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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苏梓秋惨白的脸色和停顿的脚步。
“怎么了？”
沈如侧头将目光停留在还在录制中的手机屏幕当中。
炙热艳红如火焰般的颜色照亮了暗红的眼眸，肉眼中的洁净与屏幕中的肮脏对峙，鲜血淋漓仿佛幻觉。
黑发青年轻轻笑出了声，语气带着兴奋和癫狂：
“真怀念啊！”
“快进屋吧，我妈做的菜很好吃。”
苏梓秋：“……”
啊啊啊啊啊！
这还能下的去脚吗！？
不是，跟着大佬真的没问题吗？？
他现在看起来有点不那么靠谱了……
*
餐桌上。
热气腾腾的饭菜已经摆了一桌。
炖肉摆在正中间，其他的炒菜和煲好的汤品放在四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肉质紧实，汁水丰富。
刀锋过处，张力十足的油脂随之绽开。
绵密香甜，让人口水直流。
沈如坐在餐桌旁，修长的双腿交叠，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笑的开心极了。
目光顺着装肉的坛子转了一圈，在坛子边上几根白色的毛发吸引住视线。
眼睫轻轻眨了眨。
沈如其实对于过去的生活的细节很模糊，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小狗死掉那晚的记忆变得清晰很多。
他记得以前家里养了只白色的小狗，有一天放学后他妈妈告诉他，小狗死了。
小沈如当时哭的很伤心，妈妈为了安慰他，给他做了一桌子的菜，就像现在一样。
苏梓秋在旁边老老实实的录像，都不用看画面内容，光是那惨白的脸色和几欲作呕的神情，都能想象到手机中是一副怎样惨绝人寰的景象。
没过一会儿，他的父亲回来了。
沈如没有印象自己的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但无时无刻严肃刻板的模样却是让他记忆深刻。
他父亲进门后像是没看到沈如和苏梓秋一般，只是坐在了沙发，手指微抬轻轻示意。
等在一旁的母亲急忙跪下为父亲脱鞋。
“沈如，闭眼。”
听到他父亲声音的沈如，笑意僵挂在脸上，停顿片刻缓缓闭上了眼睛。
没人知道沈如现在的心情，沈如自己也不知道。
撕扯衣服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哭喊和巴掌声相互纠缠，最后全都化作嗡鸣声，诡异而扭曲的在耳边叫嚣。
丑陋极了。
苏梓秋也跟着闭上了眼睛，但手机却在一直记录着此刻发生的一切。
沈如父亲脸上的肉皮彻底展开，因为脸皮周围没有支撑的骨骼，便只能耷拉着，随着肮脏的动作来回摇摆。
肉皮甩在空中，女人的头发被一缕缕的拽下，黏腻的血液从两人身体的毛孔中四散，两个血葫芦在固定的程序下欢呼着，嘶吼着。
从视频中看，整个场面阴森惊恐，鲜血顺着沙发流淌在地面上，直至冷却，刺耳的尖叫声才堪堪停住。
“睁眼。”
他父亲的声音再次响起，气息有些不稳，但沈如能听出他口气中的愉悦。
在睁眼的瞬间，那把在电梯中循环播放的尖刀出现在沈如的视线当中。
不等反应，便毫不留情的插进了母亲的腹部。
确实如广告中所说。
锋锐，凌厉。
血泊中的母亲直直的仰卧在光滑的地砖上，乱蓬蓬的头发脸上已经没多少血色了，眼睛微微睁开，嘴角上扬着，两片惨白的嘴唇明晃晃的扎进沈如的视线当中。
她在笑。
沈如觉得她笑的比任何时候都好看。
当时看到母亲这样，自己是怎么想的来着？
即便是下地狱，对于母亲来说也是天堂般的存在吧！更何况哪有什么天堂和地狱，死了就是死了。
生命的代价是活着，死亡才是彻底的解脱。
去他妈的老天爷。
“过来，拿着刀。”
沈如父亲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带着强硬和不容许拒绝般硬邦邦的语气命令道。
