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猪归我了[末世](22)
朱逸峮耸耸肩:“当然可以。”转回去继续往前走,“难怪你这人不管是走路还是坐着都端得板板正正的,看着就累人。我还以为你是在装酷呢。”
萧敛脸有些僵:“……习惯了。”
“你别说,确实挺酷的!”朱逸峮吹了声口哨,“难怪你打丧尸一打一个准的,不像我。”他就算练了两年,也远远不如萧敛的干脆利落。“回头也教我两招呗?咱现在也算是同生共死的交情了!”他厚着脸皮道。
“嗯。”萧敛犹豫了下,想到某种情况,应下了。既然异能暴露,回去他就要找别人试试了……
“诶我说,你这军人思想品德课学得不错呀!这舍己为人的精神,简直就是我大种花儿女的好榜样!”朱逸峮回头,笑嘻嘻地打趣道。
萧敛愣了愣,移开视线:“嗯。”不,其实他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伟大。
朱逸峮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他的少话,听他只是“嗯”了一声也不奇怪,转回去继续闲聊般絮絮叨叨:“你现在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回头我都要不好意思奴役你了。不不不,一码归一码啊,这个恩情我记着,但是你该干的活儿还是得干啊……”巴拉巴拉。
萧敛将视线放回他后脑勺。
老头子常说他这人算计太过,冷血无情,需要去兵营里熏陶熏陶。可是他混了几年,不但没改善,反倒添加了不少杀伐气息。等他申请退伍,老头子也就不再阻止。
他心中自有一把衡量的杆秤,做事向来是无利不往……
但是刚才,他真的是下意识就……
风越来越大,天也越来越黑。
还没等他们找到适合的地儿,豆大的雨滴就哗啦啦下下来。
朱逸峮急忙从背包里翻出件外套,兜头罩到萧敛脑袋上:“快挡着。你还带着伤,别淋着了。”他们出门预估了可能会下雨,带的是防水的风衣外套,背包也是防水的。但为了行动方便,伞和雨衣就没带。以他俩的实力,谁想到会受伤呢?现在也只能用衣服挡一挡了。
萧敛愣了愣,默默将衣服扯下来拢好。
朱逸峮抹了把脸,擦去脸上的雨水:“忍着点,等找到地儿我再继续给你疗伤。走,没多远了。”他们的目标是前边的山壁。
希望能在那边找到什么山洞山缝之类的。
狂风暴雨中,既要辨认方向,又要开路,没多久,背着两个背包的朱逸峮就喘得不行。
萧敛几次想要站到前边去开路,都被朱逸峮坚决推开;想要帮忙分担负重,也被推开。
他眉头紧皱,心头思绪却复杂难以言喻。这家伙……
艰难地走到山壁前,俩人已经彻底成了落汤鸡。即便是萧敛身上披着防水的风衣,耐不住风大雨急,雨水直接从头顶、脖子灌进去。
好在站在山壁前,风小了点,连急骤的雨势也温和不少。
朱逸峮松了口气,开始沿着山石峭壁寻找可以挡雨的地方。
“有了!”
只见十几米外有两块巨石相靠,夹缝而生一个两米多高的空间,虽然看不出里头有都深,却足够他们俩遮风挡雨。
朱逸峮兴奋得不行,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萧敛提高声音提醒他:“小心洞里有东西。”
“啊?哦!知道了!”朱逸峮再次抹了把脸,聚起体内微薄的异能,将牵牛花藤祭了出来。
小心翼翼走到山缝前,朱逸峮谨慎地往里头张望。
虽然里头黑黝黝的,但能看清楚靠近洞口的部分——里头碎石较多,野草不如外头浓密,贴着墙根还有一大丛一米多高干枯死掉的灌木。
最重要的是,里头明显是干爽的。
朱逸峮回头,朝萧敛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示意他:“把手电筒拿出来。”
萧敛走前一步,从他后背的背包中摸出手电筒,打开,直直照进洞里。
然后,俩人一前一后慢慢踏入洞中。
朱逸峮一手捉棍敲打草丛,另一手紧抓着牵牛花藤戒备。
“嘶——”一道黑影闪电般袭面而来。
萧敛的脚比他的脑子动得更快,闪身就要挡上去——
“砰”得一声,那玩意就被牵牛花藤捆了个结实,重重摔在地上。
“蛇!!”朱逸峮大叫一声。
堪堪止住前扑的身体,萧敛稳了稳心神,继续戒备地看着四方:“你怕蛇?”呆在山上两天,没听他说过怕蛇啊?
