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诵和周初对视一眼,犹豫出声:“要不,我去看看?”
“不用,让她自己慢慢接受。”
沈一行虽然刚开始眼睛都离不开这一桌子的菜,但却没有往常那么没心没肺动筷子开吃,他面上也隐隐有忐忑和紧张。
这顿饭众人吃了很久,直到房间传来被打开的声音才不约而同地放下筷子,看向那扇被打开的门。
林意在前面小跑出来,哒哒的跑到蒋不为旁边坐下,覃见深跟在后面缓缓走出来,在沈一行旁边坐下。
没有很亲近,但看两个人的神色也没有伤感失落,像是已经达成了共识。
几人默契地没有现在提这件事。
饭后,覃见深将沈一行拉走,准备和他单独先商量一下。
他还没开口,沈一行就像是已经知道了他要说什么似的,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放心吧,咱们死皮赖脸也得留下来。”
覃见深一愣,看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胳膊,心底从得知线索后就一直紧张不安的情绪一下子莫名消散了不少,一片轻松与安心。
两人在院子后头找到正摆弄小黄的蒋不为,言明他们的意思:他们想要加入这个队伍。
覃见深和林意的交谈中两人情绪其实没有多么激烈,林意对自己还有一个亲人不可思议过后很开心是不假,但要她对一个陌生青年忽然一下像亲人一样,那也是不可能的。
虽然这个人听到自己妈妈为了保护她变成了丧尸之后真的很难过的样子。
更何况她还有蒋叔叔、白叔叔、陈奶奶、小初姐姐和崔叔叔,他们对她都很好,给了她一个末世前都没能拥有的一个美好安宁的家。
她还没给蒋叔叔养老,怎么能当白眼狼,抛下两个年纪不小的叔叔跟着亲人离开呢?
她要留下来,只要蒋叔叔他们不赶自己走,那她是不会走的。
覃见深对于这个答案毫不意外,沉默了一会儿才细细问起林意她母亲生前的事。
林意将她们在之前重男轻女家庭的事全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的新舅舅。
果不其然,她的便宜舅舅听到她妈妈总有干不完的活,干不完活还会被打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眼眶都红了。
重男轻女的老一辈儿只认底下的小孙子,她妈妈在家里本来位置就很尴尬,因为妈妈没有亲戚,所以只能任他们欺负。
林意回忆着都觉得七岁之前的日子多么的难熬麻木,现在她生活得很好,可妈妈却永远享不了这个福。
想着,她就问:“为什么你们每次过年都不来看看妈妈?”
覃见深苦笑,他也不知道怎么和一个孩子说一个年轻涉世未深的女生被男人骗了,连大学都没上完就挺着大肚子和家庭亲人决裂,嫁给了那个浑人。
结果却落得这么个下场,生活失败到她连家都不敢联系,生怕连累年迈的父母,也不敢面对他们的失望的眼神,只给了幼弟一个模糊的地址,并且拒绝了一切探望和见面。
“因为舅舅太蠢了,每次没有找到你们的地址。”
因为生气长姐对他们常年的拒绝和冷漠,才赌气任由自己查到的准确地址放在抽屉一直没有打开。
他以为他们终有一天会破冰,只是没想到世事无常,末世来了。
但还好,覃见深还可以拽住仅剩的可以弥补的机会。
第091章 开玩笑
蒋不为将他们日后的南下计划都提前和两人说清楚, 以免日后会有分歧。
见两人还是坚持,他当然是欣然接纳。
将两人安排在二楼的空房间里,蒋不为就下楼找白蛟商量今晚怎么行动。
覃见深和沈一行没有在楼上多待, 只是放好行李, 把自己收拾干净后就下了楼。
听到蒋不为他们今晚好像要出去行动, 覃见深心里没了事,一脸笑意:“我们要行动了吗?我们俩已经修整好了,现在就可以行动了。”
蒋不为也没有顾及他们俩人的意思,简略地将事情告诉几人, 说明了一下今晚的计划, 然后欣然同意了两人的要求。
一场适时的、一致对外的战斗对团队内部磨合很有作用。
现在刚刚好。
“齐队,小光说今天那群人好像是在任务大厅那里被韩阳的人坑了一遭,咱们管不管啊?”瘦猴儿推开他们队里的别墅大门, 就急叨叨地冲着瘫在沙发上的队长奔来。
奈何队长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硬汉队长此时带着一脸黏糊糊的爱意, 温柔抚摸着身边的巨大山猫,拿着特大号的梳子给它仔细顺毛。
瘦猴儿:“……”
谁能想到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在家就只想安安静静地撸猫呢?
