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当初同他勾肩搭背的那些战友们,没有几个活着离开黄昏晓星。
KFC道:“小先生,我们没有忘,只不过大家刚起床呢,您还真是积极。”
弗拉夏有点儿不好意思:“哎,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小於每次见到小哥哥都很开心,主动过来拉他的手,指指他帽檐旁边支棱的假耳朵:“Fufu哥哥,你喜欢兔子吗?”
弗拉夏揉揉他的头:“喜欢哇!兔子多可爱!小小的,软软的,白白的。”
他把幼崽抱起来,蹭了蹭脸颊:“和你一样。”
岑寻枝并不喜欢看到这一幕,推动轮椅过去,专制大家长打断了孩子们的亲昵:“好了,你也去换衣服吧。你知道今天该扮什么吗?”
话是对小於说的。
崽崽眨巴眨巴眼睛,很聪明地明白了监护人的暗示。
他今天,要“扮”一只小兔子。
KFC领着小於回房间找衣服。
岑寻枝看向还站在原地的小姑娘:“去过吗?”
漫漫点点头:“妈妈带我去过。”
“今天要不要一起?”
“可是……”
岑寻枝看出女孩的犹豫,淡淡道:“没关系,你可以和小於一样。”
同样“扮”一只兔子。
反正会有很多人像弗拉夏这样,戴上兔耳朵的耳饰。
大隐隐于市,今日五花八门的游园会,将是他们最好的伪装。
小於来到赛瑟纳林起,至今没有正大光明地出过门,每次都得好好戴上兜帽挡住兔耳,还要小心尾巴不从裤子里冒出来。
总算有个可以让垂耳兔大摇大摆走在街上的机会了。
小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KFC正在帮他梳理耳朵上的绒毛:“真的可以吗?”
“放心吧,崽崽,游园会是个很特殊的日子——可以原谅一切。”KFC冲镜子里的小家伙眨眨眼,“少爷也会有哦。”
小於好奇:“Mama也要变成兔子吗?”
“不是兔子。”KFC故意卖关子,“但也很适合少爷呢。”
很快,幼崽换装完毕,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被机器人管家拉着手走出来。
外面等待的少年眼睛一亮。
哇——
浅灰色的垂耳朵,配上一身白里透粉(这倒是和弗拉夏的假立耳配色有点儿像)、做工极好的毛茸茸兔子装,胸口一个粉色的小领结,头顶则戴上了亮晶晶的小王冠。
衣服靠近肚肚的地方缝了个小口袋,而口袋里塞了一只与他颜色几乎完全一致的兔子玩偶。
转过身,连球球似的小尾巴都露出来摇啊摇。
看起来,就像是兔子国刚诞生不久、被万人宠爱的小王子或者小公主。
赛瑟纳林虽然如今不允许进口垂耳兔,可毕竟是过去沿袭百年的传统,民众对垂耳兔的喜爱程度还是很高的,偷偷摸摸生产各种兔子周边。
都被万能的KFC搜罗来了。
兔兔崽崽很害羞,长长的睫毛眨啊眨。
弗拉夏向来直球:“小鱼弟弟——不对,今天是小兔弟弟——也太可爱了吧!”
他被可爱得不知道怎么办了,激动得手搓了搓裤边,还是没忍住上手捏了捏小家伙的耳朵,很吃惊:“你这个质感也太逼真了吧!在哪里买的?”
小於还是有点儿怕被识破,紧张地捂住自己的小耳朵,不知该怎么回答,眼神闪烁求助地抬头看向KFC。
万能的机器人管家及时解围:“哎呀,小先生,这是全手工缝制的,是私人定制呢。可惜,据我的了解,店家的单子已经排到了明年啦。”
弗拉夏先是失望,又很快燃起希望:“那我可以预定明年的游园会装扮了是不是?”