“谁怕蛇?你是不是傻了啊?”朱逸峮兴奋得手舞足蹈,“我的意思是,咱俩的晚饭有着落了,不用再吃那硬得跟石头似的烧饼。”
萧敛无语,瞅了眼那足有小儿臂粗的草蛇:……好吧,没毒。
将山缝走了一圈,确认没有别的蛇鼠野兽,俩人才松了口气。
懒得慢慢清理,仗着外头下着大雨,朱逸峮干脆放了一把火,将洞里头的野草全给烧了——当然,靠近洞口处的枯木得留着。
萧敛虽然身体麻掉了,但风系异能还在。这时候也就派上用场了,不管是烧火还是散气,都麻溜得不行。
只是,搞定这些他就有点脱力了。还是受了毒伤影响。
朱逸峮笑眯眯扶着他坐到一块石头上:“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你歇着——不,你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来。我去给你煮点水洗洗伤口。”
萧敛摇头:“不需要。异能者身体强壮——”
“预防万一。”朱逸峮不容拒绝,“你这又中毒又受伤的,要是给整生病了,我们现在可没有药。而且,你要是生病了,谁跟我去收拾那株芦荟异能?”
也是。而且,也不知道后面会遇到什么东西,可不敢让朱逸峮这个武力值不高的木系异能者站在前头。萧敛如是想着,也就不再反驳。
朱逸峮正蹲下来解背包带上系着的小锅,见他不说话了,瞅了他一眼:“一会儿我去接水,你赶紧换衣服。”
萧敛点点头。
将锅里的饭盒拿出来,朱逸峮拎着锅跑到洞口处,直接将小锅放到外头地上接雨水,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感慨道:“唉,咱要是有水系异能就好了。”
萧敛没有接话。
里头窸窸窣窣的,应该是在换衣服。
想起朱大壮那一身不夸张但是看着就特别硬朗的腱子肉,朱逸峮不知怎么的,耳朵有点热。
他将手伸到洞外,洗干净手上沾染的泥土,完了拍拍手,看看还要再等一会儿的小锅,略略扬声问道:“换好没有?记得别穿上衣啊!”
过了片刻。
“好了。”
朱逸峮回头瞅了眼萧敛,确认他还是打着赤膊的,才放下心来。
起身走到另一边的干枯灌木处,噼里啪啦一顿响,折下一小捆的枯枝。选了块平坦地方将枯枝摆好,翻出火机,挑了根最细的枯枝开始点火。
萧敛蹲在边上,看着差不多就给他递上一根细枝丫。
不多会儿,原本只有手电筒光芒的昏暗山洞就亮堂了不少。
橙黄的光线轻微摇曳,照得山洞温暖如昼——哦不对,外头虽然乌天暗地,但还没到天黑的时候呢。
让萧敛到边上乖乖坐好看火,朱逸峮又跑来跑去,翻出几块大小适中的石头,在火堆三面各摆一块,架出一个简易炉灶,一会儿好放锅烧水。
搞定这些,朱逸峮又跑出去将半满的小锅端进来,盖上盖子,架到火堆上开始烧。
完了他才看向萧敛:“行了,到我了。”
萧敛一怔,接着了然,默默站起来,走到洞口处背对着火堆坐下。
朱逸峮满意点头,随口道:“不许偷看啊!”也不管萧敛什么反应,低头就开始扒拉他的背包。
他们出门一共就带了两身衣服。为了方便行动,都是长T跟运动裤。在山里不可能跟在外头一样天天洗澡,咳,应该说,他们进山两天都没洗过澡,这衣服也是头一次换。自然不需要担心衣服不够的问题。
快手换掉身上湿哒哒的衣服,朱逸峮舒了口气:“终于活过来了……”然后他招呼萧敛,“回来坐。刚才淋了这么久的雨,赶紧过来烤烤,可别生病了。”
萧敛听话的起身,转回来,隔着火堆在朱逸峮对面,席地而坐。
朱逸峮对他这行为简直无语,直接死鱼眼看过去:“你坐那么远干嘛?”他拍拍身边石头,“过来,坐这里!你忘了我还得给你洗伤口吗?”
