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异闻录(43)
这也太巧了吧。
他们明明是来找失踪的佟倩倩的,却先她一步到了这个地方,那么佟倩倩之前去哪儿了?而且佟倩倩又是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的呢?总不能也跟他们一样,在芦竹丛里踩了个空,从天而降落在了张寡妇面前吧。
顾异有用胳膊肘戳何易晞:“大仙儿,我有点儿想不明白了,刚才你说张大姐的羊多了一只,我可瞧过了,还是只公的,可佟倩倩就算变成羊,也得是只母的啊。”
“也许……”何易晞眉毛仍旧紧皱着,托起下巴来想想,顾异只觉得思想者都没他这么有艺术气息,“那只羊不是佟倩倩呢?”
顾异“啊”一声,视线未挪,不走大脑似的问他:“那是谁?”
“我觉得,可能跟你有关。”何易晞手指从下巴上挪开,指向了顾异。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迟迟不来,苦死了等的人。”——等待戈多
不知道哪里写崩了一直在掉收_(:з」∠)_就好像被十几个男朋友甩了一样,心痛
第48章 47
“不是,大仙儿,”顾异按何易晞手指头,“您哪来这么强的联想力?人形电子词典?”
“再说了,我不是好好在这儿呢吗?怎么就变成羊了,您有什么科学道理吗?”
顾异也不知道是否认何易晞的说法还是自我安慰,神色不怎么愉快,毕竟“你是一只羊”这说法太渗人点儿,又不是拍喜羊羊真人版。
何易晞暂时也搞不清楚状况,只好犯难解释:“我一时也弄不清楚,只是一种直觉。”
“大仙儿,女人才——”顾异噗嗤笑了,往何易晞肩膀上搭,被大仙儿敏捷闪开抢着说了一句:“顾异,我只是担心你。”
顾异愣在当场,脑内小人儿又冒出来作妖,一个眼看就要乘坐火箭升天了,嘴里还欢呼:“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什么!四舍五入就等于‘我爱你’!”
另外一个抠脚泼冷水:“顾异想什么呢你?不写小说你亏了啊!”
顾异这厢天人交战,何易晞那厢跟兰花花聊起来了,试图从兰花花这里找到突破口:“这家人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早上。”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走吗?”
“我娘说了,该走的时候自然就走了。”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回答的滴水不漏。
何易晞只好发大招:“兰花花,这儿死过人吗?”
兰花花睁大着眼睛,神情突然有点正经,语速平缓地说道:“我娘说了,每个人一生下来就是在奔向死亡的。”
何易晞头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儿,只好做了最后一次努力:“像王赖子这种人死了以后,你们会怎么办?”
“东边有一片地,我们都埋在那里。”
何易晞想想又问:“那么死掉的羊呢?”
不知道是顾异听了何易晞的话之后有点儿敏感还是真的,兰花花似乎看了一眼顾异,又张口说道:“分给大家吃了。”
“王赖子已经埋了吗?”
“还没,她长出来以后,我娘就没顾上。”兰花花往屋里指指,说的是佟倩倩。
何易晞终于问完了最后一个问题:“那我们能过去看看吗?”
兰花花有点惊讶:“这有什么好看的。”
但她还是答应了。
王赖子家门口静的出奇,顾异与何易晞走进去,发现里面东西原封未动,除了这里的人。
那个傻女人不知道去哪里了,留下她那个已经断了气儿的男人,直挺挺躺在床板上,已经形成尸僵了。
室内光线阴暗,带着一股长久没晒过太阳的霉味,还有一个死人共处一室,气氛有点可怖。
何易晞四下走动一圈,摸到了点灯开关,简陋的电灯泡扑腾几下亮了起来,也不能把室内照的有多亮堂,但好歹视野清晰多了。
王赖子和他那个傻老婆都不像是能干家务的人,地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床上的物品仍旧堆叠着,保持着当初被何易晞推到一边儿好放得下王赖子的造型。
王赖子紧闭着双眼,橘色的灯光盖在他的脸上,与铁青交相辉映形成怪异的颜色。
他呈一个“大”字摊着,半个手臂吊在床外,顾异余光扫了一眼,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他“啧”一声儿找了两根筷子,撑开了王赖子的嘴,何易晞不明白他要干嘛,也靠过来瞧,顾异努努嘴,示意大仙儿往嘴里瞧。
右边的腮帮子内,一排整齐又鲜明的牙印。
何易晞缩回了头:“这是?”
顾异丢了筷子,在床周围看了一圈,这床上本应该有两个枕头,此时却少了一个。
“王赖子怎么死的?不过是一个二度烫伤,能这么快要了他的命吗?”
何易晞没什么反应,静等他往下说。
有些人,不光要耍帅,说话还得大喘气。
“所以王赖子肯定死于其他原因,他口腔内侧的牙印,还有这里少了的枕头,我觉得王赖子是被捂死的,用枕头。”
何易晞扬眉:“顾支队长这个推理想当然了点儿。”
“哪来什么推理,我这也是直觉。”顾异跟他瞎眨眼。
何易晞立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女人才凭直觉办事。”
顾三岁无视何四岁,手指一挥:“那么问题来了,是谁干的呢?总不会是他那个傻老婆吧。”
何易晞眼睛微眯,刹那间明白了顾异的意思:“你是说……张大姐?”
“确实她的嫌疑最大,不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顾异想不明白了,难道是为了让王赖子少受点儿苦,早登极乐?再转念一想,极乐他估计是去不了了。才想到此处,张寡妇却突然迈了进来,看见他俩愣了一愣,挽挽头发:“你们怎么在这儿?”
