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总想让我死(34)
饕餮的长舌朝着赵赢一卷,毫无灵力的赵赢就这么进了饕餮的嘴里。赵赢消失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一瞬间过后,辛骓的手里只剩下赵赢用来拽他的鞭子。辛骓懊恼地捏紧拳头,他把赵赢的鞭子别在腰后,往后退几步抬头望着饕餮正不停上下咀嚼的大嘴。
原先一起被叼在嘴里的李天知,也不见了踪影,恐怕是跟着赵赢一起被丢进嘴里了。在血契的影响下,没一会儿,辛骓浑身刺痛。剧烈的痛感,让他不得不用灵力把痛感压了下去。辛骓突然有些心慌,他把左手抬起来,血契之中代表生命的那条线变得黯淡无光,甚至一副马上要消失的样子。
仿佛了为了验证他心里的猜测,他的左手微微一动,小幅度地抽动了一下。辛骓心绪有些混乱,他合上手掌,然后再慢慢打开,那三条红痕早就不复之前的鲜红。
饕餮眯着眼睛嚼了会儿,估计笃定那个曾经拿了他血液的小子死定了,它头颅微微往上扬起,血盆大口再次张开。恶心黏腻的声音从它喉咙深处溢了出来,饕餮把生死未卜的赵赢跟李天知就这么吞下去了。
把赵赢吞下去之后,饕餮的心情显得很愉悦。它把脑袋贴在地上,畸形的眼睛继续盯着辛骓。比起之前那个让它还恶心的小子,这个人类散发出来的气息很对它的胃口。饕餮的大嘴开开合合,似乎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这个男人一并吃下去。
正在这时,石头后面有两个人小跑过来。赵凛一瘸一拐地靠在罗恒肩膀上。之前李天知误解了饕餮的封印,他不小心直接被炸开的锁链弹了出去。要不是罗恒找到他,他这会儿估计得被灵川给吞噬了。
赵凛吁了一口气,看见饕餮那么个大脑袋,他心里还有点发虚。他四处看了看,他总觉得少点些什么,“赵赢他人呢?”
听见赵赢这两个字,辛骓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辛骓没有回答赵赢的问题,他眼神直直地看着眼前张着血盆大口的饕餮。赵凛顺着辛骓的视线朝饕餮看了过去,他直直地盯着饕餮看了几秒钟,然后一个糟糕的猜想从他脑子里冒了出来。
还没等他把这猜想说出口,辛骓拿着几张蓝符往他怀里一塞。
“把符纸贴在饕餮脑袋的四周,暂时封印住他的动作。别说不行,我清楚你的实力。”辛骓一边告诉赵凛蓝符的使用方法,一边朝着饕餮走了过去。
饕餮显然对辛骓的行为不理解,它大张着嘴,以一个奇怪的姿势俯视着辛骓。
“我知道门在哪里了。”辛骓自言自语地喃喃了一声,还未等饕餮主动攻击,他提着大剑一跃而上,朝着饕餮的脸劈了过去。
饕餮不理解这个人类螳臂当车的行为,它伸出舌头朝着辛骓一扫,故技重施把辛骓卷进嘴里。跟处理赵赢一样,它把辛骓也吞了下去。
第39章 第 39 章
饕餮把辛骓卷进嘴里后,一脸餍足地把脑袋贴在地面上。大概是觉得满足了,饕餮两颗畸形恐怖的大眼睛重新闭了起来,只留下一道小小的缝隙鄙夷地看着赵凛跟罗恒。
“大叔,你先去石头后面躲一会儿。”赵凛跟罗恒静站了一会儿后,他突然开口嘱咐在一边的罗恒。看罗恒一脸迷茫的表情,赵凛把自己拿着的手电筒塞进罗恒手里。他语气颇为严肃地说道:“记得,一定不要把手电筒关掉,不要省这点电。”
罗恒战战兢兢地看着赵凛,他很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可他心里下意识地不想留下赵凛一个人。赵凛膝盖在石头上磕伤了,他想留下来有个照应,但他又有点害怕自己会成为拖油瓶。两难之下,他手足无措地退了几步,呆呆地站在赵凛身后。赵凛这会儿脸上笑容全无,他蹲下身抽出其中一张贴在自己脚下,然后抓着剩下的几张蓝符朝饕餮的正背面走了去。
