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秾华(8)

　　长翘的睫毛被吹得微微抖动，蒋盛没法否认，他再次被林霁搅乱了心绪。

　　“可以了。”

　　他的声音突然冷下来。

　　林霁有些不知所措地松开手，站在原地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走吧。”蒋盛转头朝livehouse走，步伐凌乱。

　　林霁以为是自己刚刚的举动冒犯了对方，有些内疚地跟上，直到走进RL，他才一鼓作气拉住蒋盛的手，对他道：“我——”

　　“哥！”

　　还未出口的话被一道脆生生的声音打断。

　　林霁朝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打扮可爱的女孩子往他们这儿跑过来，然后一个急刹车堪堪停在五步之外。

　　她有些匪夷所思地看向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眼珠转了转，然后自认为识时务地朝着林霁大声喊道：“嫂子好！”

　　林霁愣住了。

　　反应过来，他立马松开了蒋盛的手，本能地解释道：“我不是……”

　　“蒋妤，你发什么疯？”

　　蒋盛开口道，他垂下眼皮，冷淡的眉眼间萦绕着明显的烦躁，看向蒋妤的目光带着点警告。

　　“我错了哥！！”蒋妤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就立马谢罪道，“我再也不乱说话了！”

　　“行了，我们进去吧。”蒋盛教训完口无遮拦的蒋妤，才带着林霁往休息室走。

　　蒋妤也不敢有什么意见，她小心翼翼地跟上两人，贴在林霁身边小声介绍自己：“我叫蒋妤，是蒋盛的妹妹，你可以叫我小鱼！”

　　林霁有些微怔。因为样貌的缘故，很少有女孩子积极主动来认识他，面对热情的蒋妤，他有些赧然地笑了笑，才回复她道：“我叫林霁，是蒋盛的室友。”

　　蒋妤也回了个甜甜的笑，她的目光在蒋盛身上逡巡几遍，有些明白事情的真相，于是她凑近了林霁，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问：“你觉得我哥平时凶吗？”

　　林霁摇了摇头，也小声地回复蒋妤：“不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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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妤：嫂子好！

　　蒋盛——

　　（表面上）：你发什么疯？

　　（实际上）：好妹妹，多喊几声。

 

 

第10章 翘鼻莹耳（4）

　　愚梦乐队表演的曲目叫《moonlight》，是乐队主唱创作的。livehouse里略显黑暗，林霁站在台下的人群中，望着灯光笼罩的舞台。

　　歌曲曲风柔和，主唱的声音也十分温柔细腻，开口时如在耳畔轻声低语。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落在台上那位长发主唱的身上，林霁却很轻易地搜寻到蒋盛的身影。

　　他垂头弹着吉他，眼神很专注，锋利的侧脸在音乐与灯光的衬托下竟奇异地显出几分温柔多情。

　　当歌曲结束，蒋盛突然抬头往台下看了一眼。

　　林霁知道他看不见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偏头，躲开了他炽热的目光。

　　表演结束，贝斯手吆喝着带大家去隔壁的烧烤店庆祝，众人纷纷响应，蒋妤显得尤其兴奋。

　　林霁方才已经和大家打过招呼，众人一听是蒋盛的朋友，都十分热情地招待着他，一顿烧烤被灌了好几杯酒。

　　聚餐结束时，林霁已经快站不稳了，他下意识地寻找蒋盛的身影，却没看见他，只好问了问一旁气鼓鼓的蒋妤。

　　蒋妤方才想喝酒，被蒋盛训了一顿，此刻听见林霁的话，愤恨道：“他跟绪雁哥去卫生间了。”

　　林霁于是醉醺醺地往卫生间走，他喝得其实不算多，蒋盛替他挡了几杯酒，大家也就很有眼色地不再灌他，只是他很少碰酒精，酒量也不大，醉意便轻易地裹挟了他的头脑。

　　林霁艰难地扶着墙走到卫生间，却骤然间停下了脚步。

　　虽然视线朦胧，但他还是看清楚了前面的人。是蒋盛和主唱绪雁。绪雁长相艳丽漂亮，眉目都姝艳过人，他站在蒋盛面前，说了一句林霁此时听起来很难理解的话。

　　他说：“你不愿意接受我，是因为那个林霁吗？”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又扯到自己了？