萧敛顿了顿,默不作声又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盘腿坐下。
朱逸峮轻哼:“矫情。”好好一个大男人,不喜欢别人碰,也不跟别人走太近,什么破习惯。还当过兵呢……当兵的有这么矫情吗?
萧敛抬眼看他。昏黄的火光中,他平日里幽深的双眸仿佛亮了许多。
朱逸峮没注意到,看到萧敛乖乖坐下,他就低下头开始割T恤。
没错,割T恤。
这回割的是干净的T恤。他需要整几块干净的布料给朱大壮擦洗伤口。再说,割都割了,他干脆就将整件衣服全裁好,回头要是再受伤——呸呸呸,就是预防万一而已。
萧敛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割衣服。
一时间,昏黄的山洞里安静了下来。
呼呼风声,哗哗雨声,偶尔一两声枯枝被烧得炸裂开来的轻响。
静谧又温暖。
不一会儿,咕嘟咕嘟的水声响起。
小锅里的水开了。
朱逸峮忙不迭将衣服布块放到敞开的背包里,探身就要去端小锅:“嘶——好烫!”他立马缩回手,习惯性将被烫着的手指往耳垂上摸。
萧敛回神:“我来吧。”直接将小锅端起来,左右望望,“放哪里?”
朱逸峮目瞪口呆,傻愣愣地指了指旁边。
萧敛依言放下。
朱逸峮不信邪,抓过他的手翻起来摸了一把,果真摸到粗粝的茧子——
后背麻掉连带全身反应都半拍的萧敛一把挣脱他,脸上神情无奈至极:“别动手动脚。”他已经好几年不习惯跟人接触了,朱逸峮这家伙真是……
朱逸峮轻哼一声,懒得再说他这矫情习惯,转头又瞄到小锅,忍不住啧啧两声:“难怪小雪说你不怕烫,我看你这是皮厚的。”
萧敛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
朱逸峮已经低下头去翻饭盒。
萧敛干脆将话咽了回去。
将两个饭盒打开,先倒了点开水涮了遍,将水泼到洞外,再倒出半盒的开水,轮流用两个饭盒来回倒腾降温,朱逸峮嘴里跟着絮叨:“幸好咱们进山两天吃的都是烧饼和烤肉,这饭盒没用上,也不油腻,不然现在都没法降温。”
想了想,他又解释道:“你那伤口一直发麻,光靠我那点点异能治疗,效果太慢了。加上你又淋雨了,咱们干脆用水洗洗试试。”
难怪刚才非要烧水。萧敛点头。这家伙在人情处事方面缺心眼,倒是对这些细枝末节注意得很啊……
来回倒腾了好半天,饭盒里的水才变得微温。
朱逸峮抓起一块裁好的布,另一手端起饭盒,凑到火堆边,开始往布块上浇——在火堆边倒,弄湿了地板一会儿就能烤干。
这布料毕竟是从T恤上裁下来的,吸水远远不如专用的棉纱布,朱逸峮边倒水还得边揉捏布料,才让布料慢慢湿起来。
待整块布料都浸透了,他将饭盒放下。
“来,转过去。”
萧敛就着盘腿的姿势转了过去,将受伤的背部对着朱逸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