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淼耸了耸肩:“但他并不想有个哥哥——他看见你的时候想起了严亦诚,很不巧,你们两个哥哥,他都不想要。”
江策活动了下手指。
霍言拉了拉他的手:“这说明江阿姨特别好!”
江策动了动手指,把他的手包裹在手心,收回目光:“我又没说要去烧了他。”
“除此以外,只能看出他自视甚高,一直以‘教授’的身份为荣。”游淼淼无奈地摇摇头,“他似乎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是正当被选上的,是个真正的天才。”
“他还以为自己只是被严飞将做的错事牵连,所以才不得不离开第一基地。”
周寻表情有点古怪:“这……”
方超抓了抓脑袋:“……也不能全怪他。”
“别人哄他,说他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他听多了当真了,也难免。”
他往后看了眼,“不过都离开研究所了,他以后迟早要面对真相,但愿他不会经受不了这种落差吧。”
“别人帮不了他。”游淼淼收回目光,“以后也很难有人帮他了。”
“他不想被人可怜,才装出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不过再这么下去,他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糟。”
周寻有些唏嘘,深沉开口:“虎落平阳,得先装成狗,才能活下去。”
霍言小声提醒:“但老虎是猫科,应该是装橘猫吧?”
周寻噎了一下,恼羞成怒去拽他:“我难得说点有哲理的话,你能不能不拆台!”
他们打打闹闹离开,严真一个人躲进自己的房间,打开了江策递给他的那本书册。
他先大致翻阅了一遍,又检查了常见的暗号,扫描了上面附着的教学演示网址,最后得出结论——这确实就是一本生物练习册。
严真有些茫然地站在书桌前,不明白江姝给他这样一份练习册是什么意思,总不能真的是告诉他不论何种境地都不能忘了学习吧?
他正疑惑,门忽然又被敲响了。
他有些恼怒,但还是走到门口,一把拉开:“你们又……”
他看清了门口的人,表情变得不太自然:“是你……你来干嘛,我不想见你。”
严亦诚对他笑了笑:“我刚刚听见你和人起了争执。”
“用不着你管。”严真至今仍然记得他刚被带进自己家的场景——他那时候好像淋了雨,身形单薄得不像话,看起来好不可怜。
严飞将护着他,就像护着一只流浪猫把他带进家门。
他小心翼翼地跟他打招呼,眉眼都写着温顺怯懦,但严真还是像被人侵入了领地的幼兽那样跳脚。
——小孩子的喜恶从不掩饰。
他大吵大闹,要他从自己家里滚出去,然后他就生平第一次挨了严飞将一顿臭骂。
严真现在长大了点,但依然非常、非常讨厌他。
他想严亦诚看自己,恐怕也是一样的。只是现在他们身份调转,他才是被收留的那个。
严真臭着脸:“我……”
“你太吵了。”
严亦诚温和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严真蓦的睁大眼睛,像是从来没想过他会这么对自己说话。
他扭头对上他的视线,他那双淡琥珀色的眼睛。
严真停下了动作,眼神逐渐空洞,像失去了灵魂的提线木偶。
严亦诚对他笑了笑:“我不是对你说过吗?我不喜欢吵闹的孩子。”
“安静一点,就像不存在一样,好吗?”
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严真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走廊的监控如实记录下这“兄友弟恭”的一幕。
严真表情空洞地回到座位前,眼皮沉重地往下坠了坠,他趴在桌子上慢慢睡过去。
门被轻柔地带上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严真猛地惊醒,他像是做了个恐怖的噩梦,却对梦中的一切毫无印象。
他张了张嘴,又下意识捂住了嘴。
——要安静。
这里不是他的家,他现在寄人篱下,他要降低存在感,要保持安静,要……像不存在那样活着。
他捂着自己的嘴,慢慢在椅子上蜷缩成一团。
门又被敲响了,但他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回应的意思。
门口端着点心的阿姨疑惑地和同伴对视一眼:“还没洗澡吧?这么早就睡了?”
她为难地看了看手里的点心,“大少爷还让我研究下他喜欢吃什么呢,这可怎么办……”
第79章
入夜, 到了睡觉的时间。
霍言刚刚享受了一把方超家的按摩浴缸,舒舒服服地滚到了床铺上。
他才刚扑上去,就想起他们各回各房间之前, 方超对他挤眉弄眼, 跟他说特地给他找了个最大最软的床让他们尽情造作, 随意翻滚。
霍言:“……”
他瞬间正襟危坐,摆出了一副柳下惠的正人君子模样。
就算这么大的床,这么软的床……
霍言面色古怪地挪了挪——不是说最大最软的床吗?怎么还有点硌屁股?
总不能是他变成了豌豆王子,这么娇气了吧?
霍言翻身下床, 掀起被子检查。
江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 目光猝不及防被那床写着“囍”字的大红被吸引。
他沉默在浴室门前停下了脚步。
——刚刚他进去洗澡前床上绝对还没有这玩意!
红色的被子动了一下,江策顺着看过去,就看见霍言撅着屁股, 上半身埋在被子里的景象。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顾头不顾腚。
江策迟疑着往前走了两步,怀疑这是什么新型陷阱。
他想拍他一下, 又觉得霍言露在外面的这些地方,哪儿拍了都显得有些奇怪。
他垂下目光, 迟疑片刻, 索性直接掀开了被子。
“嗯?”霍言被吓了一跳, 差点原地蹦起来。
江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和被子底下, 一床的……花生枣子栗子桂圆?
他沉默看向霍言。
霍言嘴里还咬着半个枣, 他尴尬地澄清:“不是我塞的!”
“嗯。”江策想起他们分别时,方超脸上的诡异笑容,眼带杀气地动了动手指, “我知道。”
霍言把枣核吐在手中,摸了个剥好的花生递给江策:“吃吗?还挺香的, 他们是不是把夜宵放错地方了啊?怎么塞被子里,还硌屁股。”
江策:“……”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霍言一眼,“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霍言已经从枣子吃到了桂圆,腮帮子鼓鼓囊囊,睁着迷茫的圆眼睛看他:“嗯?”
江策垂下眼,正好看见他嘴边的碎屑掉在床上。
江策:“……下来,不许在床上吃东西。”
“哦!”霍言应了一声,欲盖弥彰地拍了拍被子,飞快爬了下来,站在窗边继续“咔嚓咔嚓”,他还问,“什么意思啊?”
江策认命弯下腰,把这些吃的挪到一边,瞥了他一眼,抬手弹了下他的脑袋:“意思是你是个笨蛋。”
“睡觉。”
“哦——”霍言依依不舍地把夜宵放到床头柜上,就要往床上爬,江策把他拎下来。
“嗯?”霍言疑惑地看他。
江策趁机摸了摸他的尾羽——今天为了防止吓到其他人,他把尾羽藏进了衣服里,到这会儿才放出来。
“去重新刷一遍牙。”江策无情地把他赶进卫生间。
霍言觉得十分委屈:“难得一天晚上没刷牙怎么了?我现在可是世界树的首领……”
“世界树的首领要是还蛀牙,那才会被人嘲笑。”江策铁面无情,“进去。”
霍言默默钻回了卫生间。
江策扭过头,清理了一遍床铺,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才能面无表情地盖上这条喜庆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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