赵凛走的很快,连头也没有回。罗恒知道现在事态严重,赵凛自然是无暇顾及他。可饕餮周围死气太重,他光是这么站了会儿,就觉得头晕目眩。他晃晃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他朝赵凛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赵凛已经连个人影都没看见了。
他有些失落地抓紧手里的手电筒,颤颤巍巍地朝着离他最近地大石头走了过去。他身上没劲了,走到最后只能慢慢挪着走。等他好不容易走到石头后边,他已经彻底没了力气。他无力地瘫在石头角落边边。地面又臭又湿,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爬起身了。他瞥了一眼手里发着昏暗灯光的手电筒,这个手电筒的电没剩下多少。
他记得赵凛跟他说过,灵川会吞噬陷入黑暗的猎物。等手电筒彻底没了亮光,他就会成为那个猎物。罗恒双手紧握,他蜷缩成一团缓缓闭上了眼睛。
赵凛……应该能赶回来……
密密麻麻的利齿上下开合,咔擦咔擦的声音此起彼伏,辛骓只能靠着自己快速反应,来寻找饕餮牙齿跟牙齿之间的缝隙。饕餮嘴里的牙齿有大有小,个个都是尖锐无比,想在这么多尖锐的铡刀之下找条生路,不算容易。
走了大概一半的路程,辛骓想起被自己封了灵力的赵赢跟半吊子的李天知。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左手,到现在他都没有解开被灵力压制的痛感。虽然目前情况不明朗,辛骓觉得赵赢应该是活着。祸害遗千年这话,放在赵赢身上再适合不过了。赵赢能在几千年前给自己留下一命,那几千年后,他对自己这条小命应该会抓的更紧。
这么一想,辛骓心里的阴霾扫清了不少。穿过饕餮的口腔,辛骓很快就来到饕餮的排泄口。和他想的一样,这里果然就是“门”的所在。辛骓站在“门”前观察了一阵子,“门”的开合有一定地规律,要是没在恰当的时机进“门”,那就会被重新传送到饕餮的口腔,等饕餮再次咀嚼过后,才会被重新传送回来。
摸清了“门”的规律后,辛骓耐心地等待着它下次开启的时机。
等他手腕上的钟表秒针转了三圈,“门”开了。辛骓没有犹豫,他抬腿朝“门”里走了过去。这道门就像是一条明暗分界线,门的那边是散发失落的黑暗,而这边则撒满了生机勃勃的光亮。饕餮的异境之门,打开之后呈现在他面前的居然是个上古部落。
青山绿水炊烟袅袅,不远处零零散散地搭着几个简陋的草棚,仔细一听仿佛能听到有什么人在说话。乍一看,倒是给人毫无攻击性的错觉。辛骓明白,作为凶兽,饕餮异境的存在本身就不是什么善类。跟穷奇的异境一样,眼前这个看上去和谐的部落,不过是个为吃人专门定做的幌子。
不过他暂时没时间去揭掉这幌子,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找到赵赢跟李天知。这个异境肯定不会像表面这么平和,他怕赵赢好不容易从饕餮嘴里捡回一条命,到这里却陷入险境。
还未等辛骓多做思考,他之前听到的说话声突然越来越近,听那声音大有要往他这边来的趋势。辛骓眉头紧皱,他环视了一圈四周,视线定在自己身侧的一棵参天大树上。
“那家伙怎么还不死,他那样就是在拖累我们部族。”一道清脆少年音清晰地传了过来,带着一丝不满跟抱怨。
此时另一道稍微年长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语气无奈地安抚道:“他是首领的儿子,死还是活我们说了不算。他整天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你怎么老是想着他?”
