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个打扮与他们完全不同的男子,他皮肤苍白,衣着单薄,长发披散,耳垂缀着两串长长的黑色蛇形挂坠,墨绿衣襟下袒露大片胸膛,绛紫唇瓣下竖着一支乌黑短笛。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他们几人中谁都没有听到任何笛声。
“云灼然,你被吓懵了!”厉剑茗见云灼然半晌不动,忙御剑来到他面前,也见到了远处那个站在山顶上的奇怪男人,他惊道:“这谁?”
云灼然摇头,垂眸看向深坑。
陆羽能力很强,这一点毋庸置疑。雪山里的夜色,隔着满天风雪,昏暗而又清冷,他们看到许许多多黑色的长虫在下面蠕动着向陆羽发起攻击,势要将他活活吞吃一般,但陆羽一直悬在深坑上,那些长虫根本碰不到他,一冒头就会被他用灵力打下去。
这位蓬莱仙请来的陆前辈,打长虫轻松得就跟玩游戏似的。
云灼然思索着,带心魔往山洞飞去,厉剑茗见状匆忙跟上。
自那些黏糊糊的巨型长虫与那个奇怪的男人出现,山洞前的结界也跟这个深坑里那些长虫一样散发出一股浓重腥味,这无疑是在告诉他们,这个结界也是这个男人的手笔。
云灼然不再多虑,花了一些功夫,粗暴地破开结界,带着二人进去,不想里面的腥味比外面还重,空气中漂浮着一层淡淡的墨绿雾气。
这雾气给人一种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云灼然察觉不对,打出一道灵力护在心魔和厉剑茗周身。
“这雾气有毒。”
厉剑茗一听马上捂住嘴,而后谨慎地看向他师父的方向,见云灼然点了头,他才敢抱着灵剑冲过去,这才发现,闻剑仙五人都被这股墨绿的带毒雾气笼罩,气息已十分微弱。
“怎么办?”厉剑茗这一次十分谨慎地没有去触碰任何一个人,而是回头向云灼然和心魔求助。
云灼然围着五人转了一圈,又回到闻剑仙身后,二指凝起一点灵力,轻轻点在他后颈上,而后皱眉道:“毒气入体,似乎都入了梦境。”
心魔睁大眼睛,忙将云灼然撤去灵力的手抓起来,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同时掌心出现一层黑雾,瞬间席卷了他手上沾染到的墨绿雾气。
云灼然难得见心魔瞪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心魔是警告他不许以身试险,心中便十分熨帖,嘴角微微抿起,顺势揉了揉心魔脑袋。
厉剑茗轻咳一声提醒二人回神,“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云灼然面不改色地放下手,“我先为他们拔除体内毒气,你想办法唤醒他们,尤其是你师父。”
厉剑茗用力点头,“好!”
给厉剑茗安排了事,却没给他安排,心魔心里酸酸的,为了吸引云灼然注意主动问:“那我呢?”
云灼然看他时眉目含笑,眸光似比夜色下的雪光更清绝动人。
“蔚然为哥哥护法,可好?”
第一百三十八章
看闻剑仙五人古怪的坐姿,应当是在为那名坐在中心的巫族孩童疗伤之时不慎被毒气包围,而后陷入梦境无法自拔。有陆羽在山洞外对付被那个巫族男人操控的那些大虫子,云灼然只管放心地逼出闻剑仙几人体内吸入过量的毒气。可就在他就地坐下运功后,双掌贴在闻剑仙后背,正将灵力推过去时,一股强悍的阻力突然出现!
好在云灼然及时反应过来稳住灵力,没被这股强悍的阻力直接反弹出去,但没等他松一口气,他就发现他动不了了,更无法抽身离开。
心魔看着他脸上细微的变化,顿时感觉不对劲,“哥哥?”
云灼然飞快调动起丹田的大量灵力,推出更多的灵力抵抗那道正要逆着他的灵力流向往上乱窜的凛冽阻力,须臾后稳住了这个平衡,他一边与之僵持一边止不住笑道:“不愧是正道第一的剑修,即便身陷囹圄,闻剑仙也在他们周身布下了极强的防御,只要我一动用灵力就会激发他周身的剑意,难怪那个巫族人明知闻剑仙就在山洞里,却甘愿在外面设局,也不进来。”
心魔脸色马上黑沉下来,他在云灼然身旁蹲下,手刚要碰到云灼然的手臂又缩了回去,只怕自己不小心影响了这个平衡,“哥哥可还好?”
