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亦明这人,似乎从薛砚舟认识他开始,就是个对周遭的人或事都没太大兴趣的人。
如果不是他把对方从藏身的地方揪出来,估计谢亦明能把自己饿死在这个岛上。
谢亦明始终是个被困在回忆里的人,这段,也是回忆。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期的回忆。
他从随身的背包拿出绷带,随手消毒包扎后,按着记忆中的方向走了过去。
薛砚舟和谢亦明,在外时总是针锋相对的。他们骗过了所有人,包括那位名义上的养父。
谢家两位最有潜力的继承人,是恨不得弄死对方的死对头,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他们为数不多的交流,大多在这座岛上。
此处偏僻,没有任何现代通讯手段,也没有人能监视到他们的动向。
被选中的继承人们,会被随机空投到这个荒岛的某个地方,拿满积分才能离开。至于积分,当然是从竞争者身上抢。
不论死伤。
薛砚舟抬头,看了看树叶的长势,又摸了摸树干,判断清楚方向后,一路向前。
转过几个弯,他看到隐藏在茂密丛林后的一处岩洞。
这是他和谢亦明的联络点之一。
岩洞里传来阴冷的气流,里面是久未有人涉足的特殊味道。
看来谢亦明不在这里。
薛砚舟正准备退出,又想起什么,摇亮冷光棒,蹲了下去。
翻开墙角的石块,岩壁上露出新鲜的刻画痕迹。看似没有规
律的扭曲线条,实则是他和谢亦明共有的密码。
“在……海边?”
他想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谢亦明十八岁那年,上岛的时候恰好是他的生日。于是,他在上岛前辗转托人寄了张照片过来。
照片上是海边悬崖上的一处岩洞。
谢亦明的心愿,就是一起过成年生日?他觉得不太对劲,当年生日是一起过的。
算了,先过去看看。
确定方向后,薛砚舟加快速度向着海边一路走去。半路上,他还顺手收拾了几个竞争者,拿到他们的补给和积分。
不得不说,谢亦明这人似乎有些自虐倾向,明明是个度假的环境,居然还如此逼真的搞出些竞争者来。
也行,挺刺激的。
薛砚舟手腕一转,将掌心的□□收入腰侧。
海边的岩洞在半空中,他捡了几根结实的树藤,降下去。这才到了目的地。
“谢亦明?”
踏进岩洞,他没看到人,只有黑乎乎的一片。
“哥?”
“嗯,是我。”薛砚舟应了一句,心里想谢亦明还挺入戏。
随即,不远处亮起了一点昏黄的光,有人从转角处走了出来。
这……还真是十八岁的谢亦明?
薛砚舟眨了眨眼睛,心里到也没觉得多惊讶。毕竟不久之前才读完高中。
情趣嘛,他理解。
“哥,过来。”
直到走过去坐下,薛砚舟才察觉出些不对来。
眼前的谢亦明,生涩得有些过分,仿佛真的是那个还没经历过太多的十八岁少年。
这又是……在干什么?自己把自己的记忆给封了,然后搞个幻境玩Play?
薛砚舟心中茫然,脸上倒是没露出分毫。扮演角色,是他的老本行来着,分分钟就能入戏。
按照记忆,他和谢亦明过了生日。
在这种条件下,生日蛋糕也不过是在压缩饼干上插个冷光棒而已。
“生日快乐,祝贺成年。”
谢亦明盯着眼前的冷光棒,眨了眨眼睛:“哥,成年的话,有什么不一样吗?”
他很
厌世。
从小就是如此,要不是薛砚舟一直执着地扯着他向前,谢亦明大概活不到成年。
当初他是怎么忽悠对方来着?啊对了。
薛砚舟从记忆里扒拉出来那么几句话:“当然是,成年人的快乐了。”
什么未来有无限可能什么世上有很多不一样的风景以后能遇到更多有趣的人,之类的话,并不适合谢亦明。
他往后一靠,有些吊儿郎当地说:“比如,成年人才能玩的游戏,成年人才能做的事情,总是可以去尝试一下的。”
岩洞里光线昏暗,薛砚舟倒是忽略了谢亦明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
“好了,差不多了,我得去露个面了,不然我俩一直消失,旁人会起疑。”
薛砚舟起身,准备去外面晃几圈。
这虽然是幻境,但总是要入戏,才能知道谢亦明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走到洞口的时候,薛砚舟忽然听谢亦明说了一句。
“哥,晚点,能再回来陪陪我吗?过零点就行。”
薛砚舟没有回答,只是扬了扬手,随后离开。
原来,是这样。
当年的薛砚舟并没有回去,而是意外受了伤,躲在一个补给点疗伤。看来,这就是谢亦明心中的遗憾了。
他大概是想和自己一起度过这个特殊的生日。
那这一次,不能失约。
有了经验,薛砚舟自然躲过了那个导致他受伤不能赴约的意外,在晚上十点左右,回到了岩洞中。
才顺着树藤下到洞口,他就察觉到了不对。里面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
声音是谢亦明的。
难道那一次,他也受伤了?
薛砚舟顾不上太多,摇亮冷光棒就走了过去。没走几步,他就愣住了。
谢亦明没有看见他,也没有发现他来了。这本是他不该会犯的低级错误,但此时的他不对劲。
他闭着眼睛靠在岩壁上,白皙的脖子处红了一片,蔓延至脸颊。衣服下摆被他撩了起来,露出结实的腹肌和人鱼线。
他很专注地在安抚自己,没有多余的任何精力关注其他人。
薛砚舟想起来了,在这次的训练中,有个竞争者用了个下作的手段,把催发欲望的药融合进了烟雾弹中。
下作,却有效,不少人都被他阴到了。
原来,那一次谢亦明也中招了。
“呼——”谢亦明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似乎无法自控地从齿间吐出了一个字,“哥……”
然后,他停了下来,喘着气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谢亦明先是一愣,随后眼中漫上惶恐,“我,哥,我不是……”
薛砚舟却笑了笑,说了句:“没关系,我知道了。”
然后,冷光棒落在了地上。
原来,这才是谢亦明当年心中始终觉得有几分遗憾的事情。
如果,他有赴约……
他们或许就会开始不一样的关系。
不过,他们还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长到足矣弥补一切曾经的遗憾。
直到这些遗憾,经过时间长河的打磨,成为闪闪发光的宝石,在记忆中褶褶生辉。
只要握紧身边人的手,便不会觉得时间太过漫长,人生太过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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