顾异眼瞧见她伸手要去扯王赖子的尸体,忙凑过去想要搭把手,谁知张寡妇力大无穷,直接扛起王赖子就走,看的身后俩人皆是一愣,他二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跟着张寡妇一路往村东头去了,之前他俩人基本就在住的地方、张寡妇家以及王赖子家搞了一个三点一线,还没完整地将村子绕一遍,此时才惊讶发现,村东头有一大片的田野,不知道是什么人,种了一大片的向日葵,密密麻麻,整齐的垂下了花盘。
张寡妇手脚利落,将王赖子直接扔进了向日葵田里,拍拍手又往回走。
顾异傻了,埋人是这么埋的吗?
心念电转他几步往向日葵田里奔去,拨开粗长的茎秆,仍旧有无数的茎秆遮挡视线,只能看到脚下,铺着一具尸体,这个怪异的缝隙,时间空间全部错落,就连尸首也无法随风飘逝,都安静的平躺在向日葵脚下,死状各异,惨烈而又寂静。那一支支的向日葵,仿佛是一张张没有眉目的人脸,静默的看向地面。
顾异走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了,从向日葵田里退了出来,脸色发白,何易晞显然很有远见,他选择原地等顾异出来跟他汇报情况。
“里面全是尸体,男的。”
何易晞扬扬眉:“哦?”
“知道尸体农场吗?差不多吧。”
何易晞不知道,他也不是很想知道,但是他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从死去的羊到张寡妇送走的人,以及兰花花那句“你不像坏人”,一直到突然出现的佟倩倩。
他快要猜到什么了。
何易晞手拍在顾异肩膀上,看见顾异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仿佛里面的场面十分声势浩大,让顾异都有点儿承受不住,将要张口,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那么为什么自己也在这里。
他有了不太妙的预感,但这个想法与顾异无关,开口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佟倩倩跟你……你们两个?”
顾异一瞧何易晞那表情,立刻会错意,忙停止腰板摆手撇清关系:“没什么!你别误会!我们两个是清白的!”
何易晞无语的瞥他一眼:“你有没有想过,佟倩倩会因为什么事而怨恨你?”
顾异摸后脑勺,莫名其妙:“怎么会,我俩好的跟亲兄妹似的,她还会恨我?她的命都是我给捡回来的。”
“那也许,她就是恨你救了她呢?”何易晞反问道。
这一问可把顾异问蒙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件事。怎么会呢,佟倩倩还跟他说谢谢了呢。
“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顾异这件事儿说不清楚,只好换一个问题问何易晞,何易晞与他一同缓缓的踏着乡间小路往回走,他眼光放的很远,有些朦胧,不知是在回忆还是在沉思,安静半晌,忽的又开口:“张大姐确实是那个引路人,只不过她不能带我们出去。”
“什么意思?”顾异懵逼乘二,咋过滋味来又大惊,“那她能带谁出去?”
“女人。”何易晞向聚集在一处的村落指一指,“这里的女人们。”
顾异刚想问“那男人呢”,而后立马脸色再次难看起来,因为他很快就想到了答案。
男人们呢,都死了啊。
“我靠!这是个什么道理?”顾异愤慨,扯着何易晞往村头走,“走,我就不信我们自己走不出去。”
“没用的,与其做这些无用功,不如琢磨琢磨是谁杀了王赖子。”
顾异笃定:“这还用问,肯定是张寡妇。”
何易晞没表态,而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说了一句:“今晚我们跟佟倩倩住在一起。”
他看顾异的眼神儿飘过来了,又补充:“你跟我睡一张床。”
顾异的耳朵少见的颜色如常,因为他一想到晚上又要睡在一个很可能是凶案现场的地方,什么绮思遐想全都飞了。
佟倩倩看到他们冲着自己走过来还有点儿稀奇,吆喝他们一声:“哥,何专家,你们上哪儿去了?”
顾异打马虎眼儿:“出去散散步。”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太奇怪了,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地方,就跟在梦里似的。”
顾异敷衍她:“其实你就是做梦呢,我们都是你梦里梦到的。”
话音刚落,佟倩倩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啪”一声儿清响,顾异跳起来嚷嚷:“佟倩倩同志!你干嘛呢!我这金贵脑袋你都敢碰了?”
佟倩倩笑眯眯收回手:“看来不是做梦呢。”
顾异看见佟倩倩笑的一脸阳光灿烂,好像一朵绽的正是时候的向日葵,突然想起大仙儿的问题来,还没来得及挂上的笑容收了回去。
佟倩倩极敏感的发现了顾异的情绪变化:“哥你怎么了?生气啦?”
“你哥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儿吗?”顾异跟她挥手。
佟倩倩又笑:“你大方,你快跟我说说这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们仨人儿都在这集合了?”
顾异提起这个就想戳佟倩倩脑门:“你还问我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
佟倩倩不明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异立刻一指禅戳她脑门:“不是你自个儿脑子有坑,收到什么匿名邮件就瞎跑,跑去什么湖泉庄翻什么陈年旧账,我们能来找你么?”
“匿名邮件?湖泉庄?”佟倩倩晕了,“什么啊,我只是去潭水县做了个专访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买了一盒传说中的速食小火锅,结果被辣的半夜胃疼…打了一早上吊瓶…回家又被小猫咬了…折回来打狂犬疫苗…愉快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