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祁白川,沉声道,“我是祁皓山,是上代神官夫妇的养子,你在外生活多年,现在回来,需要马上担起神官的职责。不懂的地方我会指导你……你怎么来了大神庙?”
“这里边有什么说法吗?小神庙大神庙哪个地位大一点?”祁白川立刻问道。
而这似乎触动了对面的神经,他皱着眉头道,“小神庙大神庙并无地位高低。只不过小神庙那边环境更好,神官已经转移到那边生活了。”
“那哪个历史更久?”
“大神庙。”
“完美!”祁白川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
这种具备原始信仰特征的活动场所,必然要带点历史积淀才能显得特殊。
很好很好,他的活动主场,将会是这帅气,庞大,且明显被废弃的大神庙!
祁白川情绪高涨,对祁皓山道,“我不愿意与那位戴统领签下代理书,就被他送到大神庙这里学习啦。之后的日子还希望哥哥不嫌弃我!”
“哥哥?!”
听到这个称呼,祁皓山显得十分震惊的样子。
“啊?难不成比我小?那就是弟弟?”祁白川麻溜换称呼。
“我不是这个意思!”祁皓山显然有些懵,“你为什么要叫我哥哥?”
“……你不是说你是神官夫妇的养子吗?”祁白川道,“那按辈分,你不是我哥哥就是我弟弟,你别告诉我祁乌他结婚了,你是祁乌的养子吧?”
那一瞬间,祁白川看到了祁皓山仿佛吃了排泄物一般的恶心神情。
作者有话说:
哥哥登场(*^▽^*)
至于哥哥为啥震惊,大家猜得到原因么?
=
第6章 濒临绝境
这倒是有趣啊。
祁乌能在学校里混成校园人气男神,自然是有两把刷子在的。照理说他在冰原星,有神官地位的加持,应该更受欢迎才对,这位养子竟然讨厌他么?
初来乍到,第一步自然是要发展人脉,戴威严那边是指定不能指望的,眼下这位讨厌祁乌的神官夫妇养子,倒是可以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而且祁白川已经从祁皓山的反应里,敏锐地嗅到了一些不寻常。以他的经验来说,祁皓山之所以那么惊讶,很可能是祁乌不认他的养子身份,平日肯定没少欺压。
戴威严故意把自己送到这里,是为了让自己知难而退,崩溃后去寻求与他的合作,因此在他们眼里大神庙绝对不是一个好地方。而这个人应该是长居在大神庙这边的样子。
这么一想,祁白川能大概明白此人的立场,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即便是养子,也是我的亲生父母养大的孩子,虽然我们没有一起长大,但于情于理,我该叫你一声哥哥。”祁白川坦然地说道,“我初来乍到,不太清楚这边的事情,所以希望哥哥能好好指导我,让我能早日独当一面。”
预想中的破冰没有到来,祁白川看到对面那人深深皱着眉头,随后冷冷地道,“你先在这待着歇一下,我得出去采买物资,神庙很大,不要到处乱跑。”
说罢,那人便沉着脸离开了。
祁白川摩挲起下巴。
虽然能感觉到这里的人略显排外,但是这样都没破冰,看来好事多磨。
不过这样也正常,如果简简单单两句话就能破冰,那这外边的风雪都能秒速化干净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祁乌刚离开,自己刚来,很多事情都不会太容易。
至少他能确定,祁皓山并不喜欢祁乌,这总比来了之后发现对方心心念念祁乌要好得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祁白川又不自觉搓了搓脸。
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在失去身体的触感,现如今那种麻木的感觉已经要蔓延到胸部以上了。他感觉自己像是从腿部开始渐渐冰封,失去身体的控制权。和祁乌对话的时候,对方似乎没看出什么异状。
但祁白川隐隐感觉出来,自己的情况很危险。
要不进神庙躲一躲?
虽然心里也知道这不会改善多少,但站在原地不动坐以待毙可不行,祁白川刚想往前走,就发现似乎是因为长时间的低温,他的身体已经彻底麻木,迈不动步了。
方才原地站着聊天的时候,没感觉到什么,待祁皓山离去后,祁白川才感觉身体就像是脱力了一般。
在他打破平衡抬脚的那一刻,他整个人跌入了面前的雪堆中。
麻木的感觉彻底覆盖了他的全身,祁白川感觉自己似乎进入了一种“假死”状态,彻底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也能感觉到体内的温度正在一点一滴地流失,就像被四周的冰雪汲取了生命力那般。
他没有挣扎,有种异样的安心感。
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吗?还是说回到大神庙,死在这里才是自己的宿命?
他能活到现在必然有个原因,有冥冥之中的使命,不然为何其他人都在灾难中去世了,而自己却存活下来?
回归的第一天,因为不畏强权回到大神庙,而后在大神庙这边殉道啥的,如果他的人生就这样收尾了,也不赖的样子。
祁白川说过,不管等着他的是痛苦还是快乐,是幸福还是不幸,他都会接受。
这句话他是认真的。不如说那些在别人听来胡言乱语的话,他都是以一种认真的心态说出来的。
冥冥之中,他感觉自己回到了那一天,在飞船的残骸之中爬出来的自己,面对的是七零八落的熟人们。
“七零八落”可以用来形容他们的分布方位,也可以用来形容他们的身体状态。
在那样的灾难之中唯一幸存的自己,必然背负着某种使命,不然为何是自己活了下来,而不是其他人?
祁白川常常这么对自己说。在令自己相信这样的论断后,他开始向四周的人传播自己的想法。
他说那些话,都是认真的。
就在知觉快要消失的最后一刻,祁白川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随着对方的到来,麻木的冷意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的感觉,像是生命之泉被注入了身体那般,他的身体正在焕发新的生机。
为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命运在刚刚已经要结束了,为什么又出现了转折?
“你……”
寒意尚未完全褪去,但祁白川还是挣扎着开了口,嗓音失真到让他自己都听不出是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要……救……我……?”
就让他接受这样的宿命,让生命的时钟停止在那波澜壮阔的开端不好吗?为什么又要赋予他生机,是意味着还有新的使命吗?
“你快死了。”
对方的声音很平静,不像祁白川听过的任何一人的声音。
“那……凭什么是我?”
凭什么是他活下来了,而不是其他人?
为什么他又获得了绝处逢生的机会?
“你想活下来。”
祁白川勉强睁开了眼。
模糊的视野难以聚焦,祁白川努力眯眼,在模糊的影子逐渐凝聚成型后,映入眼帘的是男子的面容。
眉眼深邃,但那双瞳不像是人的双眼,倒像是兽瞳,柔顺的银色长发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祁白川作为祁家之人,算是见过世面的,什么帅哥美女没见过,但是在看到男人面容的那一刻,还是感觉被摄了心魂,心跳都漏了半拍。
男人的话,点破了祁白川一直以来深藏在心底的秘密。
在质疑为什么是自己活下来的同时,他也在午夜梦回时,暗自庆幸死的是其他人,而自己活了下来。
这样的想法是卑劣的,不上台面的,所以必须有一个解释,为何必须是他活下来。
“我……我……”
“想活下来是正常的。”男人淡淡地道,他的话中听不出多余的情绪,而后将祁白川放了下来,食指点了一下他的眉心。
祁白川感觉到有股力量从对方的指尖流入自己的身体。一股暖意弥漫他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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