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会这项功能的谢意:“……”
郁七容低头啜茶,酒红色的眼睛轻轻一瞟,意思很明显,不会那就学。
“……是的,”被赶鸭子上架的谢意扯开一个笑,勉强道:“给人合八字我……很擅长。”
“很擅长”三个字被他加重语气,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以用来增强自己的可信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意感觉自己说完这句话,这个小厮看他的眼神似乎又冰冷了几分。
不过那眼神只有一瞬,要做那么深的分析实在是有点难为他。
阿斐复看向郁七容,帮他整理了一下不怎么平整的领子,语气平静,“少爷好像对这场联姻很期待。”
郁七容什么也没听出来,只端着那盛了冰糖雪梨水的竹筒,时不时的低头啜两口。
“算不上期待。”他说。
夜色深了的时候就不好走了。
郁七容看了眼天上的月亮,觉得差不多是时候回去了,于是他把冰糖雪梨水全喝干净,把空筒递给阿斐。
郁七容翻身从石面上下来,“我歇息得差不多了,明天还要和冷家的人商议婚事,还是早点回去得好。”
他下来拍了拍手,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了看身上穿着道袍的谢意,“你……”
他在谢意充满期待的眼神里继续道:“你好好跟你师傅多学点,别到时候让你合八字,合出什么大凶,到时候容家和冷家都不会放过你。”
谢意:“……好的,那怎么联系呢?”
郁七容的眼神中明晃晃地写着“你怎么这么多事”,他看了眼阿斐,阿斐会意地向谢意报了一遍柴房的位置,语气毫无起伏,可以看出两个人都不怎么希望谢意过去。
郁七容在阿斐的带路下往回走。
今天晚上的收获其实不小,起码找到谢意了,还知道他还没死。郁七容不会面临回去就失去房产的倒霉事件。
回去的路上,集市基本上就快要散了,人群也都散了个差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还有一些摊贩在清理摊子。
郁七容还能找到自己放在路边的灯。
来的时候人多,大家都没怎么注意身边的人都是谁,回来的时候却有了空隙,看见郁七容的眼睛,都纷纷退避三舍,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
郁七容神情自若地提着灯,昏黄的灯光下,他昳丽的容貌添了几分迷迷蒙蒙的朦胧感,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糊灯纸,唯独那双让他看起来异于常人的猩红双瞳,叫人看得格外清晰。
红色容易让人想到很多不好的联想,嗜血,邪恶。
所以才会被叫做“恶魔的眼睛”。
可配上郁七容这张脸,就让人觉得,不应该是恶魔,应当是魅魔之类的东西,总之有种妖异的感觉。
这些人的眼神除了害怕之外,并没什么恶意和危险,郁七容就权当没看见,他跟在阿斐前面,没看见阿斐的表情。
阿斐的眼神和郁七容的无所谓完全不同,他脸上轮廓本来就显得凶,像是地狱里俊美的阎罗,眼神不需要凶狠,只是单单的冷气,就让他更像是什么地狱里出来的恶鬼。
有一半人是因为红瞳,另一半是因为阿斐的神情。
阎罗和恶鬼出来巡街,闲杂人等避让。
郁七容跟着阿斐走着,却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喊他:“容先生!”
这种特殊的称呼,大概只有宋如易。他转过头,果然看见了失约了一个晚上的宋如易。
宋如易像是跑过来的,此时一边穿着粗气,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今晚又沉迷于书画了,所以耽搁了时辰……一定让容先生等了很久吧?”
郁七容摇了摇头,“没有,过了时间你没来,我就走了。”
听了这话,宋如易脸上有几分挂不住,平稳了呼吸之后才说:“总之放了容先生的鸽子,我有几分过意不去,不如我送容先生回家吧?”
放了他鸽子。
郁七容眨了眨眼睛,他没有鸽子,大概又是个他不熟悉的俗语,不怎么要紧的那种。
还没等郁七容回话,阿斐便先开了口:“宋先生,我家少爷今天刚生了一场病,不宜再受凉。夜里露气重,还是改时间再谈吧。”
宋如易眼神怪异地看了郁七容一眼,急切地问道:“容先生生病了?严重吗?这几日镇里有不少人受了风寒,容先生要保重自己啊。”
“不怎么严重。”郁七容没把宋如易的着急看在眼里,他总觉得这个宋如易有几分让他不喜欢的感觉。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受了那个凤求凰的影响,还没怎么察觉出来,现在就感受的淋漓尽致了,宋如易不像是一个真实的人,里里外外透着浮夸的虚伪。
郁七容掩口打了个哈欠,睡意朦胧地看着宋如易,已经没了什么再和他多说几句的想法,“我困了,还是改日吧。”
宋如易愣了愣,眼中有几分被拒绝了的不敢置信,他后退半步,没多做纠缠:“……好吧,既然这样的话,那容先生,我们有缘再见。”
他把自己的绅士帽拿了下来,又像第一次一样,鞠躬行了个礼,当作是送别。
郁七容随意地摆了摆手,没管宋如易什么反应,就转身催促着阿斐快些回去了。
其实基本上已经确定了。
宋如易也是个玩家,还是个表演痕迹很重的玩家,爱玩,但是菜,容易被人一眼就看出来。
谢意千叮咛万嘱咐,公会的关系错综复杂,最好还是别和别的公会的人接触。
郁七容恹恹地提着灯,嘴唇微嘟,有几分不大乐意的意思。
自从加了沉星公会,好像事情变多了,有种给人打工的感觉,但是住着人家的,确实好像也……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没去过现实世界,大概体会到了社畜的痛苦。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郁七容才想起来,晚上应该订的衣服就到了。这一天的事不少,可他白天睡了晚上还想睡。
有点在岚溪高中的感觉。
他左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什么奇怪的黑雾出现,于是认为这是身体的补偿机制,原因还是用脑过度。
那不用脑子就没这么多事了。
阿斐见郁七容左顾右盼,便问他什么事。
郁七容随口道:“我们定做的衣服是今晚送来吧,已经很晚了。”
他们住的柴屋地方是偏僻了些,但是好在周围人不多,安静,没有什么邻居吵架的声音,只有安静的夏夜声。
进院子前有个木门,上面贴了两张被雨淋得掉了色的对联,还不知道被谁撕了一半去,破破烂烂的。
皱鼻子去嗅,会闻到一种墨水味,总之不算好闻。
阿斐拿出木门钥匙,把挂在上面的钥匙打开,然后转动木门上的把手,把门倒开,推开门,看了眼地上:“还没送过来,少爷先歇息,我去问问。”
“好哦。”郁七容迈过门槛,累得腿都挪不动,路过院子里那棵大树的时候,还被它盘踞的根系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所幸阿斐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也没让郁七容察觉到不对劲和不舒服。
郁七容看着他的脸,无法控制地想起了苏唐,当时同样的情况,苏唐却不轻不重地摸了一把他的腰。
不一样。脸一样,但是就是不一样。
郁七容暗暗在心里给阿斐定了个高分,走进了房间,脱下鞋子侧躺在床上。
阿斐将提灯里的蜡烛取出来,放在烛台上,于是整个房间又暂时明亮了起来,光不算强,顶多算是能够视物的程度。
不过不打紧,郁七容也不打算挑灯夜战做别的。
他在床上打了个滚,听见阿斐缓缓开口,像是琢磨了一段时间,才憋不住说的:“少爷,你那个朋友的问题,我觉得还是要慎重考虑。”
“啊?哦。”郁七容躺在床上,睁开眼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阿斐说的是哪个“朋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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