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就抓住了那只能够让另一个自己走向现实的镜子,而之后,他也将如愿得到他的回吻。
童年的梦想啊,它终将成为现实。
第一次,他感谢上天,将自己送入这方另一个他成长的世界,而这次,他终将不会独身一人!
舔了舔因为过度兴奋而极度干渴的唇齿,孔令羽按了按因为靠近了主人而急速跳动着的、被封在太阳穴中一魄,耐心安抚:“别着急,我马上就将你送回去,呵呵。”
景陵烦躁的再次回到宁坊的主峰山顶,仰头横卧在雪白的月光石上。
眼见再过几十年,昊天和芷薇都将相继突破为妖君,而自己现在那一魂一魄都杳无踪迹,心里就是一阵的烦躁。
他看向天空,只觉得自己方才被憋了一肚子的话,在巨大压力下再次膨胀,然而神识扩散,看到还在主峰下的孔令羽后,又瞬间变怂。
这种既不似生气,又不似寻仇,完全未感觉到杀气,嘴角还挂着笑的表情……
景陵的神识,眼睁睁的看着他随手破掉了自己在主峰下设置的幻境,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步迈向主峰,眼睁睁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身体越加紧绷,手上更是随时准备祭出空间规则备战……
“有客自远方来,妖王为何还不相迎?”
景陵:“……”
他看着眼前已与方才不一致的孔令羽,前后不过一刻钟时间,这货竟又重新幻化了一身装扮。这身繁复的大红衣衫、精致的赤红发冠,喜庆的……未免太过耀眼。
若是他此刻为原形,景陵敢保证,此人定处于开屏状态。
然而现在,对方即便不是来寻仇的,也应是过来找茬的啊,怎么一瞬间就开屏发情了?
纵心有惴惴焉,然而景陵在看到对方魅力四射走来的身影后,身体本能的将衣衫化为更加繁复的白色繁领金银线长袍,一头墨色长发以雪晶灵茎束冠,他淡粉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袭清雅白衣走出洞府,在梨花纷落下,越发淡雅清贵。
孔雀一族的比美天性,是他哪怕成为器灵后也终止不了的本能。
缓慢的踱着步子,景陵衣衫华贵的走出洞府迎接来客,却在见面的刹那,见到孔令羽目中瞬间外放的精光后,脚步一顿,有种自己上了贼船、即将成为猎物的感觉。
但再细瞧,在孔令羽眼中却什么都未发现,仿佛方才所见只是错觉般。
但是,对于他这个以破幻为本能的器灵而言,从不会产生幻觉。景陵薄唇紧抿,心中对即将到来的谈话越加防备。
“妖君寻我所谓何事?”
“呵,妖王方才还向我索要伴生玉石,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
景陵:“……妖君误会了,在下对您的伴生玉石并无想要占有的念头,只不过是……”伴生玉石这东西他哪里会索要,那不是代表着他想成为对方的伴侣吗?他又不是傻子!
孔令羽未多加在意景陵的纠结点,只是径自点头道:“可以!”
“只不过是神念已久,想要瞻仰一二……诶?可以?”景陵突然顿住,蓦地瞪大双眼,感觉这个世界有些玄幻了。
但是,就这么简单?那可是伴生玉石!对方当真会如此轻易的将东西拿给他看?
景陵防备的看着孔令羽,事实上他从不会小看任何敌人,特别是眼前这位曾在血海骨山中待过的人。
孔令羽看着眼前人故作出的高贵、眼底却掩藏着极深的防备,仿佛只要自己再踩他一下、它就会蹿起来逃跑一般,心下陡然变得柔软。
因心中即将满盈而出的情绪,孔令羽语气也不免带上几许温情:“按照我孔雀一族的规矩,伴生玉石只能属于认定的伴侣,既然你主动要求看我的伴生玉石,我方才想了想,决定答应你的求偶,所以我现在就拿来给你看……”
“不!你冷静一下!这绝对是误会!”看是要看,但绝对不能背上一个伴侣的大帽子,那太过沉重!
