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冰冷的脸上扬起的淡淡笑意莫名渗人,舒莫打了个冷战,而站在他身后的贪婪只是看了耀阳之戒一眼后,就继续凝视着他。舒莫看上去对贪婪无止境的凝视已经完全习惯,甚至于会偶尔回头看他一眼,这一幕落在所长的眼里,让他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重新凝结成冰冷的样子。
“耀阳之戒已经被收容了。”舒莫低下头,看向桌子上的其他文件,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深:“那么其他几个五级污染物怎么办?”
所长看着他,反问道:“你想怎么办呢?”
舒莫被他问得一顿,他抬起脸和男人对视着,在短短几秒内已经隐约猜测出了所长的一些想法:“实验所不需要收容这些污染物……?”
他试探性地询问道,所长双手交叠,说:“谁告诉你,实验所会去收容污染物?”
男人坐在椅子上,神色慵懒:“二层出现了新的五级污染物,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舒莫心中一惊,他看着所长,男人的眼神很冷。舒莫低下头:“那么会有其他人来处理吗?”
“你很关心这件事啊,舒莫。”所长的手指伸出,轻轻点着桌面:“是实验所的工作太轻松了吗?还是说你已经觉得无聊,所以才想要出门蹚浑水?”
看着舒莫的表情,所长转而说道:“还是说,你见到这些怪物,突然心生喜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可以出门捉一个回来给你。”所长说:“你喜欢哪个?”
舒莫重新抬起脸看着他,男人敲击桌面的哒哒声在房间内回响,片刻后,舒莫拉开椅子坐在了所长的对面,贪婪就站在他的身后。
“我想离开实验所,去看看。”舒莫对上那只单眸,深呼吸了一口气,他隐隐知晓这件事会触及面前人的绝对禁区,但他却想要这么做。
在舒莫说完这句话的这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不是寂静,而是完完全全的死寂。就算在远在另外几个房间的实验员们都一瞬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感到身后溢出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杀意。那种气场转瞬即逝,却让人动弹不得。
舒莫想,他有些意识到,耀阳之戒是怎么被所长收容的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看上去才更像是……怪物。
“你想死吗?”舒莫知晓所长会有点生气,但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黑发青年目露狐疑,身后的贪婪上前一步挡住他,舒莫望向所长,沉默片刻后说道:“不至于吧。”
“你以为审判所的人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来找你?”所长说道:“上一次的两只小老鼠给你留下的教训还不够?”
所长轻声说:“离开我的庇护,离开这个实验所的那一瞬间,你就会被他们抓住只有待在这里,你才是绝对安全的。”
“舒莫,在我的实验所里待着,你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去思考,只需要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就好。”
男人说的话句句都是实话,舒莫望着他,也点了点头,所长见状有些满意:“你在这里就可以获得你想要的尊重,做你喜欢的一切事情,难道这样不好吗?”
舒莫看着他,青年用手按在自己的膝盖上,接着揉了揉酸痛的腿,他点了点头,眼神诚切,让所长可以看出他是真心实意的:“这样很好。”
“我很喜欢这里。”舒莫说道:“我也很喜欢研究所的生活。”
“但我还是想出去看看。”舒莫继续说道,所长听到他的这句话后,就一直在用一种冷祟的、近乎阴冷的眼神看着他,但他仍然是面无表情的,像是还保持着最基本的理智。
片刻的沉默后,男人叹息道:“如果在这之前。”所长说:“我会直接把你关起来,然后扔进收容室里。”
“毕竟眼睁睁看着你死在外面,还不如我把你一直关着。”所长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着很恐怖的话:“但是现在,你有三分钟的时间说服我。”
所长说:“怎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舒莫甚至做好了所长一瞬间发狂的准备,结果对方却突然表现地如此宽容,让人瞠目结舌。
所长说:“我不是说过了,我可是个温柔的、讲道理的人。”
舒莫的沉默震耳欲聋。
但因为现在的情况,他也只能露出温和的笑容,并表示:所长一直以来都是他见过的,最好说话、最讲道理的上司。
“你还有二分四十秒。”
所长的双手交叠,眼神从贪婪的身上扫过,那一瞬间,他的眼中分明带上了些许思索,可能是他在想,舒莫敢在审判所的威胁下离开实验所,是因为贪婪给他的勇气?
那么他将贪婪杀了之后,舒莫是不是就能乖乖留在这里了?
舒莫望着对方明灭不定的眸光,心中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然后他就感到一阵恶寒,不知道是不是和所长相处久了,他有的时候甚至都能隐约猜到一点对方的想法,但越是靠近所长,就越会感觉自己的思维都要被其同化一般难受。
“你还有二分二十五秒。”
舒莫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要离开研究所,不是为了离开……你。”
这一瞬间,好像压在收容室内的某种压力都骤然减轻了一瞬间,所长的表情冷漠,但眼神内的温度却在回暖:“哦?”
“真的。”舒莫看着他,耳中突然回想起真理的代价之前说过的话:对付所长,得顺毛摸……
“我说过我很喜欢在实验所里的生活。”舒莫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但是有新的污染物出现了,我想,我得去看看。”
舒莫说道:“我觉得,我必须得去看看。”
他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预感,那就是这件事和他有关,他必须得尽快,但为什么要这么做,舒莫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这是他的一种直觉。
但更重要的,是真理的代价对他的提示:你快要没有时间了。
如果一直待在实验所里,那么他会完全失去对外界的把握,舒莫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等待下去,更何况……
他回头看向贪婪,有人会在他的身边陪着他。
“你是觉得自己很有把握,所以一定要去凑热闹?”所长说道:“日冕组织、审判所、生命工厂、始教,大大小小,包括其他的一些组织,都在朝着那几座大城冲去,那里现在就是一个泥潭。”
现在的局势已经混乱到,二层的所有大型或小型组织都在朝着那几个污染物冲去,日冕和审判所要以最快速度镇压污染物,以免造成更多伤亡,这让一向互看不顺眼的两个巨头组织都隐隐有了一丝默契,当然,这不妨碍他们互相敌对。
而生命工厂则是当事人,现在正被日冕和审判所轮流扇巴掌,扇完之后想要发脾气,还被人瞪了一眼之后,只能无能狂怒地坐下,心里在祈祷这两位大佬不会在盛怒的情况下顺手一巴掌把它抽死。
他们一会要站在审判所这边,一会要站在日冕这边,很忙。
剩下的小型组织则是浑水摸鱼,几乎在此刻彻底陷入狂欢,没有比他们更加期望这种局势到来的人,因为只有越乱,他们才有脱身而出的机会。
至于一旁的实验所,无论是日冕还是审判所,都保持了一种最基本的理智,那就是审判所和日冕都不会对实验所有什么干涉,实验所也不会出手做些什么:所长根本不可能长时间离开实验所,他独自一人镇压着这里的所有污染物,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情,那乐子就大了。
所以他们就算镇压了那三个污染物,估计也不会再往实验所送,谁也不知道尤加厄莱拉究竟还能不能镇压更多的五级污染物,但是他们也不敢赌所长的极限在哪里,这种情况下,就算所长表示他想加入混战,互相疯狂扇嘴巴子顺便给生命工厂一脚的日冕和审判所估计也会突然停下来,然后彼此对视一眼后表示:
三弟你起来干什么,大哥和二哥处理就好,你好好歇着就行,有什么事,都可以提,我们都会帮忙的,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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