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之后我终于吃饱了(72)
云子宿指尖微动,一股巫藻凝成的红线出现在了他的尾指上。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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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周特照常去公司上班。韩弈不在,大部分需要签字的文件都由他来代为处理。
周特正习惯性地支使其他几个助理,结果一份文件才刚送去,就被突然出现在公司的韩付截住了。
韩付坐在会议室的头把椅子上,目光在屋内低着头的众人身上巡视了一圈,他沉声问:“韩弈不在,这文件是谁签的?”
屋内有韩弈的几个助理,还有暂时不忙的几位项目经理在,公司里还有两位副总,不巧的是,他们今天都外出了。
这家公司虽然并不属于韩氏旗下,但韩付的身份不会有人不清楚,就算明面上没什么关联,韩付的话也没人敢不听。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一个助理用余光瞟了眼周特,低声道:“是周特助盖的签。”
韩付的目光落到了周特身上。
常年身居高位,韩付的威慑也不是普通人能轻易承受的。周特正想开口,韩付却直接一甩手,把那叠文件重重地摔在了他面前。
“你是当上总经理了,还是改叫韩弈了?人不在就敢直接签字,那再过两天,这公司是不是就该听你的了?!”
被这火辣辣的斥责骂在脸上,周特下意识握紧了双拳。
照规定来说,韩弈不在,公司的各种提案应该交由董事会负责,一些不值得惊动董事会的事,则是被放权给了副总和各个经理,韩弈每次外出之前,也会交代好再离开。
但这次他走得匆忙,副总又都不在,周特就直接用韩弈的名章盖了文件。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从结果上来说,这也不会有多少偏差,毕竟决策已经做好了,韩弈只是过目。但从流程上来说,这却是绝对的越级,周特只想着韩弈不可能回来责怪他,却没想到会突然杀出一位首富过来。
劈头盖脸一顿骂完之后,屋内众人已经是噤若寒蝉。韩付余怒未消,点了助理的名让他们留下,只先让那些还有工作干的经理离开了。
助理是挨个被韩付叫进去谈的,同样被留下的周特始终没被叫到。看着前面那些人一个个出来时甚至不和自己对视的态度,周特的心不由越来越沉。
他想也知道这些助理会在韩付面前说什么——他们早就对自己心有不满,之前是碍于周特那特助的头衔,再加上他跟韩弈的时间最长,两人还是大学同学的关系,才没敢明面得罪。
可这次到了韩付面前……
直到最后,韩付才把自己站在门外的周特叫了进去。
周特还在想着怎么转圜,韩付却只甩给他了一句话。
“特助的位置你就别待了,我已经指派了新的人选,你现在就把办公室让出来。”
周特的办公室是独立的,而且是离韩弈办公室最近的那间。
周特自然不乐意,事实上,因为韩弈之前的那些事,他对韩付的敬畏和公司其他人相比也是大打折扣。
“我的上司是韩先生,”周特道,“您无权决定我职位的变动……”
他这么顶嘴,已经平静下来的韩付一听就怒了。
“你的上司是我儿子!怎么,我没权力难道你有?”韩付厉声道,“那我现在就解雇了你,看他回来到底会怎么说!”
周特惊愕,韩付却已经开始叫人去找周特的合同了。
“违约金公司会付给你,现在,立刻就给我离开这里。”
韩付带了秘书过来,在他的监督下,不到半个小时,周特的东西就被胡乱塞进箱子里收好了。大庭广众之下,周特就这么抱着箱子被赶了出去。沿途一些不明所以的人还想和他打招呼,刚一张口叫特助,就被跟在后面的秘书一句“他被解雇了”堵了回去。
一直等到离开公司大楼,秘书才没有继续跟着周特。但对于从没有受过这种遭遇的周特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侮辱。
室外烈日炎炎,身后是大楼上传来的那些如芒在背的惊奇目光。周特的脑子嗡嗡作响,好一会才平复过来,艰难地打了一辆车离开这里。
他反复劝着自己不要生气,等到低头看见腕表的钟点时,才勉强平静了一点。
反正再过三个小时,韩弈就会是他的了。
周特把东西暂时放回了自己的住处,干脆提前赶去了西郊公园。
西郊公园占地辽阔,风景优美。在公园东门附近,还有一处平日人流不小的广场。
一般在这种广场的地下区域,都会设立公共的防空洞以备不时之需。不过在西郊广场的地下,却有好大一片空间被封锁了起来。
这片区域因为常年封锁,再加上位于地下,时间长了,就显得颇有些阴森,就算时常有人从附近通道进入地铁站,也不会特意走进里面去。
然而今天,在这片阴冷不见天日的区域中间,却有一盏吊灯被打开了。
惨白的灯光下,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年男子站在那儿,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年事已高的白发老头,他的背部已经伛偻到几乎要弯成直角,堆叠的皱纹之中露出一双浑浊又目光犀利的眼睛。
若是有旁人在这,恐怕就会发现,这个老头的长相居然和当初在羌塘截杀五大宗门的正统宗大长老有三分相似。
老头手持一柄玉印,口中念念有词,身旁青年则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仿佛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一般。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头手中的玉印逐渐出现了几道裂缝,那裂缝越来越深,玉印的光泽也越来越枯干。
直至玉印褪色成了近乎石块般的模样,两人面前空无一物的地方,竟突然出现了一道炫目的白光。
那白光首尾相连,绕成一个圆圈,从光圈正面望过去,看到的却不是光线暗淡的地下区域——
那是黑黢黢一片,却是如假包换的郊野山洞。
