沈斯尉隐约记得他和莱哲被逼到了一处楼顶,他为了掩护莱哲跳楼,没能躲过炸弹……
可为什么会火力不足?
他们到底是去执行什么任务?
脑袋就如针扎般疼痛,却始终找不到打开盒子的钥匙。
沈斯尉知道不能再想了,否则又会引起莫林的警觉,是时有人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麦尔肯不知何时和克雷特换了位置,来到沈斯尉身旁问道:“你还好吗?”
“没事。”沈斯尉摇了摇头,却见刚才还懒得搭理艾维斯的克雷特,现在竟然和艾维斯聊了起来。
“你们有什么目的,解放生命树?”克雷特问。
“准确来说是解除顶端优势。”艾维斯仍旧捂着侧腹,应是肋骨一直隐隐作痛,“至少玛格人不再控制我们。”
“我可以帮你们。”克雷特道。
“怎么帮?”艾维斯问。
“让你们首领联系我,我跟他谈。”
听到这里,沈斯尉突然觉得不对劲。
本来屋子里是玛格人、流民、夜莺三方势力,怎么突然有两方就要结盟了?
“喂。”沈斯尉不满地出声,“我还在这里好吗?”
克雷特像是这才注意到沈斯尉的存在:“你可以出去。”
沈斯尉:“……”
“还是我走吧。”艾维斯一脸吃痛地站起身来,“我先问问我们首领。”
诺克扶着艾维斯慢吞吞地离开了克雷特家。
等走远之后,艾维斯这才打开通讯器,忍受着疼痛说道:“莱哲,我这边有点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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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尔肯未来老公
第24章 嘘,别怕
艾维斯和诺克刚刚离开,快递无人机便“嗡嗡”飞到阳台边,提示网购衣物已送达。
克雷特扫了眼无人机,没有询问沈斯尉,只是让麦尔肯也离开,然后重重关上了房门。
热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干扰都被隔绝在外。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
沈斯尉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不过他表面还是从容地拿回包裹,坐到沙发上清点,直到克雷特拖着一张椅子过来,坐在了他的面前。
这个场景莫名有点熟悉。
上次克雷特“审问”沈斯尉为什么失踪,也是同样的架势。
他一动不动地打量着沈斯尉,深邃的眼眸里夹杂着几分疏离。
看来果然是有事发生。
沈斯尉放下衣物,迎上克雷特的视线:“有话要问?”
克雷特动了动嘴唇,低沉的嗓音响起:“你不是玛格人。”
沈斯尉预想过各种情况,但唯独没想到克雷特会质疑他的身份。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面罩。”克雷特扬了扬下巴,“里面是氧气。”
谎言果然被拆穿,沈斯尉并不意外。但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仅凭这一点,克雷特就能断定他不是玛格人。
“氧气还是镇定剂,差别很大吗?”沈斯尉道,“我只是闻不惯底层的空气而已。”
临时编出来的借口似乎并不能说服克雷特。
“玛格人不可能这样。”克雷特淡淡反驳,“玛格人之所以是进化人种,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心肺功能强大,能适应云层上方的低氧环境。而你没了面罩就会呼吸不畅,显然不是你所谓的‘闻不惯’。”
沈斯尉醒来的地方是在生命树三层,那里所有的建筑都安装有中央控制系统,以保证空气中的氧气浓度。
但在生命树顶层却不是这样。
顶层以玛格人的生活习惯为主,除了少数公共场所,在顶层工作的平民都需要背着沉重的氧气瓶活动。
这的确算是强有力的佐证,但还不足以让沈斯尉缴械投降。
“进化存在未知性。”他说道,“不是每个玛格人都很高,也不是每个玛格人都心肺功能强大。你不了解顶层的事情,不要妄下结论。”
一个是常年在树外生存的流民,一个是官方认证的玛格人谈判官。
在谈到玛格人的事情上,当然是沈斯尉更有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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