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北抬手把他毛茸茸的脑袋推开,看向老道士转移话题:“他怎么了?”
敖金彧这才放过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他蹲下来检查起门口老道士的尸体,忍不住皱起眉头:“他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怎么会突然腐化?”
他求证般看向殷北,“发生什么事了?”
殷北挑了挑眉毛,坏心眼地故意说:“你不是说是化学反应?”
“呃……”敖金彧卡了壳,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目光乱飘,“就是那个……”
殷北哼笑一声,如实告诉他刚刚的情况:“他刚刚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一直当自己是活人。”
“奇怪,一般凡人死了魂魄就会离开身体,他这种情况,一定不是自然形成的。”敖金彧围着老道士的尸身转了一圈,从他脚边的纸钱里找出了一张泛黄符咒。
“啊!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捏着符咒,露出些许怜悯的表情,“有人把他的亡魂困在了肉身里,让他误以为自己还活着。只是这种强行拘束对魂体伤害很大,他现在认知混乱,记忆破损,恐怕不太好问话。”
“我先给黄主任传消息,让他拜托冥府的人来吧,他们处理鬼魂是专业的。”
既然敖金彧传了消息,殷北就不自己动手了,他点了点头,敖金彧才想起来自己又说了一串神神鬼鬼的,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
殷北被他看得好笑:“我经历都经历过了,你要说就说吧。”
“哦!”敖金彧不知道怎么兴高采烈起来。
殷北在破败的道观里看了一圈,正打算往大殿走,敖金彧还在研究老道士,一抬头赶紧叫住他:“哎!北北,你不要一个人乱跑!”
殷北只好停下脚步等他:“那你要跟我一起去里面看看吗?”
“来了来了!”敖金彧兴高采烈地跑过来,“你站我后面,我先进去!”
他一把推开了大殿的门,正中应当是供奉的道教三清,但此刻彩塑的三清像被人涂得漆黑,砸开了脑袋,碎片落了一地。
敖金彧皱起眉头:“好重的邪气。”
殷北在这房间里转了一圈,正殿不说香火熄灭,神像破碎,就连地面都已经攒了一层灰,看样子是很久没人来过了。
想来待在这里的家伙,对三清多有恨意,砸碎以后就没怎么来过了。
他轻轻踏了踏地面,仔细倾听回声:“下面还有空间。”
敖金彧眼睛一亮:“是有密室吗?”
“什么密室。”殷北觉得好笑,“顶多有个地窖,说不定打开都是大白菜。”
“噢。”敖金彧挠了挠头,“我还以为会有像电视剧里那样,掀开一块地板结果是密道的情景呢。”
“如果是地窖的话,我刚刚在外面看见了个盖子,说不定是入口。”
他又拉着殷北往外面走,不放心地交待,“你跟紧我啊!说不定这里面还有危险的家伙!”
他们重新回到院落里,敖金彧谨慎地掀开了地窖的盖子,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直冲而上,敖金彧惨叫一声捂住了鼻子。
殷北没想到这下面居然藏着暗器,反手按住他的手腕:“怎么了?”
敖金彧捂着鼻子,面露痛苦:“好臭啊!”
殷北:“……”
这地窖里的味道确实一言难尽,浓重的血腥味加上腐臭,又常年不通风,比一般的屠宰场味道还重。
但他没想到敖金彧这么大反应是因为这个。
殷北神色一言难尽,摸了摸口袋,抽出一包纸巾:“卷卷塞鼻子里吧。”
“不要吧……”敖金彧露出嫌弃的表情。
这龙居然还有点偶像包袱。
殷北正想着要不要直接把纸巾塞他鼻子里,敖金彧飞快看了殷北一眼:“你不觉得臭吗?”
“臭,但还能忍。”殷北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不过听说一般小动物对气味比较敏感。”
地位荣升小动物的敖金彧:“……”
小金龙郁闷地揉了揉鼻子,“算了,我能闭气,我下去看看,你也要下去吗?”
他嘀咕了一句,“我觉得下面应该没什么有趣的东西,你怕血吗?”
从这浓重的血腥气味来推测,下面最起码也和凶杀现场差不多,可以的话,还是不要让他看的好。
但敖金彧跟殷北相处没几天,却也已经看出来——这人不听劝。
“不怕。”殷北作势要自己先下去,“你走不走?”
“走!我走前面!”敖金彧赶紧抢在他前面下去。
地窖入口处照下来的光线只能让他们隐约看见里面的情形,入目没有过于血腥的残酷场景,敖金彧稍稍松了口气,而后又皱起了眉头。
这底下没看见尸首血迹,但血腥煞气却这样浓郁,追寻源头,居然是地窖中央那个大水缸。
敖金彧盯着那个一人合抱不住的大水缸若有所思——这不会就是那个罐中鬼藏身的地方吧?
殷北看起来打算径直往罐子那里走去,敖金彧抢在他前面打开了罐子,把他挡得?->>涎鲜凳担约合忍酵房戳艘谎邸?br />
“有什么?”殷北也不跟他抢,直接问他。
敖金彧摇了摇头:“只有上次行李箱里那种怪怪的头发,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应该都跑了。”
“嗯。”殷北也不意外,那家伙之前就一点面都不露,举动十分谨慎,觉得有危险,早早带着罐中鬼跑了也不是没可能。
他瞥了眼水缸,“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至少现在知道,他们应该跟那个老道士叫‘正心’的徒弟有点关系。”
“嗯。”敖金彧点了点头,没把心里想的话说出口。
这里是养罐中鬼的地方,它抛弃了这个罐子,恐怕是要换个更大的,这种大小的罐中鬼,得吃了多少人……
还有老张的尸身也没有看见,联想到罐中鬼的习性,恐怕是全都吃光了。
敖金彧看了眼手机,暂时没有信号,他皱起眉头,身边的殷北拉了拉他:“那边好像有东西。”
“你平常鼻子不是挺灵……”殷北顿了顿,“哦,你屏息了。”
他拉着敖金彧走到地窖角落里,指了指地面,“这下面应该有东西。”
“让我来!”敖金彧蹲下来,不知道从哪里拎出来一把短刀,一下一下专心刨着地面,不多一会儿,果然从地下挖出来一件有些破破烂烂的染血衣服。
“真的有东西!”敖金彧有些意外,“你怎么发现的?”
“直觉吧。”殷北蹲下来,神色平淡,“我觉得一般怪物吃人也不喜欢吃衣服,就跟我吃粽子也不吃皮一样。”
“但这周围没看见,我就想是不是被埋起来了。”
敖金彧:“……”
多么奇妙的比喻句。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敖金彧条件反射一转身,手中短刀挽了个刀花,一把将殷北拦在了身后,“小心,有鬼气……”
怜春君掩唇笑起来:“是我呀。”
“我刚刚给你们发了消息,没人看吗?怎么吓成这样。”
“地窖里没有信号。”殷北回过头,“你们……”
他目光在张小宝身上顿了顿,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同,而后装作没有察觉收回了目光,说完了后半句,“……怎么来了?”
敖金彧这才放松下来:“哦,吓我一跳。”
“是呀,黄主任给我们指了路,就留在那里处置那两个老家伙了。毕竟是凡人,处理起来要叫警察。”怜春君掩着唇笑弯了眼,“黄主任一路可抱怨了不少,你回去以后准要被他唠叨了。”
敖金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哦……不过这里恐怕也要叫警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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