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目光落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芮苗身上。
漂亮少年看起来很乖,猫耳朵因为紧张都耷拉了下来,尾巴紧紧地围在自己的腰间,姿态看起来很防御。
他手里捏着一张牌,卢均的目光落在了那张牌背后的花纹上。
他眯起眼睛,继续道:“4号,你询问……”
芮苗海水一般漂亮湛蓝的眼眸盯着卢均的动作,他的嘴型已经拉平,牙齿合在了一起,眼看就是要喊出“1”的样子。薄薄的纸牌被他紧张的手捏得起了一点褶皱,左上角的红桃A,在他的动作下,颤颤悠悠。
芮苗的喉咙都紧张得收紧了。
“你询问……”卢均敏锐地注意到芮苗这个反应,原本想改口,却还是念了下去:“7号。”
字音吐出的瞬间,芮苗大脑空空,颤抖的手却缓慢放松下来。又被旁边的周峋拉住,捂在手里。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到芮苗身上,然而举起手来的人,却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角落里,刘海盖住半张脸,不知道多久没有出现在所有人视线中的阴郁少年,轻轻举起了那只瘦得腕骨突出的手臂。
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轻声应道:“7号是我。”
第69章 城堡公主69
玩家们见抽到的人是班白,都面面相觑,有人甚至不高兴地叹了口气。
游戏机会就这么几次了,没有人想这样一再浪费。甚至有人开始抱怨国王游戏的随机性太强了。
被抽中的4号也很无奈,面对着班白那张毫无存在感的脸,他也不得不提问。
谁都知道这场游戏的重心是芮苗,他也没指望能在班白身上问出什么来。破罐破摔的4号随口问道:“7号,你昨天晚上在干什么?”
他甚至都没有要求详细说明了,只敷衍地问了一句,指望着对方回答完,好快速进入下一轮。
没有人关心班白会回答什么。
阴郁少年微微抬起低着的脑袋,视线落到了坐在不远处的芮苗身上。漂亮少年此时的手,被周峋紧紧捏着,两人的动作看起来有点亲密。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缓慢地出声。在听清楚内容之前,所有人都感觉他的语气像是在描述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昨天晚上,我潜进芮苗的浴室里,抓住了他。”
这话刚吐出来时,没有人反应过来。
然而看着周峋迅速变色的神情,还有祁遂皱起眉头的样子,有些玩家渐渐联想起了周峋之前的陈述,反应过来的瞬间,背脊发寒。
此时再听班白那低哑的声音,莫名就感觉让人浑身发凉,然而角落里的阴郁少年却还在继续陈述。
他说话的语气又凉又慢:“然后我的触手,跟祁遂打了一架。”
“离开浴室以后,我去了楼上的房间,杀了第五个晚上需要死亡的一名玩家,履行我的职责。”
他的唇边勾出一抹笑容,淡淡的。如果这抹笑出现在一个普通大男生脸上,可能会让人觉得温和可亲,然而此时,却只让周围所有玩家都如坠冰窖。
周围的玩家都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他。
“就做了这么两件事情而已,”他笑道,“很简单的一个晚上。”
话音落下,四周都是一片死寂。听着从角落里盖了半张脸的那个阴郁少年低哑的嗓音里,轻易地吐出来的、带着轻笑的一句话。
没有人相信这是很简单的一个晚上。
坐在班白旁边的两个玩家,此时背脊都僵成一条石柱似的,手放在腿上,根本不敢动。
离得近的玩家能轻易看到,他们胳膊上全是竖起的小颗粒,如果可以,他们肯定已经拔腿狂奔了。
所有人都还记得刚刚在周峋的陈述里,和祁遂打架的,明明是一个“怪物”。
而此时,这个怪物就在他们中间,亲口承认了。
芮苗不敢置信地望着班白,纤长的眼睫翘起、微颤,然而荡漾的蓝眼珠里却全是波纹,摇晃着震惊和茫然。
班白这是什么意思?他就是……那个副本BOSS?
芮苗柔嫩的小嘴微微张着,脑海里回闪过很多他没有仔细想过,潜意识却让他有些费解的片段。
比如第一天他看到班白的时候,他看起来还十分畏缩、孤僻,然而第二天他再跟他要糖的时候,他身上只剩下阴郁,却完全没有了那种畏缩的感觉。
比如他的种种异常,还有大半夜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杂物间外面,帮他把梯子搬走。明明就算是周峋和祁遂这样的玩家,没有特殊原因也不会在晚上离开房间,班白却是直接在外面遇到他的。
比如第一次在画室遇到副本BOSS那天晚上,对方要摸他的尾巴根一部,没有摸到。在杂物间遇到他的次日晚上,他的要求也是“让我摸摸猫尾巴”“我就不揭发你”。
芮苗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他没想到他们当中不是玩家的那个“人”……指的竟然不是他,而是班白。
芮苗的直播间此时都炸开锅了,弹幕纷纷被这反转给惊得下巴乱掉。
[卧槽卧槽卧槽,我没听错吧?班白就是副本BOSS、触手怪!]
[不是,他是副本里的怪啊,那是怎么得到班白这个玩家身份的啊?他可是有直播间的啊!]
[说是有直播间,有谁进过班白的直播间吗?他那个直播间是假的吧!]
[不对不对,我更倾向于第一天进来的班白是玩家。虽然没有仔细观察过,但是第二天老婆要糖的时候,班白看起来明显就跟第一天不太一样了,只是他存在感低,没人在意到这个变化。]
[所以直播间才会一直存在,那是真正的班白的直播间?那真正的班白他……]
[多半第一个晚上就被嘎了吧。然后副本BOSS取而代之。]
[为啥啊?副本BOSS混在玩家里为啥啊?好玩?这是B级副本该有的机制吗?这他妈不分分钟开启大屠杀?]
[我要是玩家我心态都崩了吧,这个B级副本的难度诡异的很啊。]
[不是我老婆脑,实在是,只有我觉得副本BOSS是为了老婆混在玩家里的吗?虽然他存在感低我也很少注意,然而每次注意到他的时候,他都在角落里盯老婆……]
[……这么说我细思恐极。在画室里那天BOSS把老婆惹哭了,没摸到尾巴根,次日白天班白又故意问老婆尾巴是不是真的,然后晚上在杂物间就用身份要挟老婆了,非要摸到尾巴根……]
[副本BOSS你真的,心机死了。]
[又是一个腹黑怪,咦惹。老婆的花花好危险,怎么这些人都想统我老婆的花花。]
在弹幕们震惊的时候,围坐在一圈的玩家们也都惊得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就连卢均都睁大了眼睛,一时间竟然哑巴了。
有玩家磕磕巴巴地喃喃道:“这、这是盘出来了吗……”
一句简单的话,仿佛一个启动器,瞬间把周围的玩家都惊醒了。
围坐成一圈的玩家瞬间都四散开,只剩下一个班白还孤零零坐在原位。他翘着嘴角,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城堡外原本就阴郁的天光突然暗了下来,慢慢地,直至一丝光线也无,阴冷的月光幽幽亮起,从中庭洒落,和直播排行榜的幽幽荧光一起,落在了城堡大厅里。
被荧光映亮半边脸的班白,缓慢抬起了头,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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