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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卯没有算总账的意思，毕竟消除那个永久标记只有让万馥奇丧命这一个办法。
他如果真想让万馥奇死，他何苦费尽心思来做寡妇呢。
他只是想告诉万馥奇，永久标记到转化末期，会产生很多副作用，“舒服”这个词，可能离他有点儿遥远了。
可这话落进万馥奇的耳朵里，叠加着万颂的回答，万馥奇表现的坐立难安。
他拉着李卯的手，蓝眸闪动，第一次直面了他一直逃避的问题。
“还是想洗掉标记吗？”
万馥奇的声音很轻，轻的像跟羽毛扫过李卯的心尖。
他动作微顿，思考了很久，才“嗯”了一声。
李卯回答道：“我现在是喜、喜欢你，但我也不、不想变成你、你的专属Omega，我、我讨厌这种转变。”
“万，这、这不公平，我想做、做我自己。”
有些话，李卯早就想对万馥奇说了。
他看着垂头沉默不语的人，语气平静的继续道：“万，其实我讨、讨厌你并不是因、因为永久标记。”
“那天是我收、收了钱给你下药，最、最后我被药效上、上头的你标记，我无话可说。”
“但、但你不应该一、一而再再而三来扰、扰乱我的生活，你、你不应该说你爱我，我、我们俩的交集就应、应该止步于绿林酒店。”
闻言，万馥奇的头更低了一些。
“标记的后果是、是由我承担，你身为Enigma，这、这个标记对你并不产生影响，所以无论是我、我死在易感期，还是成、成为什么黑心诊所里的共、共用Alpha，其实我都不会把错归、归咎到你身上。”
“我习惯了自、自己承担过错，但、但我不需要别人来、来爱我。”
“我不值得，我烂、烂命一条，你怎、怎么就盯着我不放，那时候我、我真的想不明白。”
“我恨死你、你爱我这、这件事了。”李卯停顿了下，“但我现、现在也挺庆幸爱、爱上我的是张狗皮膏药的。”
万馥奇垂耷的脑袋微微抬起，却还是没有勇气与李卯对视。
李卯笑道：“其实我有些事儿我、我还是需要对你说、说声谢谢的，以前我总、总想和你说这些，但现在终、终于能说出口了，又觉得没、没法表达出当、当时的恨了。”
“反正都、都过去了，Enigma的永、永久标记是洗不掉的，我问过，只有一种可能，那、那就是标记者死亡，所以我还把、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过。”
“就是在、在海滨酒店的那次，你、你说‘李卯我爱你’的时候。”
李卯笑嘻嘻的调侃道：“你当时是、是不是感觉到我、我想杀你，所以说点好话？”
万馥奇摇了摇头，声音沙哑。
“不是，我只是想对你说，我爱你。”
李卯的笑容僵在远处，万馥奇抬起脸，追随着他的双眼，开口道：“那你想让我去死吗？”
如果标记者死亡，Enigma的永久标记就会逐渐淡化。
李卯眸子中碎光颤动。
他撇了下嘴角，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万馥奇的发顶。
“好好活、活着吧，狗东西。”
第150章 V 该回家了
圣诞节的夜晚，李卯和万馥奇各怀心事，明明躺在一张床上，近在咫尺，但翻转的身体更像是在背道而驰。
第二天，李卯早早的就穿戴整齐，孤零零地坐在露台上抽烟，等待着万馥奇起床，然后一同去试戴婚戒。
万馥奇睡醒时，入目的便是李卯那落寞的背影。
没有佩戴助听器的世界过于安静，安静到他好像对李卯的所思所想感同身受。
思虑良久，万馥奇才坐起身，轻轻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
紧接着是拿起助听器佩戴。
李卯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总想多听听这个世界的声音。
拿助听器时，万馥奇没有那么轻手轻脚，所以留心房内的李卯，自然听见了声响。
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床上的人真起了身，他便匆匆忙忙地掐灭了烟，进了室内。