厉剑茗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绕过心魔走到云灼然另一边,愣愣地问:“师父怎么偏在这时候发难……云灼然,我现在应该怎么帮你?”
云灼然朝心魔轻轻摇头,这是一种无声的安抚,而后吩咐厉剑茗道:“闻剑仙能调动剑意抵抗外界,说明他现在还是有意识的。厉剑茗,你是他徒弟,你试试能不能唤醒他。”
“啊?哦,好!”
外头的陆前辈打大虫打得地动山摇,如今云灼然又被自家师父的剑意震慑,分明云灼然是来帮忙的啊,偏偏还让自家师父无意识挡住了!厉剑茗急得不行,一颗心乱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用力揪了一把头发,所幸就地在闻剑仙背后跪坐下来,深吸一口气,轻轻道:“师父,你醒醒……”
云灼然沉默下来。
心魔受不了,不耐烦地瞪着他,“大点声,没吃饭吗!”
“好好好!我知道了!”厉剑茗按了按快速起伏的心口,尽量忽略掉山洞外不断传来的大虫如同猪叫一样的嘶吼声与惊天动地的轰隆巨响,凑近闻剑仙耳后,闭上眼睛放声大喊:“师父!闻九川!我是您徒弟厉剑茗!您老快别再睡了,赶紧醒醒吧!”
话音落下,云灼然感到那股抵抗他的剑意停滞了一瞬。
“可以,有反应,再试试。”
厉剑茗只好再无礼地在他师父身后大喊:“师父!我朋友,蓬莱岛主云灼然正在救您!在帮您清除体内毒气,我们不是要害您啊!”
心魔紧张地盯着云灼然双手。
这回云灼然却是摇头。
厉剑茗一看就知道这是没反应的意思,他咬了咬唇,大逆不道地又喊起他师父的名字,“闻九川,我真的是厉剑茗,您家小徒弟茗儿啊!您别防着我们了,外头陆前辈说不定何时就扛不住了,您快松松,或者您快点醒过来吧。”他说着频频回头看云灼然,可云灼然还是摇头,厉剑茗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絮絮叨叨下去,“咱们昆吾剑宗出大事了!巫族人都混到我们山上来了,您要是再不醒来,我们就得完了!”
云灼然自厉剑茗最开始尝试唤醒闻剑仙时轻松了些,至今还没感觉到闻剑仙周身剑意再有变动,他提醒道:“说一些你师父在意的事。”
心魔嫌弃地看着厉剑茗,双眼里仿佛写着你这个废物。
厉剑茗挠头,“好好,师父在意的事……师父在意什么呀?”他嘀咕了一声,用力抓紧头发,忽然眼前一亮,试探着在闻剑仙耳后低语,“师父,您先前很喜欢那架九玄琴其实被我不小心弄断了琴弦,怕您责怪,我才说是我着急借走了,其实我是送到山下去请义父帮忙找人修复。您可不知道那琴弦可贵了,我哪有那么多灵石,所以……我找义父又借了一笔灵石,可是义父跟我算账说我们剑宗今年的丹药钱还欠着长春馆,最近市面上丹药都涨价了,义父说不能再便宜卖给咱们了。”
听他说到这些,云灼然和心魔看他的眼神愈发一言难尽。
厉剑茗不堪忍受他们的目光,羞涩地低下头,又说:“义父说我们已经欠了长春馆近三万灵石,今年的丹药钱可以暂时不算,但前几年的也给还一下了,可是他不好跟你提……”
云灼然眉心猛地一跳,心魔心下紧绷不已,“哥哥怎么了?”
“……有反应。”
那道剑意退了回去,不再意图窜入云灼然的灵脉,但还是挡在闻剑仙身前,说明厉剑茗这些废话是有用的,云灼然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停。
厉剑茗悲哀地吸了吸鼻子,鼓起勇气说:“行吧。我还跟义父说了,师父您其实对义父情根深种,借灵石不过是想跟义父接触的借口,我们剑宗不是连三万灵石都拿不出来,只盼义父不要放弃我们……哎,义父对师父您十分钦佩,听我说了之后虽然很抗拒但也很感动,就当是为了咱们剑宗,师父您就忍忍,出卖一回美色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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