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租客都失踪了(29)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顾枕没问,继续说了下去:“谢解约我谈话,我也想和他谈清楚,便答应了。没想到在去赴约的路上遇到一辆失控的车,谢解救了我,但他的腿却……我本来很感激他,后来却意外发现,那场车祸不简单,似乎是谢解自己安排的。”
牧洵虽然魂不守舍,听了这话也实实在在震惊了:“我还以为他只是道德绑架,没想到竟然这么狠这么不要脸?”
难怪,顾枕对谢解的态度会是那样。牧洵心疼得不行,很想抱抱他,却不敢上前。
“这件事情,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顾枕低头道,“当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当事人却意外死亡。我无从查证,谢解这边又开始发病,记忆错乱。谢解的父亲,也是在那时候认识的……”
顾枕搓了搓脸颊,到现在,这些事情都还没查清楚,他是真的心累。一方面不想把谢解想得那么坏,也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另一方面,却又不寒而栗,如果一切真是谢解安排的……
所以,他离开滨市,也有逃避的意思,弄不清楚就远离。没想到,谢解又找了过来。那些纠缠不清的混乱,让他心累,也让他对同性恋避之不及。
可他运气太差,总是被同性恋缠上。
牧洵感觉心脏像被人生生撕裂成两半,疼得没法呼吸。
根据他多年查案的经验,那个当事人死得太蹊跷,谢解自导自演的概率很大。一个人能疯狂到那种地步,实在太恐怖。还有那个谢凡驹,明知道自己儿子喜欢顾枕的情况下,还利用谢解的伤要挟顾枕,想要包养他,简直不是一星半点的变态,也难怪会养出谢解那种变态儿子。
碰到这样一对变态父子,顾枕真的太难了,难怪他死活不愿意恋爱,谈感情而色变。
“反正事情就是这样。”顾枕看牧洵一直沉默,也不想多说,“我自己都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牧洵忽然一闭眼,猛地上前几步,将顾枕搂进怀里,紧紧勒住他的后背。
顾枕没有防备,回过神来已经被牧洵锁死在怀里。
他搂得太紧,简直像恨不得直接将人揉进骨血里。
顾枕连呼吸都困难了,却奇迹般地不想推开他。
记忆中,好像从来没人这样抱过他,仿佛他是全世界一样重要。甚至,他都不知道多久没被人抱过了。
顾枕忽然发现,在难过无措的时候,有个温暖的怀抱可以依靠,好像是件不错的事情。
“对不起。”牧洵的声音微微发颤,“让我抱一下。”
顾枕有种他在哽咽的错觉,但牧洵实在抱得太紧,他想抬头看一眼都不能。
顾枕犹豫了一下,抬起手臂,轻轻回抱住牧洵:“已经过去很久了,没事了。”
牧洵心痛得不能自已,将头埋在顾枕肩上,狠狠吸了口气,才感觉好受了一点。
他呼吸的气息拂动头发,挠在颈脖上,有点痒。
顾枕下意识缩了缩肩膀,牧洵猛地回过神来,顾枕不喜欢跟同性靠太近。
他匆忙松开手,退了两步。
顾枕再一次尴尬地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不起。”牧洵眼眶微微发红。
顾枕有点莫名其妙的恼怒:“你道什么歉?难道那些事情是你做的?”
牧洵混乱中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泄的出口:“把你发现的细节告诉我,我一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谢谢,不用了。”顾枕转过身,愣了下。
霍南就站在两人身后,对上顾枕的眼神,尴尬地咬了下唇:“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偷听……实际上,我也没有偷听,只是看到你们……才过来的。”
顾枕知道他喜欢牧洵,所以看到牧洵抱自己难免紧张。只不过顾枕现在心情不好,顾不得什么周全不周全,也没解释什么,沉默着跟他擦肩而过。
第34章 又失踪了
回到屋里后, 顾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撇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开始想谢解的事情。
牧洵说,谢解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他还说,有人想利用谢解,这一点顾枕也同意。
从陆羽周住进来开始, 这段时间连着发生的事情,都是针对他来的。他和谢解又牵扯不清, 所以那个人利用谢解, 肯定也是针对他。
现在顾枕有种感觉,他被人牵着鼻子在走, 而且对方已经设计很久了,计划周密, 环环相扣。
顾枕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如果所有事情都是针对他的,那会不会连车祸的事情, 也是别人设计的?然后给出一点似是而非的线索, 却又不让他继续查到真相。
再然后就出现了房子的事情,他心里烦躁之下根本不会拒绝,直接从滨市逃离, 来到了霖州。
毕竟, 耳钉的事情, 许律师很大概率撒谎了。那房子的事情, 他也完全有可能撒谎。
许律师现在死无对证,和之前的车祸一样,顾枕根本无从查证。单纯从手法上来说,这两件事是有点相似的。
这么一想,似乎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都解释得通了。比如,他一直很困惑,如果当年的人真是父亲,他似乎能预料未来,所以才留下房产证,那他为什么没有去救他自己和老婆?