景陵噌的一下转身,就待闭眼与他再好好商讨商讨,然而孔令羽的动作却更快!
他倏地将手中一直紧握着的宝石送至景陵面前,语带笑意道:“你可以尽管看,反正它最后也会属于你。”
孔令羽紧紧闭着眼睛,只恨自己眼睛闭的太晚!
已!经!看!到!了!
第35章
纵使双目已然合上,然而那枚晶莹剔透的金色伴生玉石还是在脑海中回现。灵气内敛、能量精纯,再加上其内那只活灵活现的傲然红雀,确是孔雀一族的伴生玉石无疑。
虽与他曾经的那枚有些微差别,但孔雀一族中,从没有两人的伴生玉石能够完全相同。故而,眼前之人,确实没有夺舍!
那他那个血海幻境是怎么回事!
还未待景陵想清楚,孔令羽华丽低沉的笑声已于耳边响起:“好了,别害羞,既然你已经看过,那我们就算确定完了关系。你有什么想要的聘礼尽管开口,哪怕上天入地,我也定会为你找到。”
说罢,他慵懒的执起景陵披散在白袍上的柔顺墨发,置于唇边,轻轻印下一吻。
正待睁眼、开口反驳的景陵:“……”他先是一愣,而后噌的站起,也不顾修为上的差距,推开孔令羽,便如旋风般消失不见,急窜到峰后洗澡去了。
徒留站在原地的孔令羽抿唇低笑。
“小魔星,你真的动心了?”金色丝绦荡了荡。
要不是确认孔翎的嘴唇刚刚真的碰触到了别人的头发,没有起红疹、没有漱口、没有杀人、更没有丝毫勉强,她绝对不会拿这种废话出来问。
因为,这放在以前,根!本!不!可!能!发!生!
孔令羽点头不语,楮沁自始至终都看的比较模糊,她不知道孔令羽与景陵的关系,只是模糊的知道,景陵的一魄不小心被孔令羽收集到,孔令羽读过其中的记忆。
至于其他,则一概不知。
孔令羽犹豫的抚着自己如雷鸣般鼓动的心房,嘴角笑意扩大:“这种感觉,果然不赖。”
已经完全凌乱的楮沁:“……”这特么的与她认识的那个小魔星,是同一个人吗,摔!
想象着那人会因为反抗不过自己而气急败坏的在不停的洗脸、甚至搓澡,孔令羽一直空荡的内心就升起一阵诡异的心满意足感,真是只是想想……就让他整个人激动的发颤!
这种似乎调戏到了另一个自己的感觉……
不过,到底是不一样的人吧。
哪怕同一粒种子,在不同的环境中,也会长成不同的样子,其实他们早已不一样了。
就比如说他,哪怕面对着有不到一分嫌疑占了自己身体的灵魂,也会先宰了再说,更何况他还敢调戏自己,纯粹找死!
所以,他们生长环境不一致造成的结果是……他更要偏激嗜杀些,而景陵则更要理智隐忍些。
因为要保持着那魄的完整性,他没有对那一魄生加破坏,故而只是看到了其中万分之一的表层记忆。
除了妖界的部分记忆,就只有血海骨山、以及隐约看到一枚镜子的记忆。
但是为何,同是血海骨山,会造成不一样性格的他们呢?
还有,为何景陵在血海骨山中没有被封印、反而身着纯黑……他最厌恶的纯黑?
最后,他为何改名叫景陵、又是如何再次回到这方世界的?
……
这其中的种种,就像是被盖上了一层迷雾般,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探索。他仿佛猜到了答案,但尚缺一个机会验证。
孔令羽忍不住的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垂下眼帘。
景陵……景陵……
他将这个名字含在舌尖上,像是将珍惜的糖果含在口中一般,缱绻舌绕,不舍让其见到一丝风雨。
墨色眼眸中现出一丝赤红的色彩:“你逃不掉的。”
另一边,景陵一头埋入了宁峰山顶的温泉池子里,在水下咕噜噜的狠狠搓着头发。
他这头珍贵的、墨色的、珍惜无比的头发,竟然被一个外人给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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