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川就不是那听他的人,把冰箱里能拿出来见人的都往袋子里塞了些,将袋子放到罗勉手里,“老头我不爱听你说话,罗勉,送人出去。”
这……
刘南兴还想说什么,被罗勉一手搭在肩膀上,朝着外面推:“走吧走吧,我送你回家。”
看着这一家三口的态度,刘南兴一时间百感交集。
这种时候就连亲戚都没办法救助,偏偏这一家子,明明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还愿意给这许多东西。
厨房里安静下来,陆长川无事一身轻地靠在后门边,“宁宁,你这打算洗出花来啊。”
俞少宁无奈抬头,“外公,求不说风凉话。”
那是他要洗出花来吗?那是洗一个就很耗费时间啊!
哦,陆长川在嘴边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安静了没有一会儿,又道:“外头院子里还放着一个呢,你先把那个带回来?”
俞少宁想想也行,将手下清洗干净的这个扶正,也没有关掉水龙头,直接将水管给丢到了蓄水桶里,暂时先接着水。
另一边,罗勉把人送回家后,就趁着刘老爷子絮叨,头也不回地跑了。
反正他只负责把东西送过来,两个老人之后会怎么争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回到家里,俞少宁已经把水桶给洗干净了,正在往里面接水。蓄水桶过于大了,按照他们家里的水流流速,装满一桶大概需要半个小时。
左右没事,三人凑在一起打斗地主,这回不赌花生了,改贴纸条。
一家子在斗地主上都是菜鸡,两个小时玩下来,脸上纸条的数量大差不差,玩起来颇有种开盲盒看谁赢的感觉。
最后一个蓄水桶接满,俞少宁将其收进空间中,两人也不和老人家吃那软烂的面糊糊,笑嘻嘻地上了山。
“前儿陆五婶送过来的红薯粉还没尝过呢,一会儿是吃酸辣粉还是怎么弄?”
罗勉想了下,道:“酸辣粉把,再单独炒点肉丝放进去。”
“那行,青菜要吃什么?”
“上海青,嫩点儿的。”
“好。”
说话间,小屋就在眼前。
两人分工,一个去草坪喂牲畜,一个在家里煮酸辣粉。
等罗勉从草坪回来,酸辣粉也煮好摆上了桌,空调冷风呼呼吹了有一会儿,表面的粉丝已经凉了下来。
红薯粉丝分外吸味,汤底的味道完全融入其中,只是散热慢,上面的粉丝明明已经凉了,下头的却还能烫的人一个瑟缩。
空调就在旁边吹着,两人还是吃出一身汗来。
天色已经亮了。
虫鸣鸟叫逐步消失,小不点偷懒,喵喵叫着跑进厨房。
俞少宁抱起它亲了亲,“成天儿往这跑,外公一天能见着你几次啊。”
被亲亲的小不点抬起爪子,沾着泥土的小爪垫就要踩到人脸上,但显然人类更占优势,手一伸,小猫的脏爪爪挥出花来,都没办法再碰着人类了。
“脏猫猫,嫌弃。”
俞少宁说着,把小不点塞进罗勉怀里,收起水桶往浴室里去。
罗勉低头,和小不点面面相觑。
“喵呜~”
叫声甜丝丝的。
罗勉伸出手指捋了两下猫下巴,在它舒服的呼噜声中收回手,“咱们先去洗洗爪子,不然一会儿你就只能顶着大太阳下山了。”
撒娇失败的小不点脑袋一耷拉,没有丝毫精气神地任他折腾。
爪垫上的泥巴被擦干净,粉嫩的爪垫变黑了不少,再简单擦了擦毛发,让小家伙自己往房间里去。
罗勉把猫狗专用的毛巾洗干净,晾在旁边的,脏水倒入废水桶中,把灶台锅里剩下的水给舀了出来,等他提着水桶进入客厅,俞少宁刚好洗完澡出来。
俞少宁擦着过长的碎发,问道:“小不点呢?”