如果现在这个猜测是真的,当年的人根本不是父亲,当然不会去救人。
这个想法实在太大胆也太恐怖,顾枕瞬间毛骨悚然脊背发凉,再也坐不下去了。
他站起来想出去找牧洵,到现在,他唯一能相信的人,也只有牧洵了。毕竟,牧洵是正儿八经的警察。而且,牧洵几次救他,都不是假的。
可顾枕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牧洵和霍南拉着手。
顾枕瞬间有点懵,混乱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霍南喜欢牧洵,不能去打扰他们。
他转过身回到屋子里,没看到两人的手只是一碰即放开了。
这天他们自然没能去晋羽山玩,牧洵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站在门口跟顾枕道了个别,就离开了。
顾枕冷静下来后,觉得自己的想法缺乏必要的证据支撑,便没跟牧洵提。
一直到晚上,顾枕都没再看到牧洵,倒是团团吃过晚饭就跑过来,陪着顾枕。
顾枕抱着团团去睡觉,关了灯没多久,就听到屋子里有响动。
从楼上下来的,应该是霍南。
脚步声到了大门口,然后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出去了。
霍南这么晚出去干什么?
顾枕皱了皱眉,担心他的安危,想起来看看。但随即想到霍南是吸血鬼,看起来能力也不弱,应该比自己强,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便躺着没动。
这一晚顾枕翻来覆去睡不踏实,折腾到天快亮才迷糊了一会儿。
结果还没睡熟,就听到大门被拍得山响。听得出来,敲门的人很着急,连门铃都忘了按。
顾枕头昏脑涨地爬起来,发现团团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他随手披了件外套去开门。
门外是苟真,一脸惊慌:“顾枕小哥哥,霍南在吗?”
“啊?”顾枕一愣。
他想起昨晚听到霍南出门了,但是好像一直没听到他回来。不过后来他睡了一会儿,不知道霍南有没有在那段时间回来。
“我上去看看。”顾枕看苟真这样,知道事情紧急,也没多问,直接朝楼上走去。
苟真也跟了上来。
霍南的房门没有关严实,还有一条缝。
顾枕敲了敲门:“霍先生?你在吗?”
里面没有动静,苟真等不及,直接越过顾枕推开门。
屋子里空空如也,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霍南的睡衣放在床头,同样整整齐齐。
很显然,霍南昨晚根本没睡下,就直接出去了。所以,不可能是梦游,是清醒着出去的。
这是又失踪了吗?顾枕头疼地想。
“真的不见了。”苟真念叨着转身想跑。
“出什么事了吗?”顾枕将外套抓紧了一点。
苟真都跑到楼梯上了,闻言又回头说:“有人给异案组发了封挑衅信。”
“什么挑衅信?”顾枕跟上苟真,边走边问。
“说霍南在他手里。”苟真抓抓凌乱的卷毛,“让牧头儿单独去见他。”
“什么?”顾枕瞬间大惊,“是谁?”
“没留名。”苟真气愤道。
“那封信呢?”顾枕跟着苟真出了门,朝隔壁走去。
“在牧头儿那里。”苟真看了他一眼,试图拦住他,“这是我们的事情,小哥哥你就别掺和了吧?”
“我知道我没本事,可能会给你们添麻烦。”顾枕平静地说,“但是,霍南是我的租客,他失踪了我也有责任,做不到袖手旁观。”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苟真有点手足无措,“你很厉害,比我们都厉害。只是,牧头儿心疼你,不想让你卷入这些危险中。”
顾枕穿好外套,混乱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或许并不是你们让我卷入危险,是我拖累了你们。”
苟真忙道:“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
“走吧。”顾枕带上自己家的门,“我有很重要的情况要跟你们牧头说。”
苟真当然不可能再拦着他。
看到顾枕过来,坐在沙发上的牧洵立刻站了起来,看样子似乎想过来接他,但不知道为什么,脚下动了动,又停在了原地:“你怎么过来了?昨晚没睡好,先回去休息吧。”
顾枕疑惑地看着他。
牧洵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找补道:“你眼睛里有血丝,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顾枕坐下来,说:“霍南不见了,我昨晚听到他出去过。”
牧洵摆摆手:“我知道了,我会找到他的,你就别管了。”
“你真想一个人去赴约啊?”顾枕问。
牧洵看向苟真,苟真躲到舒北井背后,不敢说话。
“你别看狗哥,跟他没关系。”顾枕说,“霍南是吸血鬼,而且看李崖那么怕他,他的能力想必不弱。可是,他都被人抓起来了,可见那人是很厉害的。你一个人去……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只是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明箭易躲暗箭难防……”
“小枕……”牧洵在他对面坐下来,看着他问,“那你说怎么办?不救霍南了?”
“我昨天想到一个可能。”顾枕答非所问。
牧洵:“什么?”
顾枕把昨天的想法说了,牧洵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旁边的舒北井和苟真更是连呼吸都轻了很多。
吴之珩抢在牧洵说话前问:“你有没有什么仇家?”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顾枕说,“但仇家这种东西,有时候自己都未必知道。不过,我有个线索。”
他看向牧洵。
牧洵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吐出一个人名:“秦战?”
“对。”顾枕点点头,“谢解最开始出现心理问题时,秦战就出现了。我被袭击那次,只有他在现场,现在他又住在许老家里,谢解隔壁、郑卜对门。除了陆羽周,他跟每件事情,都多少有点关系。”
“不,秦战跟陆羽周也有关系。”吴之珩再次插话道。
这下子连顾枕都惊讶了,转头看向吴之珩。
吴之珩抱臂站在桌边,说:“关临死后,陆羽周心理也出现了不小的问题。他偷偷去看过心理医生,很巧,他的心理医生正是秦战。”
“什么?”顾枕一下子站了起来,又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