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犯的意味在无形中就被消散了。
驾驶员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他想了想:“我不太好形容。”
驾驶员虽然没进去过,但聆听号在那里停靠过。
他怎么也是远远观望过那个地方的NPC。
“那是一个甚至可以让我放弃对玩家的仇视,帮你们进去的地方。”
懂了,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驾驶员想了想,还是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那个地方是一座精神病院。”
“你们进去后,一定要记住真的不一定是真的,假的也不一定是假的。”
“毕竟是一座精神病院嘛。”
驾驶员显然是回忆到了什么:“对了,到时候你们一下车就会被那座医院的医护人员抓住。”
“这是正常的进入方式,任何人到了那里都是病人。”
驾驶员说完后没多久,很快聆听号外面的景色就发生了变化。
海水的颜色逐渐褪去,浓郁的黑色变成了一种漂亮的蓝色。
天空也随之放晴,在海水表面铺满了反光的宝石,这是一种让人感到震撼的漂亮。
压抑的氛围一扫而尽,很难让人把眼前这幕轻松愉悦的海天景色和无比危险的系统副本连接起来。
列车行驶的前方也远远地出现了一圈熟悉的高墙。
聆听号的行驶轨迹全靠驾驶员的调整。
“这条轨道可以最快到达这里。”
驾驶员解释了一下:“五分钟后我们就到站了。”
他接着又说:“每天的这个时候聆听号都会抵达这里。”
“一天一班,停车时间只有十分钟,两个星期后如果没有在这一站接到任何乘客,那我之后就不来了。”
这是驾驶员给他们提供的退路。
告别了驾驶员后,时阙等人回到自己的车厢。
被时阙打晕倒在地上的乘务员也被扶回了乘务员休息室。
五分钟的时间不长,好在他们也没有随身携带的行李。
几人特意回到自己的车厢等着下车。
时阙给了越泽人一样东西。
几个人的手上都被他留了一个恶魔印记。
“可以用来交流,必要的时候可以方便我瞬移到你们身边。”
至于顾愉,祂和时阙不需要任何印记就可以联系。
根据驾驶员的说法,下车后他们就成了医院的病人,五个人被分开的可能性很大。
为了确保几人不会失联,时阙直接给个玩家种下了印记。
越泽他们身上肯定有联系队友的道具,但那是系统出品的东西。
时阙不相信这些道具。
时阙教给了个玩家怎么使用恶魔印记后,几人才算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列车这个时候也驶入了高墙,海水被神秘的高墙隔开迅速褪去,进入站台前聆听号就开始减速速度,最终精准地停靠在了站台边上。
乍一看,这个站台和1号站台没有任何区别,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站台边上站着两个穿白衣服、背对着他们的身影。
车门打开后,时阙第一个下了车。
他刚下车,穿着白衣服站在站台边上的身影眨眼间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哪是什么白衣服,分明是医生的无尘服,俗称——白大褂。
两个医生一个人抱着一个本子,他们上下扫视着时阙,过了两分钟后,就开始低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等到两个医生都写完了后,其中一个医生发话:“有病,抬走,下一个。”
瞬间时阙就个感受到有两股看不见的力量压在他的两只手臂上,呈现出一种被押送着姿态。
下一秒时阙眼前天旋地转,直接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他的脚下更是出现一种踩空的感觉,从站立的感觉变成了不知所向的漂浮。
迷糊间,时阙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两个医生对顾愉的评价。
“这个也有病,抬走。”
紧接着时阙的五感消退、方向迷失,就连他的精神都变得有些恍惚。
这是一种十分难受的迷离感,时阙很久没有过类似的体验了。
好在这种恍惚只维持了几秒。
恍惚感是在某个瞬间忽然消失的,时阙猛地睁眼。
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赤红色双眼中出现了一抹不加遮掩的戾气,和人类完全不同的眼睛漂亮而危险。
时阙眨了眨眼,很快就伪装好了眼里的情绪。
他眼里的情绪变回了一惯的从容恶劣。
哪怕现在的时阙处境并不算好。
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穿在时阙身上显得有些宽大,他躺在床上,四肢和腰部都被绑上了束缚带。
时阙被牢牢地固定在了一张病床上。
好消息,他成功进入了系统副本。
坏消息,进来了,也变成了病人,还是病情严重到需要上束缚带的那种精神病人
时阙的力量虽然没有被剥夺,但却无法用自己的力量挣脱出这些束缚带的捆绑。
他尝试着动了几下,除了从宽大的病号服里挣脱出一节雪白的肤色外,没有任何区别。
时阙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弱势过了。
尝试了几下挣脱不开后,时阙就不在把体力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
他开始观察起这个病房的布置。
这是一间很明显的双人病房,干净整洁,作为一所精神病院,没想到这里环境比一般的医院还要好上一些。
时阙的病床在靠窗的一侧,隔着一道帘子,外侧放着的是另一个病床。
时阙没有在屋内感应到另一个病人的气息。
想来是出去了。
时阙移了移脖子——还好束缚带没变态好把他的颈椎也绑住。
床头侧边的墙上有一个小框,上面放得有他的病患信息。
时阙一个转头就看到了。
【32床病人:时阙】
【病情:■■■】
【上药时间:餐后】
最重要的病情处,写下的字眼全被油墨给晕开了。
真是不专业,这样的病情卡也能用?
时阙知道这是系统故意为之的结果,却还是小心眼地给系统记上了一笔。
他没有再在屋内看到其他的信息。
倒是把病房一分为二的帘子让时阙觉得不太对劲。
一般的医院双人间就算再怎么用帘子分割不同病人的隐私,最多也是意思一下,能挡得住病床就行了。
但是这个病房不同。
从天花板上固定的卡槽上垂下来的帘子从屋子里最上面的位置一直到地板上,都遮盖得非常严实,从床头的墙壁一直到对面的墙上,帘子也被拉满了。
窗外时不时有风吹进来,却怎么也没有吹开帘子的一角。
这就导致了时阙躺在病床上,无论如何也只能看到这个病房里一半的空间。
都是双人病房了,再用帘子分割成单人间的样子也过于掩耳盗铃了。
时阙确认自己没办法再观察到更多的信息、什么也做不了后,就不再观察起房间。
他把目光移向窗外。
他的病房楼层不低,正好方便时阙打量起医院外面的模样。
窗外是一片草坪,草坪上倒是有不少穿着病号服的人。
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十多个人组合一起做游戏的、落单独自玩耍发呆的……各种各样的病人做着或正常或怪异的举动。
在一所精神病院,这些患者的举动反而看起来都很正常。
现在应该是病人们的放风时间。
时阙没有在草坪上看到任何熟悉的身影,不知道顾愉和越泽几人是和他一样被束缚着,还是刚进入副本错过了放风的机会。
希望他们都没有和自己一样“患上”严重的精神疾病才好。
看着看着,时阙就发现草坪上的一角,刚才还在玩游戏的十多个病人中突然有两个人爆发了争执,
一个皮肤很白、长得很瘦,满脸胡茬的青年激动地打了旁边正在侃侃而谈的中年人一拳。
很快,原本一起玩游戏的其他病人就被这两个人带下水,全都迅速扭打成了一团。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