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宋祁主动曝出他有精神疾病这件事后,俞白对他的畏惧更上一层楼,“呃……教授,怎、怎么了?”
为什么要用那种老婆被觊觎的敌视眼神看着他?俞白欲哭无泪,后悔今晚和师兄换班来了这里。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慕缪的注意,他飘回解剖台边,看了看他松垮垮的裤子,那双如同黑夜荧光般的眸子看向宋祁,“你要扒我裤子了吗?”
宋祁:“……”
难道他内心是个很开放,或者很奔放的人吗?不然他怎么会虚构出这样的鬼魂来?
慕缪完全没把这具身体当做是他的,没觉得别扭,并且这件事本来就是宋祁应该做的,他都做鬼了,也不必维护他的人权了。
他还担心宋祁放不开,宽慰道:“你别多虑,我把我脱光了我也没有意见啦,我都懂的。”
检查尸体是法医应该做的事,也是他们的工作,慕缪表示理解,对着面色僵硬的宋祁笑了笑,飘回窗户边继续看夜景。
单纯的小鬼魂哪知道这句话还有别的,成年人才懂的含义。
宋祁深吸一口气,他无法相信他竟然调戏了,还是他幻想出来的人。
俞白见宋祁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停留在一个很是微妙的表情,他这辈子都想不到他这位面瘫教授能做出如此丰富的表情,然而下一秒,宋教授开口了。
“你,出去。”
与赶走方凌未他们的话就差了个“滚”字,但他的语气已经补充了这个词。
俞白放下手中的东西,对着解剖台上的尸体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
而宋祁连这个机会也没给他,抄起椅背上的白布盖上了“慕缪”的上半身,连垂在半空的手也塞进白布里。
俞白黯然地走出门,刚要关上门就看到匆忙赶来的方凌未。
方凌未皱着眉,身上的低气压很重,仿佛压制着怒火,“让你教授停下手里的事,裴诺家里人来要尸体了,他们不同意尸检。”
慕缪得知这个消息很惊讶,他看着方凌未轻柔地打横抱起他,放进裹尸袋里,放在推车上。
宋祁眉头皱着,“怎么回事?”
“裴家来了人,说裴诺的死跟这次案件无关。”方凌未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了眼“慕缪”白净的脸蛋,“他们说是裴诺自身不检点,被他的那些情人报复,死得不体面,不能宣扬。”
宋祁抓住一个重点,脸色古怪,“那些,确定不是那个情人?”
方凌未眉心紧锁,“他家里人那么说的。”
慕缪震惊地睁大眼,慌张地辩解,“瞎说,我才没有很多情人呢,明明一个都没有,这些人怎么能胡乱编排人呢?”
他很委屈,一来就被扣上个大帽子,任谁也不会开心。
并且他也了解裴诺的人生过往,这个男生就是个妥妥的小可怜,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门口,小家伙性格怯弱,在孤儿院这个竞争激烈的环境中只会退让。
长期缺衣少食导致他身体孱弱,或许是否极泰来,裴诺两岁时被没有后辈的裴家领养,过了半年幸福生活,裴家就迎来了属于他们的男孩子。
裴诺的地位一落千丈,有着少爷的头衔,却是下人的地位。
慕缪对他的家人没什么好感,特别是总是欺负他的裴家儿子,他名义上的弟弟——裴青野。
从裴诺的记忆里可以看出这个男生被裴家养的非常骄纵,目中无人,更不把他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放在眼中。
在他们还在一个高中时,裴青野就喜欢指示裴诺做事,买水买饭,跑腿之类的事全是裴诺去做,他也不承认裴诺是他的哥哥,裴青野的小弟至今还以为裴诺也是跟他们一样的狗腿子。
慕缪越想越气,怎么会有这么性格恶劣的人存在?!
