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说出去,林橘都感觉自己会被乔家抓起来浸猪笼一样。
乔墨没理解林橘话中的意思,只道:“姓什么都可以钻,别让学长他们等久了。”话罢,乔墨不带一丝犹豫地从狗洞里钻了出去。
校外的空气都似乎更清新一些。
乔墨钻出来的时候,邻近的马路上驰过一辆摩托车,地面轰轰作响,刺眼的灯照得乔墨眯起双眼。
他将手背抵在了眼睛前,睫毛投下一条细长且快速消失的影子。
摩托车远去。
微弱的路灯下,定定地站着四个男人,皆不约而同地望向乔墨。
白亦凝大概这辈子也想不到,自己会目睹乔盛集团的小少爷从狗洞里钻出来。
他猛然心梗,希望自己是双目失明,什么都没看到。
与他拥有同个想法的,还有怔住的周鹰和邱延。
只有砚池反应最快,上前扶起了乔墨,半弯下腰替乔墨拍干净了裤子上的碎草:“地上有石子,膝盖疼不疼?”
乔墨霎时踉跄,对着面前的砚池,以及其他三人,傻傻地瞪大了眼睛。
“……”
604三人组是心照不宣地转过身,一律装瞎。
周鹰更是吹起了口哨小调儿,往前边踱了几步。
不过,乔墨依然是如砚池所想,迅速地红了脸,颇有一种“干坏事”被抓包的窘迫。也许是还没来得及适应与砚池交往的第二天,他企图往旁边挪去,声若蚊蝇:“我不会翻墙。”
砚池直接握住了他的手,很自然地十指相扣,不着痕迹地与他靠近了些:“能出来就好。”
“……会不会很丢脸?”
“不会,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砚池说话时的气息温热,落在乔墨的额间。他们处于一个适当的距离,但仍有春风贴紧着沐过乔墨的心,痒痒的,小猫爪子挠过一般。
通俗地比喻起来,就是像小黑那样挠的痒。
林橘从天而降,顺利着陆。
他忽略了乔墨涨红的脸,振奋地说:“你们不是说夜宵摊等着我们吗?”
这题白亦凝会抢答:“老砚不放心你俩翻墙,非说要来接着小MO,我们索性一起等呗。”他笑笑,意味深长地一推眼镜,“没想到白等了,小MO自己有自己的办法哈。”
乔墨闻言,羞赧了神色望着砚池,脸颊在路灯光下也红扑扑。
砚池说:“别听他瞎掰。”
周鹰误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喊谁是小MO?”
白亦凝:“有脑子的都该猜到了。”
这回轮到周鹰心梗,他见鬼一般地问:“乔墨是小MO?!”
白亦凝幸灾乐祸,对周鹰的震惊表示很满意。这事儿总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被吓到,再加个周鹰,白亦凝心里舒坦了。
林橘嫌他们大惊小怪,摸着肚子嚷嚷着今晚有人得请客了。
砚池积极应下:“我请。”
乔墨不是不懂道理,争着说:“我、我请吧!”
砚池不让,耐着性子解释:“我借用了他们的烟花,应该我请。”他说着,将乔墨稍稍一拽,轻而易举地把人带到了自己身前,这回贴得很近。
乔墨能听到砚池胸膛的声音,也能嗅到砚池身上的沐浴露香。
原来砚池是洗了澡才出来的。
原来砚池看着沉着冷静,却在牵手的时刻起,他的心脏也没安分过。
原来,牵手的感觉是这个样子的。
……
乔墨想着许多个“原来”,忽地垂眸不敢看砚池。
唯听砚池那低沉浑厚的声音,仿佛夹带着磁力,磨得乔墨的耳朵发起高烧。像极了一句悄悄话,耳鬓间的厮磨。
“下回你单独请我。”
乔墨的耳朵一热,诸多幻想如潮汐般退去。
竟都成了现实。
对于砚池明目张胆地秀恩爱,其余四人唏嘘一声,全都看不下去地朝前走去。
“走走走,夜宵摊去!”