“亲爱的，怎么起这么早？”万馥奇问道。
李卯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不、不是说给我买、买了个鸽子蛋，今天一、一起去看、看看吗？有这好事儿，谁、谁还能睡的着觉？”
万馥奇微微一笑，探身吻了一下李卯的颊侧。
“你睡到明天，婚戒也只会属于你一个人。”
李卯呲牙咧嘴地用手背搓了搓万馥奇落吻的地方，骂道：“就、就你老拿破、破水钻的东西糊弄人，除了我，谁、谁他妈还愿意往、往手指头上套！别磨叽了，赶、赶紧洗漱换、换衣服，早去早回，亲眼看、看见鸽子蛋，我才觉得这婚没、没白结。”
万馥奇嘴上应着“好，包亲爱的满意”，但手却依依不舍的拉着李卯，轻轻悠荡。
李卯见他不动地方，便抽回手，揉了一把万馥奇刚起床，有点儿凌乱的黑发，催促道：“快、快点儿！回来我、我还要看看尔尔去、去呢，昨天就、就没看见，谁知道你、你是不是挟、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在李卯的再三催促下，万馥奇终于下了床，去洗漱穿衣。
等万馥奇人模狗样的从衣帽间出来，李卯快速在心里感叹了一遍人靠衣装马靠鞍，万馥奇穿衣服没光着屁股好看后，便急匆匆地拉着万馥奇下了楼。
下楼的路上，万馥奇也在心里感慨了一下。
看来鸽子蛋对他家亲爱的吸引力确实挺大，知道的他们是要去试戴婚戒，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男生女生向前冲的录制，他俩要去把冰箱搬回家呢。
俩人谁也没放过谁，在心里把对方吐槽的体无完肤。
一直到坐进车里，车子驶离庄园，李卯才发现万馥奇面向他的右耳上空空如也。
他赶紧拍了拍万馥奇的肩膀。
等万馥奇扭头看过来，他才开口问道：“你、你忘戴助听器了。”
万馥奇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随后笑道：“没忘，洗漱的时候照镜子，感觉不好看，就摘了，反正有亲爱的在我身边，我有我专属的小结巴牌传话筒，什么都不怕。”
不是自己戴着助听器的模样不好看，而是他觉得戴着助听器的自己，不应该站在李卯的身边。
上次他去珠宝店定制婚戒，也特意把助听器摘了。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李卯的结婚对象，是一个听不见声音的聋子。
所以这次他也将助听器留在了家里，
他倒是不怎么紧张，佩戴助听器这么多年，难免会遇到失灵故障，而且他以前也常常故意摘掉助听器，把自己孤立在世界之外。
他又熟练的掌握唇语，即便不戴助听器，也能流畅的和普通人沟通，倒也不害怕没办法和设计师商讨设计方案。
李卯嗤笑一声，抬手捏了捏万馥奇的耳垂，威胁道：“你他妈才、才小结巴呢！再喊老、老子结巴，老子给、给你穿十个八、八个的耳洞，出门牵着你、你走。”
说完，李卯用力捏了一下万馥奇的耳垂，才收手道：“那、那你有事儿吱声，别没、没看清别人说什么，还撑着面、面子不问。”
李卯将头撇向窗外前，又生硬的补充道：“复、复述一个字一百块、块钱，结巴的也、也算。”
感觉这样说才符合自己风格的李卯，终于放下心，转头看窗外的风景。
这时，万馥奇攥握住李卯放在大腿上的手，卖乖道：“现在出门，你也能牵着我走。”
李卯扭头，盯着万馥奇的笑颜看了半天，才皱巴着脸骂道：“神、神经病吧你。”
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
“和Alpha谈、谈恋爱，不用这、这么肉麻行吗？很恶心，我牵隔壁村的老、老黄牛，我牵另外一条街的大、大黄狗，我也不牵你、你这个满脑子黄料的骚包。”
虽说好不容易拉住的手从掌心溜走了，但李卯颇具喜感的谩骂，还是让万馥奇笑的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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