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燕楚雪猛地握拳击向洗手台前的玻璃。
随着稀里哗啦的声音,碎玻璃散落一地,鲜血顺着手臂滴在洗手台上。
破碎的镜子里伸出一只惨白的骨手,摇晃着想要抓住燕楚雪淌着血的手臂。
燕楚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它揪出来,往地上狠狠一甩。
随着令人耳膜刺痛的尖叫声和剧烈的撞击声,骨手粉碎,几块小的骨头在地上蹦了几下,有些甚至滚到了封芷北的床边。
封芷北看呆,捏着手机半天没说出话。
而燕楚雪的眼神仍然是一贯的云淡风轻。他看了一眼碎成渣的骨头,又从凌乱的木桌上拿走抽纸,冷静地擦了擦自己的手臂,扭头去把洗手台上的血滴也擦干净。
他走到床边,在封芷北身边坐下,“晚上到点就得关灯睡觉了,不然会引来鬼。”
封芷北对他的震撼已经过去,一边看副本信息,一边敷衍着点点头:“那你去找个床睡吧,我就在这。”
“我和你睡一张床。”
封芷北缓缓抬头,没听清:“你说什么?”
燕楚雪眨了眨眼,“我说我和你睡一张床,这里只有这张床有床铺。”
封芷北:“不可能,这床这么小,你想什么呢。”
燕楚雪用事实反驳,他在床上比划着位置:“你睡里面,我睡外面,完全睡得下。实在不行你睡我身上也可以。”
封芷北:?
他有些难以置信,“两个男人怎么能睡在一起!”
“两个男人睡在一起有问题吗?”
燕楚雪莫名其妙,有些不理解他的想法。
封芷北深呼吸,冷静了几秒。
两个男的睡在一起没有问题,但在其中一方性取向为男的时候就有大问题了。
他在燕楚雪古怪的目光里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个方案。
毕竟对方睡在外面,如果遇到袭击还能帮他挡一把。
直到宿舍里的灯倏然熄灭,两人挤在一张床上背靠背盖同一张被子时,封芷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艰难的回头,看向黑暗里的燕楚雪:“你怎么睡觉还要戴面具?”
燕楚雪的脸上仍然罩着那个形状奇葩的鸟嘴口罩,闻言回答:“仇家太多,怕被暗杀。”
封芷北对这个答案很无语。他懒得管对方,扭头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又往墙边靠了靠,尽量留给燕楚雪一个大一点的空间。
幸好自己的体型小,两个人勉强还能挤在一起。
窗外的风声鬼哭狼嚎,还混着几声凄惨的尖叫。宿舍门外有人跑过的咚咚声,时不时还混着玻璃破碎的声音。
有时又一片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按下了暂停键。
封芷北把它们当作背景音,闭上眼重新梳理思路。
刚刚他查过暗线剧情推演度,已经到了惊人的65%,但系统没有给他提示进行最终解说,也许和天黑有关系。
他无声皱眉。
高星玩家聚堆、B-367谋反、首富临时投放,还有自己这个唯一的解说类主播。
联想到之前唐水说的游戏难度上升……
小小新手村竟卧虎藏龙。
他睁开眼,查了查B-367给他的资料册。
【???的资料册
每次使用可召唤任意一页角色1分钟,撕下纸张点燃即可。注:并不是所有角色都能帮助您,也会有反水的情况呢~】
封芷北若有所思,决定等白天的时候诓燕楚雪一把,让他将名字登记在资料册里。
宿舍外十分突兀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紧接着是字正腔圆的国粹,走廊上又响起一连串脚步声。
“怎么还有人留在这里,这次带队的没告诉你们第一天赶紧走吗?”
黑暗中,燕楚雪的声音带着些不满,似乎被外面的声音打扰了休息。
“告诉是告诉了,可能出什么意外了吧。”
封芷北没说自己之前的离校申请单填写的日期是第二天。
想到这里,他突然记起了那位锅盖头。
……好像那份写着第二天离校的申请单,是塞给了他吧?
封芷北往被子里缩了缩,闭上眼。
燕楚雪在一旁没有动静,似乎真的要在这种环境下睡觉。就在封芷北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呼吸加重,声音带着被吵醒后的沙哑:“……你在弄什么东西,这么亮。”
封芷北睁开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什么都没……”
一抬头,上铺靠墙缝隙中闪着绿幽幽的光,几滴同样发光的液体掉落下来,滴在封芷北的手上。
一股血腥味从上铺弥漫。
燕楚雪坐起身看向封芷北的方向,后者的手上正发着光。
“……呃,可能是上铺的夜光手表漏水?”
封芷北看了看手上发光的液滴,又看了看燕楚雪,小心翼翼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鞠躬)(鞠躬)
太困了可能明天会改这一章,写得我直打盹
第21章 幸福大学(二十一)
出乎他的意料,燕楚雪只是看了一眼,便又躺下来。
床嘎吱嘎吱响了几声,慢慢停下。
身后传来男人迷迷糊糊的声音:“……黑天就睡觉,别看,别想,眼见不一定为实……”
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宿舍里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上铺传来一阵抽泣的声音:“不是夜光手表,是我……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吧……”
封芷北听出这是小梅的声音。
他思索一番,也重新躺下,闭上眼睛当没听见。
顺便把手上的液体蹭到燕楚雪身上。
上铺哀怨的声音混着液体滴答,吵得人有点不舒服。
宿舍里突然传来阴风阵阵,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封芷北裹紧被子,听着燕楚雪的呼吸声,竟诡异地感到安心。
燕楚雪的身上没有体温,但呼吸是真实存在的,脊背贴着他的后背起伏。
也许是生前工作连轴转,死后又进了游戏里,精神高度紧绷,这并不安稳的夜晚已经是他来之不易可以放松的时刻了。
虽然已经很多年没有和人同睡一张床,但现在的感觉并不别扭。
……上一次和别人睡在一张床是什么时候,和谁?
封芷北一边想,意识逐渐下沉,竟然也慢慢睡着了。
呼吸声此起彼伏。
条件有限,他这一觉睡得并不好,隔三岔五被宿舍外的声音吵醒,睡着后又做起了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他坐在船中,划过封家后山的湖。大概是冬天,露在外面的耳朵和咽喉处被冻得生疼,大雾之中,湖中央的仿古亭正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的呼吸逐渐局促。万籁俱寂,就在他慢慢靠近,即将看到那人的脸时,耳边炸开一声巨响。
“靠!”
封芷北从床上弹起来,一头凌乱的红色长发糊住整个脸。
他有些粗鲁地将头发往脑后一顺,抬眼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
燕楚雪正抓着一个人往地上按。
“你!啊啊啊啊啊——”
被按在地上的人杀猪般尖叫连连,声音还十分耳熟。
封芷北一脚踢开被子,首先看了一眼身侧的墙。上面什么痕迹都没有,昨晚滴落的液体似乎只是一个幻觉,只有洗手台边破碎的镜子告诉他,这并不是梦。
“眼见不一定为实……”
他低声重复。
“但人是实在的。”燕楚雪头也不回,接话,“过来看看认不认识,不认识就丢窗外。”
手下的人又爆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你这人怎么这样……”
他的声音在看到封芷北时戛然而止。
封芷北低头,端详半天:“呦,安全帽。”
贺雨同抬头,厚重的锅盖头掩盖不住泪水和崩溃:“卧槽怎么是你啊!要不是你我尼玛也不会被鬼追了一晚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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