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发现,你没有抗拒和别人接触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这算什么好事?”闻吟寒不这样觉得,“他帮了我,我还人情,仅此而已。”
南贺槿评价他:“口是心非。”
“昨天你去见了唯德真人,他说了什么?”
对于闻吟寒这种转移话题的伎俩,南贺槿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把唯德真人说过的话原封不动重复一遍,然后再附上一句:“所以你为什么不承认?”
“承认什么?”闻吟寒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承认我真的没有像以前那样消极悲观了?”
他叹了口气:“笨啊,这只是对你。我的精力不允许我再去多关心别的人了,太累。”
南贺槿说不上自己听到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心情,说起来他是真的想让闻吟寒乐观一点,去尝试着接受更多的人,活在阳光下。
另一方面,他又暗自庆幸于这样独一份的偏爱,舍不得与他人分享。
做人瞻前顾后,做鬼又何尝不是自相矛盾,乞求太多。
当前者与后者冲突时,南贺槿遵从内心,果断选择闻吟寒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一把把闻吟寒扑倒在沙发上:“那说好了,你只能对我这么好,其他人一点好脸色都不行,不然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闻吟寒真的很想问问,他现在到底是二十二岁,还是满二十减十八岁。
说到这个,他忽然想起一个还算比较重要的问题:“南贺槿,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七月二十四号,还早,”南贺槿捧着他的脸,满眼期待,“你要给我送生日礼物吗?”
“也不是不行,你想要什么?”
反正他们现在有钱,偶尔买点贵重礼物算不上什么大事,也能让这只鬼高兴一点,何乐而不为?
他这样问,南贺槿就这样顺着往下想:“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不对,”他忽然反应过来,“你送我礼物,为什么要让我去想?”
“嗯?”
闻吟寒被忽然亮起的手机吸引了注意力,回应南贺槿就难免有些敷衍,这让小气的鬼王气到了,甚至开始自我怀疑刚才他为什么会去想,让闻吟寒去接受更多的朋友,那不得活生生把他气得再死一次?
“是唯德真人。”闻吟寒把手机屏幕展示给他看,“他说我最近会遇小人,让我小心一点。”
南贺槿眯着眼睛去看:“计远行这段时间应该会消停一些,不用急着找他。”
闻吟寒听他念出的话,思考片刻:“之前唯德真人跟我提过,如果他们能提前解决埋藏的隐患,就用不到我们这些小辈再出力,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是没辙了吧。”
“一群没用的老东西,”南贺槿翻了个身,躺平在闻吟寒旁边,给唯德真人回消息,“什么都干不好,还敢自称天师界翘楚。”
[来吃干饭来了?能不能做点实事,整天上嘴皮子下嘴皮子对对碰,打嘴炮一个比一个厉害,实在不行就让莲迟秋把那人揪出来,霍霍死给阎王他老人家送下去,等什么两年后,到时候我带着吟寒直接跑路,我看你们怎么办。]
点击发送。
闻吟寒看到他发的这些话,欲言又止:“你……”
南贺槿哼了一声:“我又没骂人。”
“好吧。”
消息是发过去了,但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南贺槿揣测道:“他现在肯定被我气死了。”
闻吟寒笑了笑:“别人只是不想理你。”
“说起来,”他抓住南贺槿的手,晃了晃,“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会带着我跑?”
南贺槿扭头看他:“你的想法呢?”
“我有点舍不得。”
闻吟寒说:“这里好歹是我们买下的房子,就这么没了,怪可惜的。”
南贺槿听了,忍不住笑起来:“那我们就不走。”
然而闻吟寒的思绪已经完全跑偏了。
“这样算一算,这个房子,你当时买下来,再加上装修,应该也花了不少钱。”
南贺槿回忆了一会儿,而后摇摇头:“记不清了。”
“然后才住了没多久,就被转到了我的名下。”
经他这么提醒。南贺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所以,我们花了两份钱,买了同一所房子,然后还一起住了进来。”
闻吟寒慢悠悠地叹了口气:“当时觉得捡了便宜,现在怎么想都觉得是我吃亏了。”
“其实也没有吃太大的亏,”南贺槿神秘兮兮地靠近他的耳朵,“最起码,你睡了我,就不算吃亏。”
闻吟寒:“……”谁睡谁?
这么不要脸的话这只鬼是怎么说出口的?闻吟寒实在是想不明白。
“不过唯德提到你最近会遇小人,刚才那个叫周与至的人算不算?”
闻吟寒眨了眨眼:“不算吧。”
“确实不能算,”南贺槿颇为同意,“顶多算一个小丑。”
把周与至抛之脑后,闻吟寒就去书房看书去了,南贺槿当然知道考试要紧,所以不敢有半分怨言,只能抱着被闻吟寒强塞过来的月见草花盆。
“这花儿蔫了,你看还能不能活。”
这是闻吟寒的原话。
对于南贺槿来说小菜一碟,花瓣重回鲜艳欲滴的模样,只是书桌基本都被闻吟寒四处摆开的书占满了,南贺槿也不想打扰他,就只能暂时勉为其难地抱着花盆,想着等闻吟寒什么时候休息了,就什么时候放回去。
他甚至没有想到暂时放到其他地方,也不知道是脑子不好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更让南贺槿觉得气愤的是,晚上闻吟寒居然不让他碰,还让他克制一下自己,等考完试再说。
南贺槿震惊:“我是这样毫无节制的鬼吗?”
闻吟寒笑:“你是。”
于是这样盖着被子纯聊天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二十四号的到来,上午九点开始考试,闻吟寒需要提前半个小时进教室,所以他起了一个大早,把南贺槿扔在了家里。
考完试之后,在考场外和张远碰上头。
张远身后还跟着一个怯生生的女生,闻吟寒最近记性不错,一下就想起来这个女生,就是下雪那天遇到,问他有没有女朋友的那个。
闻吟寒嘴角微动,这女生说遇到的诡异事件,不会就是他吧?
很明显,那女生也记起了他。
“你是银星花园那个人!”
情绪有些复杂,但应该是没有恐惧在里面,闻吟寒点点头:“是我。”
张远啊了一声:“原来你俩认识啊?”
“不认识不认识,”女生摆摆手,“只是见过一面而已。”
“她叫罗丽丽,”张远介绍道,“是我的高中同学。”
闻吟寒的视线自她眉心扫过,隐隐成团的黑气缭绕不散,刚才还不显,现在却越来越浓稠,他报出自己名字:“闻吟寒,你好。”
扫了扫周围川流不息的人群,罗丽丽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太好,她扯了扯张远的袖子:“我们去找个地方坐着说吧。”
于是张远带着两人寻了一处较为冷清的咖啡店,三人各占一方,在等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的时候,罗丽丽一直在蹂躏自己的衣角。
她今天穿了暗红色的厚棉服,衬得脸色有些苍白,直到感受到咖啡店的空调之后,脸色才好了一些。
闻吟寒想了想,决定由他自己开这个头:“你先说说自己遇到的事。”
罗丽丽抿了抿唇,又看了一眼张远,得到鼓励的目光之后,才下定决心般开口:“前些日子,我老家举办了一场婚礼,一场葬礼,摆了宴席,我两个都去了。”
那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去参加这种宴席,有点紧张也有点害怕,紧张是因为之前都是跟着家里人去的,这次只有一个人,肯定会觉得不自在。害怕是因为在出发之前,她的奶奶拉着她稀里糊涂说了一大堆话,神情很是奇怪。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