黑发青年站起身，一步步往他父亲身边走去。
他现在精神极度松弛，又极度亢奋疯狂。
期待让他的灵魂在此刻变得如同他父亲做出的行为一般丑陋，但同时又激越的等待着恶念肆意诞生。
沈如走到了父亲身旁。
他记得，父亲握住他拿刀的手，狠狠捅进了自己的胸口。
血液迸溅到沈如漂亮的脸颊上，艳丽的红眸在客厅温馨的灯光照耀下，好像更明亮了些。
他父亲到死都不放过他的母亲。
对于过去的沈如来说，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轻笑声回荡在满是血雾充斥的客厅，沈如俯下身认真的梳理着母亲的头发。
轻缓的曲调慢悠悠的回荡在空中。
与其活在鲜血与痛苦里，不如斩断破陋的网，杀死空旷的躯壳。
*
房间中的暗影突然不受控制的疯狂抖动，客厅的灯光闪了几下，随着熄灭的瞬间，两个人影印在了墙面上。
就在刚刚，墨煜和沐小小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是否立即前往沈如和苏梓秋所在空间。
这对墨煜来说根本不是选择题，而沐小小则不希望一个人单独处在诡异的空间中。
沐小小见识过沈如的本事，即便传送过去的地点是个未知空间，但安全性也应该是极高的。
至少在她没睁眼之前，是这么想的。
月光顺着玻璃窗照耀在餐桌上，还有两具坐在餐桌边狰狞恐惧的尸体。
仿佛没有昼夜，阴森诡异的暗色包围着这间客厅，恶心的肉体像一滩烂泥。
沈如正为他的父母夹菜，抬眸看见两人的到来并没有惊讶。
放松的直起身，指着餐桌上的两人，语气轻快的说道：
“这是我的父母，你们如果再早来一些或许能看到他们活着的样子。”
接着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苏梓秋：“这是我的摄像师，我希望他能把我们一家三口的温馨场面记录下来。”
介绍完遍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的看着男人的反应，赤红的眸子在暗处更加明亮，脚尖轻晃好似要吃人的恶鬼。
男人出现在这他并不意外。
这场一家三口的回忆录是人偶师给他的礼物。
上次他就说过，想要自己十足的恶意。
人偶师也清楚这种小儿科的回忆画面不够激起沈如绝望又愤怒的情绪。
他需要的是走投无路的绝望和窒息，比如让墨煜在恰当的时机，看到恰当的画面。
也就是现在。
沐小小捂着嘴巴，惊恐的跑到苏梓秋身边，诧异的小声问道：
“什么情况？”
“沈如杀了自己的父母？”
目睹全程的苏梓秋现在已经属于头皮发麻的状态，他终于明白大佬那句硬着头皮也能干是什么意思了，一言难尽的摇了摇头：
“不全是。”
沐小小：“！！！”
另一旁的墨煜紧紧盯着沈如，即便他已经彻底拥有了青年，但对方的一举一动总能给他出乎意料的惊喜和期待。
那双漂亮的红眸懒散的抬视，在墨煜眼中都是一顶一的漂亮。
他爱惨了这副恶劣又迷人的样子。
墨煜走向青年，嘴角噙笑，伸手扯开了领口的领带。
“真是太可惜了。”
男人站在沈如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摩擦着青年白皙的脸颊，附身微微靠近，低沉动人的声音在彼此耳边响起。
“不过幸好，这么振奋人心的场面已经被记录下来。”
向来干净优雅的男人主动站在血泊之中，沉寂已久的心脏再次因为沈如而躁动，深邃渴望的眼神在此刻只想彻底将青年吞噬殆尽。
墨煜浑身裹满了煞气但动作却极致温柔，他拿起领带的一端，缓慢的擦拭着爱人眼角早已干涸的血渍。
随后极为绅士的附身在沈如的眼尾落下一吻。
“不知我是否有荣幸，可以和你再次欣赏刚刚错过的精彩瞬间？”
黑夜和鲜血协奏，青年如同一朵艳丽糜烂的玫瑰，狂妄振奋的盛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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