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晔出声呵斥,让他们住口。
正打的激烈的小鬼像是听不到一般,直到禾晔三张镇鬼符丢过去, 在他们身上冒出一阵白烟, 被符纸烫到的三只厉鬼这才惨叫着停手,齐齐朝身后望去, 看到一米外站着两个身形高挑,外形俊美,气质冰冷的男人。
其中女鬼认出他们的身份:“禾……禾老板。”
她惨白的面容带上几分畏惧, 赶忙将压在男鬼身上暴打的男鬼扯起来, 小声提醒:“弟, 别打了, 禾老板来啦!”
被叫弟的年轻男鬼朝禾晔看了眼,站起身与中年女鬼并肩站齐, 而被压在地上的男鬼见身上没了束缚,下意识想跑。
没等其他小鬼反应过来,禾晔、牧夕璟两人已经出手。
年纪大的中年男鬼没能飘出几米远,方才还站在青年身后的高大男人竟眨眼间就到了他前面,不等他看清对方,就感觉到肚子上传来一阵剧痛。
他的整个魂体像是一包麻袋似的,被硬生生给踢了回去。
然而,还没等‘麻袋’落地,中年男人又感觉到后背传来一阵剧痛,伴随着滋滋滋声,一股烤焦的味道在周围蔓延开来。
“啊——!”
一道指甲抓挠玻璃的刺耳声音响起。
中年男鬼整个蜷缩在一起,魂体晃动,肉眼可见地变成了透明色。
中年女鬼和她弟弟,以及周围看戏的小鬼都猛抽凉气。
那两姐弟看着地上险些魂飞魄散的中年男鬼,心底都不由地庆幸。
幸好他们没有逃跑的打算,要不然他们这会儿说不定跟这畜生一样,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疼的整个魂体发颤。
禾晔将姐弟两个的神情揽入眼底,瞥了眼地上的中年男鬼,问:“你们谁说?”
中年女鬼颤巍巍地举手:“我,我来吧。”
禾晔冰冷地视线望向她,听她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中年女鬼名叫季秀美,旁边的中年男鬼是她弟弟季天华,而地上捂着肚子的男鬼是她生前的丈夫,名叫唐英才。
季天华是前年年初意外车祸死亡,在七月十五中元节鬼门打开时,姐弟相遇,他这才得知姐姐是被她丈夫谋害死的。
在此之前,他们家一直以为季秀美是重病不愈死掉的。
毕竟在季秀美重病期间,丈夫唐英才一直细心照料,为了给季秀美治病,他也背负了不少外债。
却没想到他会故意加重药剂,时间一长,代谢不出去的药剂在体内堆积达到了致死量。
“当初我怀孕六个多月,因为他们家的破事儿,气得意外流产,从那之后身体每况愈下,简直成了一个药罐子,每天大把大把的药吃下去,导致我一直怀不上孕,后来又因为心脏出现问题,医生不建议我要孩子,说生孩子的风险太大。”
“我们两个结婚十几年没有孩子,我也觉得愧对他,还曾提出过抱养一个,但他不同意,说什么不想被孩子分心,只想全心全意地把我照顾好,当时还把我感动的不行,现在看来,简直放屁。”
“他就是嫌弃抱养不是自己的孩子,想要一个亲生孩子,但他又害怕我们季家,不敢提出离婚,就弄出了丧偶的计策,毕竟身边的人都知道我身体差,整天吃药,病死是早晚的事儿。”
中年女鬼说着说着,委屈地哭了起来,季天华将伤心哭泣的姐姐揽入怀中安慰,恶狠狠地盯着地上的唐英才,继续往下说。
“我姐姐去世后不到一年,他就另娶她人,但两人结婚五六年却还是没有孩子,他可能是觉得挫败,开始酗酒,去年冬天春节时,跟朋友出去喝酒,冻死在了半路上,今晚我们猜到他会从地府里出来,特意来这里蹲他。”
季天华说完,特意将责任揽去: “禾老板,堵他的主意是我出的,揍他也是我干的,这件事跟我姐无关,有事你冲我来,她身体不好,别找她麻烦。”
禾晔看他出的防备,冷淡说道:“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无权过问,但有一点,不准扰乱鬼巷秩序。”
季天华闻言愣了下神,听出对方没有追究自己责任的意思,立即点头应好。
禾晔瞥了眼地上疼得不停哼唧的中年男鬼,对牧夕璟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会意,将地上的小鬼提了起来,跟着禾晔朝纸扎店而去。
