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相忘还以为这大花蚊子终于要攻击他了呢,结果这家伙在逼他向下之后就又安安静静的飞在他旁边、围着他转圈圈伸蚊子腿了。
毋相忘在短暂地疑惑了三秒之后,猛地抬头看向头顶的墙壁。
那根本就不是墙壁!
那种散发着微微热度、和一点点潮气和血腥气的东西绝不可能是任何建筑类材料,反而更像是一种……致命的活物。
一旦有了这个猜想,毋相忘就忍不住想如果刚刚他一直往上飞的话,搞不好就会被潮湿的“墙壁”沾湿翅膀,然后像个落入了水中或者蛛网的可怜小虫子,没办法再继续飞行了。
虽然那不至于会死,但他挣脱的方法一定会弄出不小的动静,那么之后的一切就会变得麻烦且危险起来。
好吧。
蚊相忘看着那个对他转圈圈伸腿的大花蚊子,有些无语却又莫名想笑。
这家伙算是刚刚救了他一次吧?
于是比大花蚊子小了一圈的黑白花蚊子在大花蚊子又一次伸腿邀请他转圈圈的时候,小小地跟着它转了一圈。
嗯,就当是刚刚提醒了他的谢礼了。
如果这大花蚊子提醒他的时候不是踩在他背上就更好了。
不过他这样的反应显然让大花蚊子非常愉快,于是大花蚊子转圈的速度又快了几分、伸腿的频率还增加了。
但自认为给过报酬的蚊相忘又冷酷地无视了它的邀请,认真看着下方发生的事情——
此时走在这黑暗的有些诡异的走道里的斌哥他们已经全停了下来、并且全部激发了自己的异能做出了防备甚至是进攻的姿态。
他们已经发现这条道路非常不对劲了,不光是墙壁变得湿滑柔软、还有那从前方隐隐传来的湿臭气都让他们无论如何无法忽视。
这绝对不是往厨房和后院走的路!
四十多个人背靠背地聚集在一起、开始大声地喝问那个在前方一直不回话的老管家。
“你怎么到现在还不说话?!快说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如果你再不说的话要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大家还跟祂浪费什么时间啊!这地方明显不对劲!我觉得我们还是赶紧回宴会大厅比较好!跟着祂走下去不知道会走到什么要命的地方呢!”
“对我也觉得不如回去,这个通道真的很不对劲,谁家的墙壁会又软又粘?而且我觉得周围的墙壁好像越来越滑、脚下的路也越来越难走了。”
众人说着感受着,越来越觉得这地方不对劲,不能跟着这个老管家继续走下去了。
可这老管家到现在也就站在那里死活不开口,斌哥此时脑海里一直回想着毋相忘提醒他的参加舞会要“衣着得体”的话,是最焦虑的一个,当场就道:
“跟他说什么啊,我们走出来也没多久,直接原路返回不就行了吗!!”
他说完之后第一个转身向回跑。
此时他还能远远的看到那在这条黑暗曲折的通道前方的那道微亮的门。
他想按照他最快的速度只需要一分钟!不,三十秒他就能跑回舞会大厅!他现在可是二级速度异能者了啊!
安乐之城的诡异们都是友好的、都是不会杀人的!所以他只要跑到众目睽睽之下他就安全了!
快了、快了!!
他离那道门越来越近了!
然而就在他斌哥和那道门只剩下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他觉得他下一秒就能推开那扇大门的时候,他奔跑的双腿忽然打了个滑。
他向前冲地太快、就算已经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也没能稳住身形,直接头朝下的栽了过去。
在这瞬间斌哥大吼一声伸出双臂向下撑地、决定要在摔倒的瞬间撑起身子继续向前跑,然而当他的双手触碰到那已经变得相当柔软湿滑的“地面”的时候,他才愕然发现他竟然没办法把自己的手从“地面”上拔出来了。
“地面”上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一层浅浅的粘液,而这些粘液此时覆盖在他的双手和双脚上,拉扯着他、粘黏着他、让他完全无法直起身子继续再跑。
斌哥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被粘液粘的牢牢的双手和双腿,他抬头看向前方,明明通向舞会大厅的门就在他前方,一步之遥。
只要再向前一步!他就能回到那欢乐安全的地方了啊!
