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的见鬼技巧(6)
其实易书更想问的是:我本来就是想看看卷宗,怎么会被周斯随手给推了出来办案了?
“呵,人手不够。他巴不得你们多掺合掺合呢,尤其是你。”赵岩目光一瞥秦肖,后者只是望着窗户外边装听不见。
易书闻言盯着秦肖,恨不得从他身上就能这么直直盯出点不同来。
赵岩左拐右拐出示了证明才进了一别墅区,碧树细草,大门紧闭。赵岩不死心的按了又按才传出一妇人慵懒的声音,又过了半晌才打开门。
孙杏穿着一件黑色套装见了他们,短发红唇,手上戴着一枚戒指,没有其他装饰。只不过她气质极好,若不是看过案宗说她出身农村,单这架势就很唬人。反正来了也不是第一次,孙杏懒得看他们,赵岩也是开门见山,“今天还是旧事重提,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细节补充?”
孙杏冷笑一声,“他还有什么好谈的,死就死了。有了钱就想把糟糠之妻下堂,我呸!”
“吴竖的生活作风是有问题,可是这个案子一日不结,他的那些剩余财产就一天不能动,您比我清楚。”赵岩笑了笑,把问题摆到了明面上,孙杏这身已有些旧,想来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孙杏面上飞快闪过一丝难堪,“还不就是那些,我都说过了。唯一古怪的,大约是那时候.......他好像有些,被魇住了。”她极小心的吐出这几个字,小心翼翼的看了一圈周围,孙杏其实还是信鬼神一说的,警方到现在还没抓住人她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只不过如今她被债主逼得紧,再不赶紧结案,那些债主真能活活逼死她!
“魇住了?”
“对,那段时间他神经兮兮的,老是观察家里还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的。有次晚上睡觉我起来喝水,就看到他坐在那数数,只不过他只是一二一二的数,数到最后就只会说两个,两个,还直冲我笑!我瞧着大半夜的怪渗人,那天晚上都没敢在家里住。”
孙杏心有余悸,说完只觉得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的从身上冒出来。易书想了想大半夜吴竖眼神呆滞的坐在床边数数,月光惨淡的从窗边照过来映着他阴测测的笑,心里默默也打了个突。
赵岩想到昨晚陈莉的举动可不和吴竖有些像?手一抖差点把记录上划一道,秦肖看了他一眼,赵岩顿时只觉得从头凉到脚身体飞快打了个激灵,马上就清醒了,又问了孙杏几句眼看套不出更有用的方出门。
吴竖的老母亲住的不远,只不过老人家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听到他们提起吴竖,当下又哭又闹破口大骂。赵岩只能身心俱疲的带着他们去下一家。
硬着头皮到汪栗那,汪栗穿的清清凉凉的,一双眼睛都要钩在他们中皮相最好的秦肖身上。就是赵岩和易书离得这么远也能感觉到其中灼人的热度,好像用目光把秦肖剥了个干净。偏偏秦肖对着除了易书以外的都面瘫惯了,汪栗见状这才依依不舍的把视线收回来。
“我说赵哥您还真是一张撕不掉的狗皮膏药,我都说了不知道不知道。您到底是脸大还是心大?怎么还一个劲的过来呢!”汪栗白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一开口可是又呛又辣。
赵岩好脾气的笑笑,不动声色拿秦肖开道,居然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去,一直坐到真皮沙发上才说,“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上面玩命催,哥哥也是没办法啊。”
赵岩应下汪栗的那句哥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水平已然登峰造极。
见赵岩面不改色的应着,汪栗飞快翻了个白眼,“有话快说有那啥快放,我可没工夫和你们耗,待会儿他还得回来呢,我可没心思和他解释你们。”
秦肖和易书对视一下,这年头活的这么潇洒的妹子越来越少见了。她手机开着上面一本姿势十八禁,家里摆的放的让易书已经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哪儿了。只能默默说一句,行行出状元,行行竞争都激烈,不努力的二奶不是好二奶。
“就喜欢你小妮子直接痛快,吴竖死之前你就没发现他什么异常?”
汪栗随手点起一根烟吞云吐雾,“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他这人变/态的很,还爱打人,我找好下家之前都快忍不了了。不过,我怀疑他有梦游的习惯,说不定那天是他自己上楼跳下去呢?”
从汪栗那出来,赵岩随手把记录扔在后座,易书理了理,“首先是孙杏说的两人,和吴竖大半夜起来数数这个问题。再就是汪栗说的梦游。”
赵岩想着孙杏说的吴竖到最后重复‘两人’这句,把陈莉昨晚的异状和他们说了。
秦肖靠在后座上,车里比较窄,他缩手缩脚显得有点可怜,“如果说是梦游,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易书随口接过,两人默契的就像演练过千万遍,“徐薇手上的指印。”
那黑色修长的指印子可不就像拉着人往前走吗?想到这三个人简直气结。好嘛,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局已经埋好伏线辣【害羞脸】
☆、他人身后(十)
正为一团乱麻似的事纠结着,手机铃声猛然响起。来电显示着王嗣的名字,刚接起来就听到王嗣一贯不正经的声音,“我几天不回来宿舍都空了,我说你们去哪儿了嘿,也不告诉哥们儿声?”