　　林霁被醉意侵袭的大脑愈发迟钝，此刻他脑子里只剩下任务，只想和蒋盛贴在一起，可他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这时候不应该过去，于是他只好站在原地，等他们说完话。

　　他靠在墙壁上，模模糊糊听见蒋盛的声音：“绪雁，和别人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从前什么时候带过别人来看演出？”

　　“别闹了，绪雁。”

　　蒋盛的声音很冷，和对林霁说话时不一样，那种冷是能够刺透脊骨的寒冷，带着明显的不近人情。

　　绪雁漂亮的凤目一下蓄满了泪水，他眨眨眼，泪珠便断了线般争先恐后地划过脸颊。

　　可蒋盛只是站在他对面，无动于衷。

　　他只从洗手台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绪雁，然后抬步离开了卫生间。

　　看见外面的林霁，蒋盛瞬间停住了脚步。他不知道林霁听见了多少，也不知道对方其实早就醉得意识模糊了。

　　他走到林霁跟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对方一把抱住。

　　林霁脑袋晕乎乎的，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搂着蒋盛的腰，脸埋在对方胸前，含含糊糊地道：“……唔，你、你怎么变成好多个了？”

　　蒋盛的眉眼一下子放松下来。

　　他垂眼问林霁：“还能走吗？”

　　听见蒋盛的话，林霁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却突然难过起来。他因为《秀色集》的任务烦恼得不行，蒋盛却一点儿也不配合，不是让他走开就是突然冷脸，林霁抬起头想瞪他一眼，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面前的一切都旋转起来，恍若置身梵高的世界似的。

　　林霁双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幸好他紧紧抱着蒋盛，才没瘫倒在地。他伸出一只手去摸索蒋盛的脑袋，想把位置变来变去的他给固定住，却被对方一把攥住手腕，桎梏在身后。

　　林霁重重地哼了一声，十分不满蒋盛的行径，他睁着一双迷离朦胧的眼睛，控诉道：“……讨厌你。”

　　蒋盛没理会身上的醉鬼，他揽住林霁的腰，半搂半抱地带着人往外走。

　　他们走后，眼眶发红的绪雁才从角落出来。他怔怔地望着蒋盛的背影，忽而认清了许多事情。

　　他和蒋盛认识这么多年，对方从没有像刚才一样，对他这样的纵容、耐心。

　　·

　　带着树袋熊似的林霁来到酒店，蒋盛想让林霁先坐到床上，自己好替他更换衣物，谁知林霁却飞快地摇了摇头，大着舌头拒绝道：“不要。”

　　蒋盛沉默，决定还是不要同醉鬼讲道理，便伸出手推了推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的林霁。

　　林霁却反应极大地挣扎了一下，然后更加用力地抱着蒋盛，有点着急地骂他：“你不许动！还差好长时间呢……”

　　“什么？”

　　“就、就这样抱着我睡，好不好嘛？”

　　林霁抬起头撒娇，脸埋在蒋盛颈窝蹭了蹭，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他照着画面蹲在地上，抬起手颤巍巍地去解蒋盛的裤子，还没碰到拉链呢，就被对方拽住手拉了起来。

　　“你做什么？”蒋盛身体紧绷。

　　“唔，讨、讨好你。”林霁反手握住蒋盛的手，手指灵活地钻进他的指缝，同他十指相扣，然后放在唇边亲了亲，睁着一双水雾迷蒙的眼睛跟他打着商量，“你以后都让我跟你一起睡觉嘛……”

　　蒋盛看着他亲了自己手指的嘴唇，突然如被蛊惑一般，缓缓凑近了，林霁见状，也乖巧地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等他亲吻。

　　只是这个吻久久没落下。

　　林霁只好偷偷睁开眼睛去瞧，却只看见蒋盛用手盖住自己的嘴唇，然后隔着手掌亲了亲他。

　　他看着蒋盛眼睛里映出的自己，心跳忽然失去了秩序，在胸腔里不听话地乱跳着，撞得林霁一阵阵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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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好像有点慢热捏，不过是我计划中的，我打算这一篇写长一点，感情线会更丰富一点，希望宝贝们不要因此抛弃我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