老头低咳一声,身后等待已久的弟子就立刻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跨过了白光组成的圆圈。他的脚踩在了山洞底部,打着电筒继续向里走去,没过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山洞内部的黑暗里。
老头继续耐心地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山洞那头才重新出现了光亮。沉重的摩擦声从内部传来,嘴里咬着电筒的弟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把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内部拖了出来。
直到弟子和血人都从山洞里出来,老头才重新念起咒语,白光逐渐暗淡,最终和那边的山洞一同消失在了空气中。
四下又恢复了平静,看不出一点异常。
“怎么样?”沙哑苍老的声音响起。
“回老祖,弟子在鸠鹰兽的巢穴边找到了他。”弟子毕恭毕敬,“他的右腿腿骨和左臂都已断裂,身上有十三处鸠鹰兽抓出的血痕,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了。弟子一路把他拖回来,他也没有清醒。”
老头阴鸷的目光落在一动不动的血人身上,这人的情况已经无法用凄惨来形容,怕是再多过一会儿,他就该咽气了。
抬手挥退了弟子,老头满意地对身边的青年道:“去吧,撕碎他的意识。”
表情僵冷的青年几步走过去,伸手拎着领子把地上的血人提了起来。
青年的动作堪称粗暴,血人却毫无反应,只沉甸甸地坠在他手上。青年抬手把人翻过来,头顶灯光洒落下来,落在两人的脸上,才映出了他们彼此的容貌。
尽管一个昏迷一个清醒,一个满脸血污,一个干干净净。但是在灯光之下,他们两个人却分明是一模一样的容貌。
镜伪伸手探了一下韩弈颈侧的脉搏,那里的跳动已经格外微弱。
他放心地将人正面甩在地上,对方后脑落地时发出“哐”的一声闷响,却依然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镜伪抬手去按人心口,灵力已经汇聚在了他掌心里。
被力量冲撞的韩弈突然睁开了眼睛。
镜伪却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老头也是安之若素地在一旁等着。
极致的疼痛下,就算韩弈挣扎惨叫都是正常。
韩弈受伤太重,他们早已放下防备,理所当然地无视了对方的清醒。
所以他们也没有注意到,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上,睁开的眼眸中闪过的如刀刃般锋利的寒光。
作者有话要说: 您预订的打脸套餐已经在排队等上_(:з」∠)_
第70章
镜伪持续发力, 老头把握十足地在一旁等待着最后的胜利成果, 事情进展比他想象中还要顺利, 只要消除了毫无反抗之力的韩弈的意识,这个数百年难得一遇的变异灵根就是他的了。
想到这里,老头不由满意地捻了捻自己的胡须。想他靳单这一生, 虽然前两百年颇有不顺,但每逢关键时刻,总会拥有最好的机遇。
看他现在, 玄门唯一的金丹老祖, 独享了三百年的资源和尊崇,虽说金丹之后的修行不太顺利, 但在靳单寿命大限之前,却又有一个如此罕见的雷灵根送到了面前, 简直是天道执意要助他!
靳单志得意满,却也没有放松对韩弈的警惕, 不过镜伪的持续发力很稳定,一直到灵力侵占结束,整个流程也没有出现什么异样。
镜伪从完全没了声息的韩弈旁边站起来, 见靳单面露满意, 一旁的弟子率先喜道:“师尊,是不是成功了?”
“嗯。”
弟子忙拱手道:“恭喜师尊!”
靳单摆了摆手,这才对大功告成的镜伪吩咐道:“去,把他的灵根剖出来。”
镜伪却没有动。
靳单皱眉,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威胁。
“快去。”
镜伪这次倒是真的动了,他手中出现了一柄萦绕着灵气的尖刀,刀锋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依旧泛着明显的寒光。
靳单这才满意。
“莫要懈怠,等你夺完灵根,才是真正的……”
他的话音未落,那柄刀锋却已经来到了面前。
然而靳单脸上也没有露出多少吃惊,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阴郁,抬手一甩,便有一道裹挟着磅礴灵力的桃木符炸开了镜伪面前。
雷与火都是阴邪的绝对克星,已经被转化为至阴之力的镜伪连靳单的身体都没能靠近,就被逼着退了很远。
靳单手上未停,又有一抹猩红冲着韩弈所在的位置而去,不过那摊血色很快发出了“噗嗒”的湿黏落地声,还因为没有寻找到目标而蠢蠢欲动。
原本奄奄一息的韩弈转瞬没了踪迹,倒是站在一旁的弟子差点没被饥渴的血水攻击。靳单怒火中烧,他一面用一张张桃木符逼退着墙角的镜伪,一边在弟子的呼救声中召回血水,让那血色也朝镜伪攻了过去。
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弟子两股战战,别人不说,但他对这血水的威力可是一清二楚。他已经不知见过多少人惨叫着被这东西吸干的模样,尽管血水已经转向去攻击镜伪,弟子的声音却还带着哭腔。
“师尊!这,这可怎么办,那个雷灵根不见了!”
正在步步紧逼的靳单闻言怒喝:“没用的东西,慌什么!他不过是个炼气二层,就算加上这个仿造品都比不上一个筑基,还能动我这个金丹老祖不成?”
虽然还不清楚镜伪为什么会失控,但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靳单并没有多少担忧。镜伪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就算抓住再来一次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个韩弈也一样,靳单冷笑一声,看来这个雷灵根果然没那么废物。
“韩弈,呵呵,”靳单阴恻恻地说着,他已经用灵识探查起了韩弈的位置,“你趁早死了逃走这条心,不然的话……”
靳单一抬手,就有符箓在镜伪右手边炸开。它的右臂立时被炸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