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冽漂亮单纯的脸蛋在五彩斑驳的光影中明明暗暗,手机放在掌心轻快地转了转,唇角不自觉勾起。
温越把骰子递给他,他也没反应,温越故意使坏地在他耳边大喊了一声,引起他的注意,笑着揶揄:“哎呦,我们沈大美人在跟谁聊天呢,笑得这么荡漾。”
沈冽接过骰子,眸光流转:“一个有点意思的蠢货。”
“完蛋了!哪个倒霉蛋又要遭殃了?”温越咯咯笑起来,想起自己的惨痛经历,“恐怕人家还以为我们沈美人是个什么乖巧可爱阳光的好青年,正恨不得掏心掏肺呢。”
沈冽刚转学到二区的高中时候,温越就看见他那张小脸心痒痒,觉得他铁定能分化成omega,秉持着老婆谁先看上就是谁的原则,往上凑了好几次,结果被温言软语坑得裤衩子差点都没了,后来看见沈冽就怕得要死。
但他实在又是个颜控,追不到就做朋友,恰好沈冽分化成alpha了,两个人稀里糊涂一直玩到现在。
沈冽这个人聪明,漂亮,但也着实歹毒。
温越有时候真佩服当年的自己,对着这么一条鲜艳的毒蛇都想讨来当老婆。
沈冽灵巧地晃了晃手中骰子,不置一词,但也没有反驳,明显的心情大好,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许小真确确实实,是个有意思的蠢货,被他这种人缠上也确实算他许小真倒霉,但也活该,这都是许小真欠他的。
顾延野的易感期快到了,他知道,他闻得出来,但是许小真不知道,顾延野又好像忽略了。
所以他故意在许小真身上留下了浓烈的信息素来刺激顾延野,看样子这几天,他那可怜的哥哥.日子不好过,不知道被弄成什么样子了,怕得都不敢和他说话,嗓子废了?
视频通话恐怕更不敢吧?
没死就行,受点折磨也好清醒清醒,知道谁才是对你最好的人。
哥哥,没办法了,谁叫你一直那么喜欢那个贱人,一个beta应付易感期的alpha滋味不好过吧,你现在是讨厌他呢,还是怕他怕得要死呢?
不管怎样都好,你该和他一刀两断,投入我的怀抱了。
要怪只能怪你是个蠢beta,闻不到信息素被下了套,或者怪顾延野是个长了脑子又不用的自大贱人。其实没有我,你们这么蠢的两个人,早晚都会分手的对不对?
所以我只是加快了进程,我可没做什么坏事。
许小真走了之后,顾延野觉得一千朵铃兰似乎太小气了,嘱咐追加到三千朵,看得花店的人脑袋一抽一抽的,又心想发财了。
三千朵铃兰花,花店几乎找了半个一区的花店才凑齐品相最好的扎好。
电梯口太窄,只能拆了落地窗钓上来之后再把窗户重新装好。
顾延野看着陈列在客厅硕大的花束,一阵心安,给许小真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上完课。
许小真没回,大概还在认真听讲,顾延野猜到他认认真真在水课上记笔记的样子就觉得心软,不回他消息也勉强饶过了。
他绕着花走了一圈,觉得调整摆放位置,把他放在入门第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顾延野从门口进来,预演了一遍许小真的走位,又整理了一下花瓣。
家里他也收拾好了,当然让他自己做卫生委实难为他了,他不搞破坏就已经谢天谢地。
他猜许小真应该不会愿意让别人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干涸液体,所以家里东西能扔的就扔,地板他开了水龙头弄得汪洋一片。
十几个保洁拿着工具上门,以为这间房子里经历了世界大战。
晚上十一点,卫生收拾好了,花也准备好了,顾延野叫上门的厨师已经准备好宵夜,家里充满了浪漫的氛围。
他甚至写了一张卡片夹在花里,短短一句话,几乎用尽了他一生的自尊心:不会有下一次了。
顾延野疑惑怎么人还没回来,消息也没一个,难不成在课上晕倒了?要是晕倒了,应该会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他第一次没有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担心影响许小真上课,而是发了短信问【你下课没有?】
【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回我消息!】
许小真已经睡着了,被叮叮当当的消息声吵醒,摸起来看到是顾延野,精神了一半,在床上翻了个身。
现在他只要一想到对方那张脸,就浑身冷汗,晚上要是再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大抵要做噩梦。
五年前,他磕破头,对着这张脸这个人朝思暮想,愿意以命换命换周延回来的时候,恐怕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见到这张脸寝食难安到做噩梦的程度。
但他又不能强硬地说自己不回去了,不然顾延野真能干出进学校抓人这种事。
他烦躁地叹了口气,就不能给他一点时间让他清净清净?