易书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手握的有点紧,只不过声音还是一贯的温温润润的解释,“哪能啊,这不是想着你和你女朋友双宿双栖的,我们不忍心打扰。”
“得了,我还不了解你?说吧,是出了什么事了让你们三个溜的这么快,不是秦肖搞大哪个女生的肚子了吧?”说着又啧啧两声,“我就说他长了一副那么骚/包的皮相肯定不是好鸟。”
易书悄悄打量了一眼‘骚/包/皮相不好鸟’的秦师兄,后者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眼里依旧深情款款的。只可惜易书瞧不见他眼里的深意,只笑着冲他摆摆手把手机递过去,原来也是一肚子坏水的。王嗣还说着,秦师兄默默听了一会儿一张面瘫脸默默的,“书架左边第五个。”
王嗣听换了人本来还不在意,下床看了一眼架子,数过去第八个是空的。他前前后后交了几个女朋友,正好送了八件东西,今天也是为了回来把女朋友最近送他的东西放上。可是里外这么一数——好家伙,这拿着东西要挟他来了!
“秦师兄!哎!我的好秦哥,我刚刚那是开玩笑呢,你千万别在意!”
这边王嗣哭天喊地,秦肖把手机扔回给易书,“和他说书桌底下,让他自己找去。”剩下那句本想说出口的——说完了赶紧挂。让他自己给囫囵个咽下去,长/征这种事还是得徐徐图之,早晚有一天温水煮到他明白了,逃也逃不了!
挂了电话易书有些心神不宁的,“赵警官,你说‘那东西’会不会找上王嗣?就这么留他在那,会不会不太/安/全?”
赵岩叼着一支烟,边看马路边加油门,一身警服笔挺。虽然不如周斯那样惑人,只是有种岁月积累的沉稳,给人一种莫名的心安感,“放心吧,我们还派人盯在那,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秦肖对易书这种每个人都关心的情绪很不满,这让他觉得自己也是众人的一个。不过要是贸然这么说出口,只怕易书会用无比真诚疑惑的肯定语气把他的心戳个稀巴烂。秦肖只能认命的面瘫着脸继续给自己做心理辅导——追爱漫漫长征路,作者还总给我醋。简直要酸倒牙了。
“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赵岩一打方向盘,嘴里嘀咕句,“还能怎么样,继续先跑完了再说。”
李宇,23岁机械工程大三,也是案子里唯一可能还存活的,因此李宇的父母配合度也是最高的。从房间摆设来看,李宇家庭虽说不上富庶却也是衣食无忧的小康之家。李母一看就是传统的贤妻良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身子略有发福。一见有警察上门急着招待,对他们倒是没有排斥依旧嘴角带点笑意。只是眉头却深锁着,显然没有面上这样开心。
而李父背微微有些驼,发间白丝显现,有些老态,见到他们来了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光亮。等听到没有进一步的消息,眼里那点光一点点的又落下去。
易书忽然觉得他们有些残忍,赵岩更是有些问不出口。
“没事,李宇这孩子也是从小野惯了。指不定跑了哪去了,你们问,我们尽量回忆。”说话的是李母,她见赵岩几个人一脸自责,尤其是秦肖、易书两个和李宇年纪差不多大,李母自然而然的将他俩当自己孩子看,轻声开解着他们。
赵岩好歹也是见过不少大案重案的,不过却是头一次被受害人家属安慰,心里有些发暖。只不过他明白这时候绝不是感动泛滥的时候,唯有快速破案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安慰,于是忙正了正神色开口问道,“那,最后一次见李宇是什么时候?”
李父闭上眼似乎是沉浸在莫大的痛苦里,就连李母的嘴角也微不可察的低了几分,最后还是李父开口,声音沙哑的像是从纸上摩擦而过,“那天,他熬了好几天编了个程序。我以为他是玩物丧志,我一气之下就拉了电闸。他从家里出去,就再也没回来过。我让他学的是机械,我好歹在这方面还有些人脉,我不知道他喜欢的其实不是这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说到最后是近乎低沉的抱着头喃喃自言,“他从来什么都不肯和我们说。”
“虽然问过很多次了,不过还是要问,他失踪前有什么反常吗?”
“说起这个,其实,我怀疑那时候小宇谈恋爱了。”
赵岩停笔抬头,易书几个人也打起精神看着李母,李母手指搅在一起,目光有些迟疑,“我只是见他那几天魂不守舍的,老李不知道小宇喜欢这行,其实我是知道的。只是我觉得毕竟我们在这方面.......以后他少不了吃苦,我也就没说。可是那时候他好像疯魔了一样,老是和我说他遇到懂他的了。我还以为他是交了朋友,现在想想,也可能那时候就有些猫腻了。”
李母越说越肯定,身子微微前倾对着他们,神色里充满了懊恼。如果那时候她能多注意些,说不定就不会发生。只不过到这时后悔这些,也不过是于事无补,徒增遗憾。
赵岩刚出小区就又点起了烟,确实李父李母的沉痛也影响到了他,现在他需要烟草来冷静冷静头脑,不可冲动。
“我记得最后一个似乎是叫林启?”易书打开笔记看了看。
赵岩把他们一个个塞进车里,打开车窗,有风灌进来消除了不少烦闷,三个人索性就这样坐着暂时把所有的线都理出来。
“林启是段青去查的,刚发过来。”赵岩随手把手机扔给坐在后座的他们,上面资料整整齐齐,极有条理,一眼扫过去倒是和他们在周斯那看的没什么大的出入。
唯一多出来的一个疑点,秦肖拿手一点,少见的帮着分析,“林启的钓友说他水性极好,但是水性这么好的一个人居然会被溺死。如果他不是被人谋杀,就是那天他的神智和行动力出现了问题,或者两者皆有。那么最起码那天,他可能见过某个人。”
易书拿起赵岩的笔记在上面划了划,“恋爱,见人。会不会李宇和林启他们两个见的都是徐薇?”
只名字在舌上衮了一圈易书就觉得周身泛起些凉意,脑海更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徐薇死时的样子。他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易书把这种不舒服归结为自己对死人的不适应。毕竟徐薇死的十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