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家的家用机器人。”他道。
-
严沛和湛峥一起走出地下室,电梯缓缓上行,湛峥开了口:“要不要喝一杯再走?”
“好……不了吧。”严沛话说到一半硬生生改口。
他可没忘记昨天是什么日子。
易感期不止一天,湛峥能抽空下来已经是他意志力强大,电梯空间狭小,浓郁的信息素已经快化成实质,警告滴滴乱响,他可不会这么没眼色。
“嫂子在家呢。”他笑眯眯地道,“替我向他问好。”
湛峥轻嗤了一声,懒得抓他这条滑不溜秋的泥鳅。
他顿了顿,“你怎么看?”
“嗯?”严沛还老神在在地想着易感期的事,闻言回过神,“我觉得他应该没说谎。”
湛峥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道:“何庆交出来的药确实有问题。”
严沛的面上在某个瞬间显露出了很微妙的神情:“其实……”
“哥。”他道,“有个事一直没跟你说。”
“何庆死了。”他弯了弯嘴角,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湛峥一怔。
“死得算突然又不算突然。”严沛轻声道,“他本来就疯疯癫癫,有一回突然发疯要越狱,抢了值班狱警的武器,然后被当场击毙了。”
湛峥没说话。
他知道严沛为什么没告诉他。
距离当初的事件已经过去了很久,何庆的案子甚至已经宣判完毕,人人都觉得已经结案,自然没空关注一个疯子。
要不是严沛去跑了一次数据,廖杨只会永远待在边境小城找不到真正的答案,而一切都会像往常那样风平浪静。
他突然想到了他们离开之前,廖杨问的那句话。
“湛上将。”他道,“我是第一个吗?”
第一个被找到的人。
湛峥点头:“是的,你是第一个。”
廖杨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那我还挺聪明挺厉害的。”
像是在给自己鼓劲,脸色却是后怕过后的苍白。
严沛平常吊儿郎当,这会儿说的话却很认真:“你很厉害。”
廖杨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好意思。
湛峥却知道严沛为什么会这么说。
当初失踪的那些人里,严沛全部跑了一遍数据,但很奇怪的是,只有廖杨被找到了。
他们怀疑,这是因为廖杨的案子年份最早的原因。
在他之前有没有人,在他之后呢?
谁也不知道。
最主要的是,廖杨能遇到他们,是因为自己的谨慎和坚持。
如果他一开始就暴露,又或者没有那么敏锐,那么哪怕严沛找到了他,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甚至有可能打草惊蛇。
但是,不是人人都是廖杨。
湛峥深吸了一口气。
“你带他去找莫里斯女士。”他道,“然后找赫尔曼先生,让他亲自派人保护他,一定不要让他出任何问题。”
严沛应声:“好的哥。”
两人在电梯门口分别,湛峥继续上行,在即将踏入客厅的时候脚步突然一顿。
片刻后,他拨通了沈呈的通讯:“喂,是我,湛峥。”
“你把宁宁的报告给我看一下。”
他的眼底一片深色,像是无垠而看不见底的大海。
*
沈呈很快把报告发了过来。
湛峥也没进门,倚着大门口的门框吃他从奥卡兹带回来的糖。
一颗糖化了一半,消息过来,他“嘎嘣”一声咬碎糖果,点开来一项项看下去。
无异常。
无异常。
无异常。
……
看到最后一项,他缩小化报告,看到了沈呈的留言。
-医生说脑部没有什么问题,或许考虑精神类疾病。
湛峥的手顿了一下。
精神类疾病……
廖杨也可以说是精神类疾病,毕竟如果他把那些话告诉不知道内情的第三个人,他或许就会被送去精神病院。
但是检查没有异常,似乎也是件好事。
……也不一定。
现在还不知道,那些人是用什么方式改造了廖杨的记忆。
要看廖杨那边的检查结果。
湛峥面无表情,思绪却异常冷静。
不一定,他想。
霍乐宁的失忆不一定就和廖杨的事有关联。
这样想着,他深吸一口气,回到了客厅。
客厅里静悄悄的,刚刚还斩钉截铁的湛峥心里一空,直接就抬起了眼,看向房间内的机器人:“宁宁呢?”
声音都发紧。
机器人小明愣了一愣:“在花房。”
“今天出太阳了。”他道,“宁宁说,要把植物都搬出去晒一晒。”
湛峥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花房,果不其然,看到了透明玻璃里omega的身影。
他松了一口气,走过去,隔着玻璃敲了敲。
omega像是受到了惊吓,小小地抖了一下,然后立刻抬起了眼。
眼睛圆溜溜的,像是森林里第一次看到人类的小动物。
湛峥拉开了门。
说是花房,其实更像是一个户外小房间。
就像秋千那样,这也是湛峥特意替霍乐宁布置出来的,因为他喜欢折腾花花草草。
花房里阳光最充足的地方有两排木制的储物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盆,花盆后面是布艺沙发和一张小小的茶几,不远处有一张茶桌。
上面是霍乐宁喜欢玩的一些棋类游戏。
花房里有恒温系统,湛峥一踏进去,暖气就扑面而来。
他松了外套,把它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不累吗?”他问霍乐宁。
霍乐宁摇摇头。
他好像还有点没回过神,信息素却已经很乖巧地缠到了湛峥身上。
湛峥有些热,但是他现在更想先跟霍乐宁说说话。
于是他道:“午饭吃了什么?”
霍乐宁想了想:“就,吃了饭。”
“炖牛肉,鸡蛋羹,还有小青菜。”他给湛峥报菜名。
湛峥就笑:“好饿啊。”
霍乐宁信以为真:“那让小明送过来。”
他的手上还沾了点土,洗了手就要去叫小明,被湛峥一把揽住。
湛峥抱着他坐在沙发上,脸埋进了他的脖颈,闭着眼,闻他身上好闻的栀子味道:“没事,让我抱会儿。”
好像抱他就能够补充能量一样。
霍乐宁就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他的面容开始变得有些为难,他无措地把手放在湛峥的肩上,想要推他又舍不得的样子。
渐渐地,他的额角又布满了细汗,身上的温度重新高起来,像是要把他点燃。
“湛峥。”他低低地叫对方的名字。
“嗯。”埋在他脖颈的男人低低地应一声。
“我在。”他道。
-
花房里四周用来遮挡阳光的纱帘被拉上,隐约的光影流泻。花的影子映照在墙上,勾勒出轻轻摇曳的影子。
花和叶的包裹里,不时逸出几声很低的喘息。
喘息、水声、还有细密亲昵的低语。
顾忌着到底不是在房间里。霍乐宁身上的睡衣还穿着,浑身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他的眼睛也湿漉漉的,嘴唇也湿漉漉的。
他坐在湛峥的腿上,不轻不重地咬着湛峥的肩膀,晃动间看到了两人在墙上倒映的影子,吓得整个人都静止了。
湛峥闷哼一声,片刻后,他吐出了一口气,抚过omega的脊背。
“还行?”他问。
语气很低很哑,但是很温柔。
霍乐宁闭着眼,感觉到空气里信息素的流动,没有说话。
湛峥自动翻译为害羞了,于是等了等,让他缓一缓。
然后,他听到霍乐宁开了口,声音还是哑的,有点闷:“湛峥,你开心吗。”
湛峥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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