丝毫不考虑明年的游园会可能根本没有兽耳主题。
在他们后面一些,岑寻枝同样看见了小於的装扮。
他向来不喜形于色,可也不得不承认,实在被可爱到了。
又小,又软,又萌。
非常适合抱在怀里好好rua一rua。
他不会知道,现在自己看向小崽儿的眼神有多么柔和,又掺着怎样的、吾家有崽初长成的惊喜。
漫漫很快也出来了,她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自暴自弃且堂而皇之地露出杏色的垂耳。
专情的小姑娘依然穿了红裙子,只不过不是之前那条;妈妈送来的行李,足足够她每天换一条新裙子,半个月不重样。
小姐弟俩曾经都被亲生父母着急脱手,如今,也都遇到了真正珍爱他们的家人。
“哇塞,你俩都是垂耳兔诶。”弗拉夏摸摸自己的立耳,“早知道我也和你们统一了。”
小於和漫漫相视一笑。
是呀,他们都是垂耳兔呢。
孩子们已经都打扮好了,连KFC都戴了一对夸张的仿大象耳。
现在,屋子里什么装扮都没有的,只剩某人了。
在孩子们期待的眼神中,KFC掏出一个正方形的小盒子,万向轮滑行向被剩下的那个。
岑寻枝条件反射驱动轮椅向后退,警惕地盯着他。
“少爷,我也给您准备了。”KFC笑眯眯,“非常适合您。”
他打开盒子,和他自己、以及弗拉夏的单片假耳朵不一样的是,这是一个头箍。
一个,黑色猫耳的头箍。
岑寻枝:“……………………”
岑寻枝冷着脸,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便斩钉截铁拒绝:“不要。”
KFC装作受伤:“少爷,这可是我做了七天七夜才做成的精细活!”
岑寻枝想,信你个鬼,我都看见标签了。
弗拉夏和漫漫也围上来,七嘴八舌:
“好好看!”
“一定很配岑长官。”
“是的,岑叔叔就像小黑猫呢。”
“小於有件睡衣上也有小黑猫,我一直觉得岑长官应该和他穿同款的亲子睡衣。”
“等会儿,你怎么知道我弟弟睡衣长什么样?”
“因为我……啥?他是你弟弟?不对吧,他是我弟弟!”
吧啦吧啦吧啦。
岑寻枝选择性忽略掉他们说自己像黑猫的那段,坚决不肯戴这个蠢兮兮的发箍。
两个大一点儿的孩子还在为小於究竟是谁弟弟的归属权斗嘴,当事人从他们旁边绕过来。
小於拿着发箍,紫灵灵的眼睛里仿佛迸溅出无数小星星:“Mama!”
岑寻枝对着小崽子语气硬不起来:“……干什么。”
崽崽轻轻趴上他的膝盖,每当他这样做,都代表是这个没有被爱过的孩子尝试着撒娇。
小於充满渴望地看着他,手里捏着猫耳朵,语气连祈盼带诱哄:“Mama,戴一下,戴一下好吗?”
岑寻枝望着他的眼睛。
他心里一动,突然意识到一个严肃,严重,可怕的问题。
——自己已经做不到让这小东西失望了。
他紧紧抿着唇,思量良久。
最终,轻叹一声,还是让步。
成年人低下头,幼崽向前倾身,将猫耳发箍戴在他的头上,还精益求精地调整了几次位置,直到让它看起来真的像长出的猫耳一样贴合、自然。
虽然岑寻枝在舰队有冷面阎王、无敌大魔王等一系列听着就叫人瑟瑟发抖的称呼,真正见到本人却会有一种震撼的反差感——
这位战功赫赫、以一当百的少将,身材紧致纤细,面容清秀漂亮,当个什么明星模特也不为过。
尖下巴,小骨架,白皮肤,这样的长相和猫耳、尤其是黑色猫耳,简直绝配。
而且KFC特别买的这款,猫耳还能随着穿戴者的动作,比如低头、抬头而抖动。
就像漫漫和弗拉夏所说的那样,岑长官,真的很像小黑猫。
小於是最捧场的小朋友,使劲儿鼓掌,眼睛里全是赞叹:“Mama好看!Mama,是最可爱的小猫咪!”
岑寻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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