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把兔九放在地上,蹲在它身边看它刨坑,星期一也蹲在他身边,小白则惬意地窝在虞安头顶,三个小家伙如同监工一般,盯着兔九干活。
兔九压力山大,鼓足了劲儿去刨,黑团肉眼可见地逐渐消散。
虞安激动地抱起星期一,捏着它的爪垫揉来揉去,马上就可以去救云殊哥哥啦!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周夏哥哥和他的坏兔子有没有欺负他们。
想着想着,虞安不禁把目光放在徐叶宁身上,察觉出些许不对劲,这人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十分散漫,半点没有对教室里学生的担忧紧张,仿佛正处在教室里,生死未卜的不是他的学生。
虞安压下心中的异样,转过头,专心看着兔九刨坑,兔九的速度很快,几分钟后,黑团破了个大洞,它轻轻一挥,教室内的场景便显示出来。
与虞安想象的凶残场面不同,教室内反而显得有一丝井然有序,所有的学生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忽略他们脸上的惊恐害怕,一切和寻常的教室上课一模一样。
区别在于角落里那三个被一圈兔子围起来的学生,傅云殊三人的四周被巨耳兔咬出一圈黑色的空间断层,由几只兔子看守。
而雪蛇孤零零地在另一边蜷缩着,身上掉了好几块鳞片,蔫哒哒地闭着眼睛。
周夏手中拿着一个本子,仔细地看着上面陈列出来的一条条行为,“嗯……李曜……”
听到名字的李曜猛然一抖,强烈的悔恨和惧意在眼底蔓延,几乎是瞬间便红了眼眶,颤抖着看着周夏朝他走来,吓得两股战战,“不要……求求你了,求求你别杀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欺负你。”
周夏置若罔闻,拉扯着李曜的衣领,把他拽到教室后排的垃圾桶旁边,垃圾桶里的各种垃圾已经开始变味,苍蝇挥之不去,靠近时便可以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周夏……周夏我求求你,我保证以后真的不会了。”李曜双腿发软,哭着哀求。
他也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孩子,心理防线早早崩溃,他知道现在的周夏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软蛋,他要开始报复他们,而他们这群施暴者,毫无反抗能力。
周夏不理会他的忏悔哀求,如同完成任务一般,按住李曜的后脑勺,将他压在垃圾桶里,任凭他如何反抗挣扎都绝不心软。
兔幺很高兴地在周夏脚边蹦跶,给周夏打气助威,“嘤嘤嘤!嘤嘤嘤!”
【按死他!臭死他!】
在极端的恐惧之下,李曜晕了过去,周夏手一松,他就倒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周夏知道他没有死,可其他同学不知道。
他们要完全被吓破了胆,哭喊声一阵接着一阵的响起,往日对周夏的所作所为都在脑子里浮现了一遍,这群年岁不大的青葱学生一个泣涕横流,哭诉着自己的罪过,恳求周夏放过自己。
“对不起,我不该扒你的裤子,还在厕所里打你。”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的作业本撕掉,还告诉老师说你是故意没做……”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妈妈是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身上还有病。”
“对不起……”
“……”
几乎每一个人都对着周夏说了一遍对不起,可周夏的脸色没有半分动容,他安静低着头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在报复条款后面打了个勾。
顾一行眼神复杂,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嘀咕着,“要是有人这么欺负我,还骂我妈妈,我肯定打死他。”
顾二笙罕见地没有跟自家哥哥唱反调,“那确实,不打死他都算是便宜他的。”
傅云殊瞅着这俩快要叛变的两兄弟,什么也没说,因为无法共情,也就不想发表任何评论,但他记得他的任务和责任。
周夏受了委屈来报复也是人之常情,但站在傅云殊监督者的立场,必须阻止他运用异种的力量伤害普通人,哪怕这群普通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很可惜,傅云殊瞥了眼软哒哒趴在地上的雪蛇,默默垂下眼帘,不是他不去救人,而是他爱莫能助。
“云殊哥哥~”
一道细细小小的声音传入耳中,傅云殊明显愣了愣,转头看去,门口的黑团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虞安正站在那里对着他招手。
虞安得不到他的回应,又喊了一声,“你别害怕哦,我来救你了。”
傅云殊心中一惊,来不及思考虞安是怎么进来的,下意识看了看他身边的兔子。
兔子们自然察觉到虞安的存在,只是在出声告诉兔幺之前,兔九无视同族之类的情分,一头撞了上来,成功把要告密的兔子撞晕。
星期一紧随其后,也学着用脑袋撞,小白十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将离它最近的一只巨耳兔一翅膀拍晕。
虞安对它们几个竖起大拇指,轻手轻脚地靠近傅云殊。
兔九挺直腰板,很是上道地把困住傅云殊三人的空间缺口填上,做完之后睁着大眼睛看着虞安,满眼都是求夸奖。
虞安摸摸它的脑袋以示奖励。
忽然,虞安转头看向徐叶宁,他没有跟着他来到教室,反而依旧站在门口,默默看着周夏的所作所为,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看不出想法。
虞安满腹疑惑,这个叔叔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明明是校长,却一点也不担心他的学校,难道不怕学生的家长来找他的麻烦吗?
不仅仅是虞安想不通,跟在徐叶宁身边的保镖也摸不透他的心思,其中一个按耐不住,问道:“大少爷,现在不去将周夏带回研究所?”
“急什么?”徐叶宁语气淡淡,“没见着那小孩也没做什么事吗?就是小孩之间的打打闹闹,既然这孩子之前受了欺负,就让他自己处理吧。”
保镖面露难色,“可是……异能者伤害普通人是不符合规定的,我们不去阻拦,研究所那边……”
“谁说我们没有阻拦?”徐叶宁挑了挑眉,对着虞安的背影抬了抬下巴,“这不还有个小的在努力吗?”
保镖一阵汗颜,能把不干活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他家少爷也算是独一份了。
徐叶宁不打算掺和,亦或者选择隔岸观火,看这些小家伙自个闹腾,有仇的报仇,等到真出了什么大事,他再出手也来得及。
虞安迟迟没有等到徐叶宁过来,只好忙忙碌碌地将顾一行和顾二笙也解救出来,顾一行感动得眼泪汪汪,望着虞安的眼神宛若要以身相许。
顾二笙警惕地注意着自家哥哥,时刻准备在他出声之前捂住他的嘴。
“嘤嘤嘤!”
一只压在雪蛇身上的兔子大叫起来,原因是身边饿极的兔子咬了它的尾巴,它刚想去咬回来,转头跟鬼鬼祟祟的虞安三人面面相觑,三人一兔肉眼可见的呆滞了片刻。
虞安脑子空白了几秒,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这只兔子的大耳朵,把它提起来,漂亮的湖蓝色眼睛瞪着对方。
他轻手轻脚了这么半天,就是为了不引起注意,结果这只兔子瞬间搞砸了一切,虞安可生气了。
傅云殊来不及阻拦,只听虞安气呼呼地指着兔子,可凶可凶的,“你不许叫!”
对上虞安的眼睛,兔子的一声嘤嘤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它内心极其崩溃,不明白这只乌撒托斯幼崽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兔九会跟在他身边,还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它。
现在的一切都让兔兔脑袋秃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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