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需要打通,这样就省了很多事,也不会受苦,他只需要教习储存与流转灵气之法。
只是他也好奇:“经脉如此通畅本该是修行奇才,师叔您偏偏没有灵根,着实可惜。”
没有灵根就储存不了灵气,灵气即便被外力引入,也会再散出去,不能为身体所用,而他要做的是以自身修为强行帮助师叔拉拢灵气,让充足浓厚的灵气自己形成灵根。
不过这方法形成的灵根十分脆弱,大幅度使用灵力就会让它散掉,但他们只希望师叔能够拥有灵根,达成筑基之体,也不指望他去动用什么灵力做事情。
不必打通,他便换了姿势,盘腿而坐,双指点在江暮的后背,引灵气入体。
本以为是个很难的过程,不能储存灵气的躯体也不容易吸引灵气,他做好了强行引灵气的准备,然而,只是轻轻一点,引灵之决刚一施,便有大量的灵气涌来,自他指端侵入面前人的躯体。
只是留不住,侵入后又慢慢散出来,这是正常现象,但灵气流过身体,总会有一些残留的痕迹,再加上外力,慢慢地就能积少成多,生成灵根。
凡人躯体一日不能承载太多灵气流窜,这一会儿灵气已经足够,许千阑收回手,静静看着眼前人,怎么想,都还是觉得不简单。
这躯体如此容易吸引灵气,莫说他了,便是当年师祖师尊汇聚灵气也没这么轻易。
他还得再探探其身份。
他又抬手,再覆在江暮的肩上,指端一勾,将那衣衫轻轻往下拉。
既从表面看不出来,那就无遮拦地仔细看。
方方拉动,江暮回头看着自己的肩:“你在干什么?”
许千阑手一顿。
虽然师叔不是女子,但他此时动作也像是登徒子,他撤坐到旁边,解释道:“师叔的衣服乱了,我帮您整理一下。”
江暮缓缓拉回衣衫:“今天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做完了,原本以为得一整天,可一刻钟都没用。”许千阑也端了一盏茶喝,“师叔您自己有空多背习一下引灵心决。”他今天没安排别的,而又十分想再探江暮真容,没提要走的事儿。
桌上的引灵心决是昨日宗主就送过来的,这是入门必习,仙门必须人手一本。
江暮看着那书册:“我要看哪一页?”
“从第一页开始,每页都要背熟。”
“好,你帮我打开。”
“……”
许千阑帮他把书页打开,并拿砚台压好,将他该看的一页呈现在他面前:“师叔请看。”
江暮的目光投到书页上,许千阑做事情没那么细致,砚台压住了书角的几个字,他往身边看看,思量须臾,总算亲自抬手,把那砚台轻轻一推。
而此时,手一把被许千阑抓住。
许千阑一直盯着他,看他抬起臂,葱白如玉的手自袖中而出,他又想一探究竟,一时未作他想,直接抓住了事。
江暮眨眨眼,疑惑看他,挣了几下没挣脱。
许千阑不是个耐住性子的人,他抓住江暮的手,也不掩饰,道道灵光环绕,这般肌肤贴近相碰,他动用全身修为,不信还探不出来。
江暮看着这些灵光浮动,更是不解:“你要做什么?”
“师叔真的只是凡人么?”面前人逼近些许,“经脉通畅,与灵气异常亲和,修界大能也不会有此机缘。”
“巧合吧。”两人离得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
“你觉得我会信?”
“那你可探得出什么来了?”
许千阑一愣,流光尽数在两人之间流转,还是一无所获,一切结果都在表示他就是凡人。
他泄了气,松开手,闷闷灌一盏茶:“是我多心了,对不住,我再也不会怀疑师叔。”
“无妨。”江暮轻声道。
但许千阑觉得有些尴尬,再留下无用,他起身要告辞。
“你既无事,不如多陪我一会儿。”江暮道。
面前抬抬头看了会儿天,大白天又没黑,何况你这里现在有那么多下人守着呢。
江暮知他所想:“我需要人陪,不要人守。”
把你伺候好不就行了,要求还那么多,许千阑心中讥讽,嘴上只道:“他们伺候师叔不称心吗?”
“没有,但他们……没你长得好。”
“……”
许千阑更愿意听人夸他修为高,本领强,对这种称赞丝毫没有喜悦,冷着脸回了句:“不及师叔。”
有一说一,师叔的样貌当真是天上有地下无,纵他是男子,也不免时常为之出神,但眼下,他实在不想再呆下去:“师叔您若无聊,这整个微明宗您都去得,弟子……就先行告退了。”
他再次表达想走的心思,江暮没有阻拦,轻轻点了点头:“你明天还来吧?”
“来。”那声音回复着,人已走出了庭院,只余门扉一抹蓝色衣摆,眨眼消散。
翌日许千阑来得很早,仍然看见江暮坐在院中水榭上,正在喝茶,见他来,轻轻笑了笑。
许千阑今日还带了任务,宗门拜访在即,微明宗是剑修门派,他们希望师叔能多少学一点剑法,会一点招式就行,到时候他们再暗中相助增强剑气。
他另带了一把剑来,自己的剑自是舍不得拿出来给人用。
照例引完灵气,便要教剑法,他将剑递到江暮面前:“师叔跟我学。”
江暮抬手碰了碰那银色剑柄,指端触上又收回:“太凉了。”
“什么?”
“剑柄若被冰水浸过,太凉了。”
“这是寒春剑,不用时冰凉,用起来反会生热,佩此剑不动亦能强身,我特地给你选的,旁人想用还用不到呢,你攥一会儿它就热了。”
“那多谢了。”江暮把剑往前轻轻推,“可是现在太凉了,攥在手里很冷。”
许千阑抬头看这阳光灿烂的天气,阳春三月,冷什么?
“那我去给您换把剑,可是……”气血虚用这把剑当真有好处,真不识抬举。
“你帮我暖热。”江暮没有说要换,把那剑柄又推了一下。
“你……”许千阑瞪大眼睛,咬咬牙接过剑,攥在手里,面色冷峻。
就不该多事,给他挑什么寒春剑,找把木剑不就得了。
在手中攥了会儿,那剑柄生热,他递回到江暮手中,走至水榭空处,挽剑花做了一套剑式:“此剑式名曰临水观灯,样子很花哨,但没什么实用价值,您学着刚好。”
江暮权做没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拿起剑,只记住了前两个动作,一刺一收,他便只做了这两式。
而许千阑看呆了,好半晌都没回过神。
“你……”
你倒是站起来啊!
哪有人练剑只动手臂的啊!
面对质疑,江暮放下剑,温声道:“累,不想起来。”
“……”
许千阑按了按额头,强挤出笑容:“师叔,不站起来,怎么练剑?”
“你也说了我只会招式就行,我坐着也可以学。”
面前人眉目一凛,笑意顿收,他最不喜旁人在修行上得过且过:“那弟子也没必要耗费时间来教习师叔。”
江暮闻言抬眼:“你不想来了?”
面前人冷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少许沉默,江暮缓缓站了起来:“好吧,我起来学。”
许千阑面色不见缓和,但也继续开始剑式动作,一段打完,他向江暮挑眉,示意对方照着学。
江暮摸摸剑柄,却没拿:“又凉了。”
“……”
“你再帮我暖热。”
“……”
但听「咔嚓」一声,是剑身狠狠入鞘的响动,许千阑把自己的剑收回,愤愤然大步往外走,顺道踢走了几个挡路的蒲垫,“谁爱教谁教,再来我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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