“我费了那么大功夫捕回来的猎物自己都分不到多少,还得分那废物一份,我当然得想着。”少年显然是很讨厌他嘴里的废物,他停顿片刻后,压低嗓子继续说:“那废物的食量你不是没见识过,就那样还能吃这么多,死了不是更好?”
他这么一说,那个年长的人似乎觉得也有道理便没再多说什么。倒是那少年怨气很大,说完之后又开始骂骂咧咧的。
等那两人的声音跟脚步声渐渐远去后,辛骓才从草丛里探出一个脑袋。他朝声音消失的地方看了过去,然而他只看见一高一矮两具穿着兽皮的骷髅。他还没来得及惊讶,原本四处无人的异境突然多了很多具装扮相似的骷髅。
这些骷髅有男有女,它们有些几个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有些则独自一人坐在石头边拿着石制的工具在砍兽骨。
看这些骷髅的行为举止,加上刚刚那一大一小骷髅的对话,莫非……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从辛骓脑子里冒了出来。
“师哥!”就在辛骓想的出神事,一道要死不活的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比辛骓先反应过来的是他的剑,随后才是他本人。辛骓回头一看,被自己灵器指着的正好是李天知那个倒霉蛋。李天知现在脸上花花绿绿一片,红的绿的什么色都有,就跟人艺术生的调色盘一样。一看见辛骓,他立马从草里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跟个哈士奇一样窜到辛骓面前。
“师哥,你怎么也被它吃了?”李天知那张调色盘一样的脸显得很诧异,他这还想着辛骓去救他呢,结果他救命稻草也跟着一起被吃了。
李天知的表情看上去失落又憋屈,他师哥果然喜欢关键时刻掉链子。上次掉链子让白切黑把胜利果实抢走了,这次掉链子还没打就被饕餮给吃了。他不知道自己师哥下次会在什么时候再掉链子……好吧……他想起来了,这次掉了下次连掉的机会都没了。
辛骓懒得搭理自己这个废柴师弟,他四处看了看,赵赢好像并没有跟李天知在一起。他抬手在李天知脑门上呼了一巴掌,开口问:“你是怎么到这里的,赵赢呢?”
“我一醒过来就到这鬼地方了,我还以为我穿越了。赵……赵什么赢?”李天知被这巴掌扇的脑子有点晕,问完刚刚那个蠢问题之后,他才猛地想起来,赵赢就是那个爱掐脖子小皇帝的大名。
他一脸不敢置信地表情盯着辛骓,“小皇帝也被吃了?”
辛骓没有回答李天知的问题,赵赢要是跟李天知在一起,李天知也不会这么问了。不过李天知既然还安然无恙的活着,那赵赢想必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看自己师哥没回答,李天知心里也有点数了。一想到赵赢那家伙因为他手贱,也被饕餮给吞了他就有点心虚。他知道赵赢跟辛骓两人之间的血契,这下心里就更虚了。要是小皇帝死了,他师哥也活不成。他师哥活不成,那他师傅估计得活扒了他的皮。
想着李天知夸张地抖了一下,他师傅的厉害就连辛骓都无法招架,更别说他了。想着李天知朝辛骓视线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他得赶紧将功补过,先帮自己师哥把小皇帝给找回来。
不出意外的,李天知一眼就看见不远处稀稀拉拉站着的具具骷髅们。跟辛骓一样,他也很震惊。他在猎灵基地接过不少猎奇的任务,可像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从这群骷髅的表现来看,它们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它们就像活人一样,进行着活着的时才进行的动作。
“师哥,这地方怪的很啊。小皇帝是不是被那群骨头精给带走了?”李天知凑到辛骓身边,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
辛骓点点头,“也许。”
“那直接去找那群白骨精把小皇帝要回来?”李天知说着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这些个骨头精看上去好像不算难缠。
作为A级古猎,李天知觉得自己对付这些死物应该算游刃有余了。他伸出胳膊,手指在灵器印记上轻轻一划,把自己的弩从里面拿了出来。
辛骓伸手把要乱来的李天知拦了下来,他淡淡地说道:“现在时机不对。”
“时机?”李天知挠了挠后脑勺,“我们看到的这些,难道都是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