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眼睛睁得很大,一脸震惊地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陛下!陛下!”
他已经被震撼地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此刻桌子上的东西,一封信,一颗眼球和一绺头发已经印证了路西法的猜测。
猜测被证实的路西法没有感觉轻松,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
他猜到曼蒙会发疯,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在意自己的身世。哪怕生生挖掉自己的眼睛,也要把自己给予他的一切还回去。
难怪米迦勒会辞去职位,甘愿去人间受苦。
按照故事的走向,米迦勒会自小经历磨难,然后锻炼坚韧不拔的性格,像耶稣一样,将神圣的信仰,神的荣光洒满人间,然后拥有一大批神的圣教徒,自己则为救赎人类的罪恶而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打消神的顾虑,接着回到神的身边。
“沙利叶,你叫乌列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尽管沙利叶还未从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但还是听从路西法的话,传唤了乌列。
天界的事乌列也知道了,只是看到桌子上的东西也不免大吃一惊,神色十分难看。
“陛下,请吩咐。”
路西法浑身上下透露着疲惫,“我要去人间一趟,你暂代我的事务,继续寻找曼蒙。要是我没在鸢尾花开放时回来,你主动对天界发动战争,主将就派昔拉去。”
乌列默默听完,只是点了点头,回答道:“是。”
并没有丝毫劝阻之意。
沙利叶急匆匆地说道:“陛下!你!”
路西法打断他的话,说:“你也跟我一起去。”
第94章 格蕾妮娅
路西法带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沙利叶下了人间,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我的身影。
可是偌大的人间,要找一个人真的很难,我剔除了神格,是以凡胎肉体的身份在世人的眼前现身。
哪怕路西法是我的双生天使,没有了神格就是没有了能量,神都找不到的我,路西法怎么可能会感知到。
想要在人间找到我就跟大海捞针一样,希望十分渺茫。
但是路西法似乎很有耐心,他和沙利叶游走人间十一年,终于在一条窄窄的小巷子里找到了我。
那时候我正走在回家的多路上,左手拎着从菜市场捡来的叶子,右手牵着蹦蹦跳跳的格蕾妮娅。
太阳停靠在山头,将剩下的金色余晖洒向人间,夕阳下两个小小的身影烙进了路西法眼里。
格蕾妮娅笑着仰望我,眼睛里满是崇拜。
路西法一时间恍惚,想起来我小时候也是看他的。爱着他,崇拜他,将他托着,举着,宛若第二位神。
那时候我也是那么小,第一眼见到路西菲尔,就被他的美貌震撼到,再三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娶他做老婆。
要是路西法肯答应我跟我在一起,以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米迦勒绝对不会忤逆他,他让我往东我就不敢往西,让我喝水我就不敢吃饭。
那时候我爱路西法几乎是到了痴迷的地步,哪怕知道他讨厌我也不善罢甘休。
知道他嫌弃讨厌我,厌烦我的眼泪,我也是强忍着眼泪不在他面前哭,回来抱着枕头对着加百列哭个惊天动地。
加百列一边给我洗枕头一边骂我像是个喷泉一样,要是这么会哭干脆坐在花坛里算了,省得还要她去浇水。
他讨厌我没关系,我依然愿意跑到魔界冒着生命危险为他取来龙蛋,只为博他一笑,希望他不要再讨厌我了,我真的很喜欢他,祈求能给我一次追求他的机会。
想到年轻时的勇气,如今仍是唏嘘不已,原来我真的曾经那么爱他,爱到仿佛每一块骨骼都在咯咯作响,诉说着曾经汹涌的爱意。
在我和格蕾妮娅正因为捡到了一些新鲜的菜叶能够做一碗鲜美的汤而高兴时,浑然没察觉到身后的路西法似乎要把我盯穿了。