“不不不不会的!我不可能死在这里!”
斌哥惨白着脸大喊起来,他开始用尽全身的力气我把自己的双手和双腿从粘液中拉扯出来。
“我能回去的!我马上就能回去了!我才走过两座主城,我才三十岁!我怎么能死在这里!!!”
飞在半空中的毋相忘看着斌哥咬牙切齿的疯狂地向外抽自己的双手,他用力到脸部变形、用力到双目充血!
终于,他拔出了自己的双手。
只是此时那双手上却已经变成了只剩下一点血丝的白骨——那越来越粘稠的粘液撕扯掉了他双手的皮与肉,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消化掉了它们。
斌哥看着自己变成白骨的双手怔愣了片刻,而后他发出了更加疯狂和恐惧的叫喊、开始奋力的拉拽自己的双脚。
因为脚上有鞋,斌哥很快就把一只脚从鞋子里拉出来了,但他紧接着就发现了一件更让他绝望的事情——
此时在他前方的那短短一步的道路上积满了粘液,这最后一步需要他把脚重新踩在粘液之中。
可踩进去,又要怎么拔出来呢?!
斌哥双目发直地看着前方的那一步的距离,从来没有觉得这一步这么难跨过。
而此时其他跟着他一起向回跑的人也被那些年也死死地粘在了“地上”。
这样的变故让每一个在过道里的冒险者都惊得脸色煞白。
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时候认命被吞噬掉。
四十多个冒险者都是拥有异能的人,其中有比较冷静的直接开口大喊:“都先冷静下来!不要乱动乱跑,乱跑只会让我们身上沾到更多的粘液!”
“有没有人有木系的技能弄几块板子出来?我们把板子垫在粘液上过去就可以!或者试一试火系!看看能不能把这些粘液给烧掉!”
“我是防御的!我可以变出三块钢板!但是三块不够啊!”
“我来!我是冰系的让我把这些粘液都冻起来!”
“啧,以为固定着我们的脚我就回不去了吗?我是白头翁血脉异能啊!走不成老子不能飞吗?!”
也不过就慌乱了几秒钟,被困的异能者们就努力镇定了下来开始各显神通想要离开这个诡异的通道。
防御系的异能者用他们的防御物快速地搭起了一座桥、冰系异能者也能把黏住他双脚的粘液冰冻住然后用力打碎、就可以继续向前行走了。
而那个白头翁血脉异能的青年,我是直接把双手展开变化成了一对白色的羽翅、他脱了鞋之后就冷哼一声像箭一样地向着舞会大厅的门而去。
这个时候,毋相忘也在飞快地往回飞。
从他发现这条通道变得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放慢了继续跟随着这些人往前走的速度。
而当那个在前面领路的老管家一言不发的像个死诡一样的站在那里的时候,毋相忘心中升起了极其强烈的危机感,直觉让他用最快的速度往回飞。
只可惜他并不是速度异能者、而且变成蚊子之后原本并不算太远的距离一下子被扩大了数倍,即便他反应很快地往回飞,这时候也没飞到斌哥站着的位置。
而在这个时候,他纹身的小细毛都炸了起来、那是一种蚊子即将被拍死的的可怕的“致命感”。
毋相忘在这个时候猛地振动翅膀往旁边瞬移了一下,然后他就看到有一滴黑褐色的粘液从他头顶上落了下来。
如果他刚刚没有瞬移那么一下,这滴粘液大概会精准的落到他头上、身上、直接把他砸进地里。
“嗡艹!”
哪怕是毋相忘都没忍住骂了一句。
然而他现在已经没有继续骂的功夫了——
整个通道的“天花板”上都开始像落雨一样的滴滴答答地往下坠落粘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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