“刚给它清理完,好像进房间了。”
俞少宁‘哦’了一声,经过罗勉身边时,侧头亲了他一下,“困了,早点出来。”
罗勉喉头滚动,“嗯。”
将微开的房门推开,就看见小不点歪倒在沙发上,朝天蹬着个小布球。
俞少宁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把猫抱进怀里,打着哈欠往扶手上一趟,头发落在沙发扶手外。
空调安静地工作着,微风在房间里吹过,带走发丝上的水珠。
罗勉推门进来,见状皱了皱眉,“怎么不吹头发?”
俞少宁懒洋洋的,“热。”
他仰着头看过去,眼眸里带着困意引起的水珠,湿漉漉的,“勉哥你帮我擦擦。”
罗勉被这他这一眼看得心神晃动,应下凑近时,却是先低头钳着人的下巴来了个深吻,直到沙发上的人呼吸不畅,他才恋恋不舍地分开,最后在那红润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拿起旁边的毛巾给人擦头发。
大半的水珠被毛巾带走,之后干起来就快了许多。
沙发上的人转移了位置,不大的三花猫抱着球,朝天睡得人事不知。
·
家里有了蓄水桶,这几天大家忙着去水井担水,将水桶填满,在田里忙活时遇着人的机会都少了。
俞少宁搬着小板凳坐在田垄边,看罗勉仔细清理地里的杂草。
他原本是跟着一起忙活的,在他第六次拔掉了种下去的菜后,罗勉十分无奈地把他请到了一边,让他想干嘛干嘛,别帮忙除草就行。
俞少宁:……
有点伤人,但是事实。
帮不上忙,也不好在外面玩手机,又天色昏暗得看不了书。
俞少宁百无聊赖地扒拉着脚边的野草,折腾间,眼角余光瞥到一根黑色的棍子。
他多看了几眼,伸手要去拿那根棍子。
“嘶——”
蛇嘶声很轻,俞少宁伸出去的手一顿,接着就见他看上的那根棍子飞快游动。
这一瞬间,俞少宁只觉得头皮发麻。
不,不只是头皮。
他全身都麻了!
过了好一会儿,俞少宁才寻回自己的声音,“勉、勉哥,蛇……”
“哪儿?”
罗勉大步过来,视线在周围扫过,没发现异样,才担忧地看向俞少宁:“宁宁你还好吗?”
俞少宁虚弱:“我觉得不太行。”
他头一次面对蛇,还是那么大那么粗一条,当时那蛇叫出声的时候,他的手离蛇身不到一掌远。
现在回想起来,甚至能感知到蛇身上的凉意,让人毛骨悚然。
见他的状态不对,一时间罗勉也顾不得找蛇了,把人抱进怀里温声安抚。
俞少宁缓过一开始的恐惧后,整个人又精神了起来,开始琢磨起把蛇大卸八块炖成蛇羹,以卸心头恐惧的事情来。
不过这个想法最终只是他心中的一个幻想,那蛇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不妙,早就逃之夭夭不见踪影了。
·
蓄水桶售卖的当天,就开始逐渐往避难所转移住户,他们这个大队,再度成了这条溪水路上唯一的热闹之处。
这两天,驻扎过来的战士多了些人,他们那栋小楼又往上加盖了两层。
有人好奇地随口问了两句,战士也就直接说明了。他们这些人驻扎在这边,之后附近没有人处理的田地都由他们打理,接下来一段时间还是会有战士在岗亭值守,但其他人是没办法随时应对村子里会发生的事情了。
这也是提前给人打个预防针,让大家日常里多警醒一些。
前头春天里的那场大雨,使得驻扎上游和临市连接处的战士不得不撤回,再回去时发现那边越发乱了,加上山路多变无法彻底守住,上层干脆把人手全部撤了回来,只留守有民众居住的地方。
当然,后面这话,战士说得要委婉许多。
听到这话的几人根本就没将其放在心上,只笑着点了点头,“晚上大家都醒着呢,白天也没人敢顶着太阳出来,你们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战士们哪里能放心,只是不放心也没办法,但凡他们人手再多点,都不会让民众自己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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