两人到了门口,禾晔将唐英才与之前那个死在情人床上的老头关在了一起。
之后巷子里又接连出现了几次打斗事情,基本都是生前有一些恩怨,死后想要泄愤,或是争抢物品。
禾晔不想评判他们对错,只将其中一方扣留在纸扎店门口,等到了凌晨五点左右,将它们放走。
算起来禾晔已经许久没有通宵守街了,这一晚下来,弄得他身心疲惫,澡都没洗,只是简单洗漱了下,就躺在牧夕璟怀里熟睡过去。
等他醒来已经下午,给爷爷奶奶祭祀的禾爸已经回来,坐在老位置上捆纸扎。
他见禾晔、牧夕璟一同进入洗手间洗漱,惊讶道:“小牧你没去给家人烧衣服吗?”
听到牧夕璟谎称去过了,禾爸便没再多问,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禾晔身上。
“儿子,昨晚巷子里乱不乱?”
禾晔洗漱完,回了两个字:“还行。”
禾安康瞬间来了兴趣:“那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禾晔:“没有。”
禾爸不大相信道:“不可能吧?”
“我昨天在网上还看到不少灵异事件发生呢,你这守着鬼巷,有意思的事情不应该更多吗?”
“比如什么爱恨情仇的冤家碰面,当场打起来这种。”
从洗手间里出来的禾晔觑他一眼,没应声。
禾爸轻叹口气:“算了,你对这种事情根本不敢兴趣,问了也是白问。”
禾晔被嫌弃也不反驳,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昨晚没弄完的纸扎。
而牧夕璟则联系家里的阿姨,让她送午饭过来。
可能是寒衣节的缘故,今日的天儿阴沉沉的,冷风呼呼的吹,弄得人心情压抑。
按理说,禾晔是不受这些影响的,可不知为何,竟也觉得头发晕,胸口沉闷。
禾爸心大,根本没发觉禾晔的身体不适。
倒是牧夕璟,视线时刻都落在他身上,很快察觉到他脸色难看,眉宇微凝,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他端着一杯温热水上前,小声关切:“禾晔,你是不是不舒服?”
禾晔没有否认,实话实说道:“头有点懵。”
“感冒了吗?”
牧夕璟伸手摸上他的额头,并没有感觉到发烫,甚至还有点偏凉。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禾晔摇头:“不用,估计是通宵后遗症。”
他现在体温估计已经35°以下了,去医院指定要闹乱子,医生们肯定以为他要活不久了。
小时候在寒冬时,禾晔感觉身体不舒服,被禾爸禾妈带去医院,医生几次量体温都是35°,直接惊动整个医院,听说好几个医院的大专家都来了,挨个给他听诊,还拿出了其他仪器,给他测体温。
最后测出33.7°,他成了稀有动物似的,被一群医学专家围着研究了两天,做了全身检查不说,还被抽走了三管血,说要好好研究一下。
最后还是爷爷过来强硬的把他带走了,也是从那之后,在冬季自己体温异常时,禾晔不再去医院。
牧夕璟问:“那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会儿?”
“不用。”
禾晔从他手中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润嗓,吩咐道:“你帮我冲一杯感冒冲剂吧。”
不管怎样,先预防一下。
“好。”
牧夕璟起身去冲药的空档,禾爸立马凑了过来关心询问,听禾晔表示没事,又坐回了自己位置上。
喝了感冒冲剂没多久,阿姨送午饭过来。
吃过午饭,三人各自忙碌。
一天下来也没什么事情,下午四点多钟,禾爸下班回家。
禾晔依旧头懵,便回休息室里补了会儿觉,等再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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