“齐队, 咱们管不管啊?”
齐山松开手,又安抚性地揉了一把忽然失去人工痒痒挠而不满的大猫,才摇头回答:“又不是我们摊上事儿了, 急什么,韩秦才是那个应该着急的人。”
瘦猴儿愣住,犹豫:“那我们不用帮一下那几个人吗?”哪怕不为趁机打压韩家,也能赚个蒋不为他们的人情啊。
“帮啊, 为什么不帮?你待会儿亲自上门,把韩家在内城的位置和韩二少名下别墅的位置都透漏给他们。”齐山敲敲瘦猴儿的脑门, 笑得开怀。
“我们,就坐等好戏吧。”
-
半夜两点。
内城最中央的别墅群中最左边的一栋比起以往安静的有些可怕。
“来来来, 再来一局,我这局位置不对才输了。”
“去你的,什么位置不位置,你这都输了几回了,别躲了,今晚就是你。”
“什么呀,我不是说了我就是位置不好,老李他总是阻我牌,这周我都守夜守三回了,怎么还是我?”
“哎行了行了,反正你输了,走走走,老李,回家回家。”
三个形态各异的男人在牌桌上分开,其中两个互相搀扶着彼此,踉踉跄跄走出门。
留下一个苦着脸的男人愤懑地用力踹了一脚桌子,踹得震天响,“妈的,狗娘养的,就知道倚老卖老!”
这一切都被在院墙上蹲着的蒋不为和白蛟尽收眼底。
蒋不为将两人相交握的手抽出来,悄悄朝别墅院子里某个方向打了个手势。
白蛟看他没有再搭上来的意思只好慢腾腾地把手收回去,揣回兜里。
暗处的人也回了一个手势,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蒋不为和白蛟的视线里。
别墅院门口处的保卫室里的男人还在骂骂咧咧,不停地踹打着屋内仅有的家具桌椅,发出哐当哐当的刺耳声响。
一根通体黑灰的纤细藤蔓条悄悄探入窗户,进入屋内,靠近正在发狂的男人。
等待他背过身时一把将其死死地勒住,顺便将自己多余的藤蔓部分塞进他的嘴里,堵死他出声的可能性。
然后被绑在刚才被他踢倒在脚边的椅子上的男人就瞪大了眼珠子,眼睁睁地看着蒋不为和白蛟从正门施施然地走进来。
“不弄死”白蛟侧头询问。
蒋不为摇头,“活人比死人有价值。”
他只扫了一眼在椅子上做着徒劳挣扎的男人,确保他看清了自己的脸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走时他还瞥了一眼看似丝毫没有动静的别墅,大大方方地朝那面漆黑无光的落地窗处比了个手势。
他们还有别的事要做,过一会儿才能回来收割战利品。
-
“早啊,覃哥,起这么早?”
“早,我没睡,你醒得才早。”
覃见深一手端着久违的咖啡,坐在沙发上享受难得安逸的早晨。
他看见崔诵这么早下来也很惊讶,还特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才敢确定原来真的有人能在没有闹钟的情况下五点起来。
“一宿没睡?那你饿不饿,厨房还有些食材可以——我去!”崔诵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眼往厨房走,连覃见深的不用都没能阻止他的脚步。
崔诵瞪大了眼,紧盯着满满当当的厨房,感慨出声:“你们这是连夜把人家给偷了吗?”
这次计划不需要那么多人,只有覃见深和蒋不为白蛟他们去了。所以他昨晚睡得很早,蒋不为他们的计划他只听了个大概,现在对厨房里的一片狼藉就有些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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