无论是我弯着腰擦地板,还是我在墓地里散步,数着墓碑的数量,还是带着格蕾妮娅去菜市场捡叶子。
总感觉有人紧紧盯着我,可是每当我抬起头,却什么也看不到。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路西法就站在我面前,我看不到他,只是感觉到一些紧盯着我的目光,可是那时候我没有多想。
毕竟房子后面就是墓地,有这种感觉也不奇怪。
可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些归魂最近对我特别感兴趣。
我有些受不了这种疑神疑鬼了,白天也把帘子紧紧拉上,把阳光遮的严严实实的。
但是情况并没有好多少,夜晚我睡着的时候感觉有人用手摸我的头发。
我很确定那就是人的手!醒来后的我头皮发麻,写了张不要再来烦我的纸,贴到了窗户上。
希望那些鬼看到后自觉一点,别来骚扰自己。自己每天忙着做家务,还要去菜市场捡别人不要的叶子解决家里的吃饭问题,不仅如此,自己还得照顾家里最小的妹妹。
已经累的要死了,好不容易睡个觉还要被鬼骚扰,我当然烦得要死了。
也不知道那些鬼是不是看到我的纸条了,最近确实没有再来骚扰我了。
异样的日子就那么几天,从那之后我的生活又回归平淡,只是处境更加艰难。
随着孩子们年龄的增长,对食物的需求越来越大,我的母亲没法满足六张嘴,所以在这个家里格格不入的我自然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明明是我捡来的菜叶子,却分不到一口汤,又因为顶嘴被扇了几巴掌赶了出来。
我光着脚穿着单薄的衣服游走在墓地里。
“辛普森·佩吉”
“路易斯·埃文”
“艾德琳·切斯特顿”
“……”
这些刻在墓碑上的名字我几乎能够熟记于心了,陪我长大,就像是朋友一样。
可是我的年龄在一年年的长大,但是他们的年龄永远定格在来到墓地的那一年。
但是今晚不同于以往,只有鸟来拉屎的地方,突然有了几只白色的飞蛾。
扑闪着翅膀,围着我打转。
我向着它们伸开手掌,它们像是懂了我的意思,跳出一只落在了我的掌心。
他们很轻很轻,我的掌心有些痒痒的。
然后一把攥住飞蛾,一把塞到了嘴里。
苍蝇再小也是肉,飞蛾也一样。
今天只在早上喝了一点凉水,肚子就像是一个水罐一样,好像只能装水。
我饿的厉害了,吃不出这到底是难吃还是好吃,只知道这也许能缓解我咕咕作响的肚子的痛苦。
其他的飞蛾看见那只飞蛾进了我的肚子,立马散开跑走了,不敢再凑近我。
其实说实话,有的时候饿到眼前发黑的时候,真想把我的这些朋友挖出来尝个咸淡。
我那时候好像只想着怎么样才能填饱肚子,跟路西法想象中坚韧不拔的品性相差着十万八千里。
我宁愿相信我以后会变成毁天灭地的恶魔也不会相信我会变成指引世人走向光明路的耶稣那样的大人物。
原本我以为这一辈子我都会像是小蛀虫一样活在屋檐的阴影下。
一个该死的清晨里,一位衣着十分讲究的男人和我难得打扮起来的母亲一起坐在沙发上谈论着什么。
男人身穿着黑色燕尾服,脚上是擦得锃亮的皮鞋。即使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腰板也依然挺得很直。但他却很肥胖,甚至还有个大肚子。
这个大肚子跟发了神经一样花了一袋子金币买下了我。
我就说有钱人真是被钱烧的,一袋子金币买什么不好,偏偏要买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仆。
临走的时候我什么也没带,因为任何东西都不是属于我的,我只对着格蕾妮娅说了句再见。
我最小的妹妹拉着我的衣角,问我什么时候会再见面。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告诉她,等到后面的墓地站满白鸽的时候,我们就会见面的。
就像我用童话故事哄她入睡一样,我用这个卑劣的借口哄骗她还会再见面的。
我心里很清楚,经此一别,也许就是诀别。或许在我垂垂老矣的时候,会和她的外孙外孙女擦肩而过什么的,可是那谁会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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