但很快,那个恶劣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了。
裴青野身上还穿着韦斯特学校的小西装校服,他今年十八,身高已经逼近一米八五,长手长脚地坐在大厅长椅上,浑身上下溢满了暴躁。
他不断看着出口的地方,最后干脆站起来,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挂在肩上,从一个文质彬彬的学生变成痞里痞气的街头混子。
“啧,怎么还不来,都死里面了?”裴青野摸出一盒烟,正要抽一根时就被他身边的贵妇拍了一下手臂。
裴夫人穿着一身华丽的长裙,带着珠宝首饰,她下巴高高扬起,眼神高傲,只有在面对这个宝贝儿子时才会柔和起来。
“抽烟对身体不好,小李,将少爷的烟收起来。”裴夫人对着他身后的助理吩咐到。
裴青野在裴夫人催促的视线下只能将烟给了小李,之后他又等了一会儿,最后不耐烦地朝着方凌未离开的方向找去。
他倒是要看看这些人在里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转角处跑来,裴青野躲避不及,正好撞上。
来人估计来得匆忙,撞上人也很惊诧,巴掌大的脸上满是惊诧,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也睁得圆溜溜的,睫羽不知所措地一颤一颤。
慕缪只想知道裴家来了哪些人,急急忙忙从解剖室跑了出来,谁知道会和裴青野撞个正着。
他下意识后退想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却不小心左脚绊右脚,直直跌了下去,他小声惊呼,“啊!”
裴青野条件反射地伸手想拉住他,手摸到的却不是柔软的肌肤,而是空气。
眼前的少年消失了,裴青野心脏猛然一震,环顾四周,俨然发现昏暗的走廊里只有他一人。
刚才的碰面仿佛只是他的黄粱一梦。
裴青野愣了许久,眼神放空,思索着刚才的一幕,他看清了那个人的脸——是裴诺,他那个最没用的哥哥,也是已经死去的哥哥。
他难以置信,不停地环顾四周,企图找到蛛丝马迹来证明刚才那人确实出现过。
明明是一样的长相,可裴青野觉得他方才遇到的“裴诺”格外不同,尤其是那双清澈的眼睛,不复以往的阴郁,焕发着灵动和勃勃生机。
慕缪在跌到的一瞬间化作一团白雾,白雾像个白白软软的棉花糖,许久他才慢慢凝聚成人形,站到了墙角处。
他心有余惊,本就白皙的脸更加惨白,【001,我怎么觉得他能看到我?】
001语气疲惫:【你这句话已经说了三次了,你自己想想,可能吗?这世上的能人全搁你面前了?】
慕缪当然不会承认他是个非洲人,很自信地说道:【不可能,我的运气挺不错的。】
他坚信着。
方凌未很快推着裹尸袋出来了,见裴青野站在走廊里,面色一沉,“受害者家属请到大厅等候,这是规矩。”
裴青野置若罔闻,抢先一步跨到推车旁边,一把拉开裹尸袋的拉链,看着少年安详的容颜皱了皱眉,语气质疑,“他真的死了?”
裴青野这话说的像是方凌未故意骗他似的,方凌未要压不住他的火气了,不断做着深呼吸。
“是的,裴诺的死亡证明已经开出,估计明天就会到你们手上,请不要对死者不敬,小心遭报应。”
他最后一句话带上了私人恩怨。
慕缪看着裴青野难看的脸色,内心诧异,嘴上说着,“不是不喜欢我吗?干嘛摆出这样一副怅然所失的模样。”
裴青野直直看着那张失去血色的精致小脸,好像在这个时候他才看清了他这个所谓的哥哥的样貌。
他沉默跟在方凌未身边走到大厅。
此时在大厅等候的裴夫人正焦急地四处找他,她见到裴青野才松了口气,“小野啊,你怎么能乱跑呢,这里多危险啊,答应妈妈,下次不能这样了好吗?”
裴青野没理她,裴夫人对他的冷漠已经习以为常,她满目的柔情在见到推车上的裹尸袋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嫌恶地远离一步,对着小李招了招手,“直接拉火葬场烧了,真是晦气。”
方凌未彻底怒了,指着裴夫人的鼻子骂:“你们还是人吗?他是被谋杀的,你们置之不理就算了,连个像样的葬礼也不给他吗?裴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碰到你们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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