犹豫了一会儿,许小真耐着性子回【我落下了好多作业,明天要交,今晚不回去了,在学校睡,你早点睡吧。】
他发出去之后,觉得这样有点生硬,可能糊弄不过去,找到沈冽的聊天框,把他发给自己的那堆可爱亲亲和打滚的表情包转发了一批给顾延野。
顾延野收到这一堆表情包,糟糕的心情好转,挺可爱的,像许小真。
【回来吧,我去接你】
他消息发出去,许小真迟迟没有回复,又连着发了好几条。
顾延野捧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才敢确定自己是被忽略了。
他环视了一圈家里,鲜花,晚餐,卡片,收拾干净的屋子,一向简单粗暴的思维模式里涌现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落寞,委屈。
他准备了很久,想许小真进来就能高兴。
但是许小真不回来,甚至连他的消息都不回。
为什么?不是原谅他了吗?
第42章
顾延野等到下半夜, 时不时给花洒点水,鲜切花很娇嫩,已经没有刚送来的时候鲜嫩。
他赌许小真心软, 赌他看到消息后回来。
他低落的心情逐渐在自己的劝慰下变得昂扬。
但等到东方既明, 天边隐隐露出鱼肚白, 许小真绝不可能回来了, 顾延野那昂扬的心情再次变为低落, 才知道自己赌输了。
他那被按捺进心底的焦虑如缺水的鱼儿,再次翻涌出水面。
许小真爱他?
许小真不爱他?
许小真爱他。
但好像又没有以前那么爱他。
这个想法电闪雷鸣之间,猛地刺进他心脏, 让他的四肢百骸都为之一颤。
从沈冽出现后, 许小真的心里, 世界里, 都不再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的任性,出格, 不再被无条件包容。
沈冽越是表现的委屈大度, 他的尖锐便愈会显出对照。
顾延野失魂落魄地坐到餐桌旁,把冷透的食物麻木塞进嘴里, 咬得餐叉咯吱咯吱作响。
该死,沈冽为什么要出现在许小真眼前?为什么要出现和他抢人?
一个念头闪电般过遍了他的全身。
许小真不肯回来, 是不是因为沈冽那个狐狸精把他绊住了?
沈冽是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顾延野来不及思索, 愤怒地扔了手中的餐具,多方调遣关系,一通电话打给了沈冽。
沈冽看到陌生来电, 随手接起:“不买保健品不贷款,家里没孩子要补习谢谢。”
他明显听到那边呼吸一顿, 接着愤怒地咆哮隔着话筒贯穿他的耳膜,震得他有一瞬间的失聪。
“沈冽!!!!”顾延野在那边鬼叫,沈冽把话筒拿远了些。
哦,真可怜,许小真不回家,所以发疯了?
啧啧,这还只是第一天而已。
等那边发泄完情绪,他才捏着嗓子,拿腔拿调戏弄:“呀~是嫂子~呀~大晚上给我打电话怎么了?”
顾延野听他说话就窝火,没忍住,骂了一堆不堪入耳的脏话,连着他上下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最后问:“许小真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你把他弄哪儿去了?你个狐狸精!你他妈的把人给我还回来,不然死定了!”
沈冽嘲讽一笑,一改方才掐着嗓子的阴阳怪气,变成了尖锐的阴阳怪气:“我当怎么回事儿呢,原来是一个妒夫大半夜留不住人,给我打电话来发疯。笑死人了,与其把气撒到我身上,不如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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