“虐狗呢?都给我虐饿了,吃穷他算了。”
“良辰美景奈何天~”
“似水流年呀~~”
林橘的眼睛弯成月牙:“白学长,你唱得好难听啊。”
白亦凝称他不懂欣赏:“小周子,掌这颗橘子的嘴。”
周鹰:“神经。”
几人勾肩搭背地走起来,邱延险些没勒死惊魂未定的周鹰。
砚池的嘴角藏不住笑,对乔墨说:“走吧。”
逃离学校的夜晚,凌晨的一点钟,比高中时的逃课更为刺激,也更为自由。
青春如风穿梭于时间,在最是洒脱惬意的年纪里,白亦凝拿起啤酒瓶,用牙一嗑,以极为粗犷的方法打开了瓶盖。
“喝!”
乔墨不会喝酒,手里拿着一罐雪碧,胃里反复有细小的气嗝涌上来,舌面回甜。
酒过三巡,不知道是第几次碰杯,周鹰和邱延脸颊浮起红晕,白亦凝和林橘滔滔不绝地说着高中旧事。
砚池也会喝酒,但不上脸。
他是面色如旧,只借着欢快的气氛,露出一口白牙。他的眉眼也算不上秀气,但五官中处处透着一股俊俏,在恰当的年纪里,有一种恰恰好的成熟感。
满桌的烧烤少了大半,老板娘继续端上新烤好的香辣茄子和孜然茄子,以及一份没加辣的凉皮。
砚池宽大消瘦的手骨节分明,他略微慵懒地握着酒瓶,微微侧身的姿势,将孜然茄子换到了乔墨的面前。
乔墨吃了一口,油蹭的嘴巴亮亮的。
砚池递给他一张纸巾,把凉皮也放到他面前:“点了不辣的。”
乔墨嘴里塞满了茄子:“不辣的茄子也好吃。”
砚池的视线落在乔墨翕动的唇上,思绪一顿,别开了目光。
“是记得你吃不了辣。”
“你怎么知道?”
乔墨不记得自己说过。
白亦凝大抵是醉了,站起来就说:“他在你那儿住了——”
砚池磕开了一瓶酒,打断了白亦凝的话:“喝你的,少说话。”
白亦凝捂住耳朵,委屈地坐下:“好凶噢。”
林橘摸摸白亦凝的背,学着白亦凝家乡的口吻:“咋话那么多呢?”
“呜呜,有了老婆不要兄弟。小MO,小MO~你知不知道,为了追你,他折磨我们!”白亦凝小鸟依人,靠去林橘身上。
林橘一躲,白亦凝赖到了周鹰那儿。
“对,他糟践我们!”周鹰灌了一口啤酒,看着也醉了,“打死我都想不到,你俩能凑到一块儿去。”
这年头,同性都合法领证了,他们哥几个犯不着有偏见。
周鹰的着重点和别人也不大一样,他觉得砚池信任他们,才刚交往第一天,就给领出来一起吃夜宵了。
虽然吧,看到乔墨的那一瞬间,他有种被重磅一击的感觉,但他尚且能接受。他是一喝醉就犯困,神志不清地说这说那,连宿舍老有猫毛都拿出来抱怨。
叨叨的模样和白亦凝没什么区别。
周鹰:“我……我在手机上订了三间房,今晚咱们随便挤挤。”
邱延问:“老周,怎么不给我们一人开一间?”
周鹰借着醉意,挥手拍了一巴掌邱延宽厚的胸肌:“你当老子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邱延没心没肺地一笑,脸红得像个猴屁股:“资本家的钱,不花白不花嘛。”
“成,成!我资本家,你们这些小打工佬。”
周鹰看着他的脸,笑得不行,肩膀一抖一抖的,放肆地拍了几下邱延的胸肌。
白亦凝逐而嫌弃地推开了动作幅度很大的周鹰,继续往林橘身上靠去。
林橘躲着他,推搡着说胡话:“我可能也许马上要谈恋爱了,你别靠着我!”
“谁发疯了和你谈恋爱?”
“就是有那么一个人!”
几人闹作一团,你搂着我,我搂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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