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之生而为王(168)

　　侏儒一族十分孤僻傲慢，这是他在姜永面前第一次开口。声音不同于容貌，清脆中带了几分沉稳。话语间他饶有深意地看了姜永一眼，冷淡道：
　　“我既然能把它镶嵌进去，自然也能取出来。三天后我会再来。”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姜永接过阿莫斯递来的药膏敷在右眼上，情不自禁地问道：
　　“他到底有多大了？”
　　“有记载中瑰金大师至少已经六百五十岁了，侏儒一族寿命极长几乎堪比精灵，拥有将近一百多年的幼年与童年。瑰金大师和卡皇相遇的时候他才刚成年，能够离开部落游历。”
　　“而侏儒一族在红潮后分为大致两个部落，闪金高原上的金梭和铁纳斯血河流域的银梭。而在二十五年前的大灾变发生时正是侏儒一族最为隆重的梭神祭典，几乎所有的侏儒族人都聚集在一起，所以这两个部落几近完全毁灭，侏儒文明十不存一，金梭部落完全消失在世间，只有极少数叛离部落或者遭遇意外的银梭侏儒还存活于世。”
　　“而瑰金大师是现存侏儒族中技术最为卓绝高超的存在。除了卡皇阿特曼的弑神之弓外，喀斯木人皇的冰封权杖，兽人领主乌特的闪光之锤都是他的杰作。”
　　阿莫斯淡淡讲述道，手中鹅毛笔在一沓羊皮纸上勾勾画画，时不时喂乖巧蹲在旁边的狗蛋一块星晶。对于和侏儒有关的消息姜永向来是只嫌少不畏多，他记得当初在投屏中看到的那枚标志是金色的，看起来应该就是金梭部落了。把闪光平原这个字眼牢牢记在心里，姜永暗地里瞅了眼阿莫斯的表情，如往常般夸赞道：
　　“阿莫斯你懂得真多！”
　　“只是皮毛而已，这世界上厉害的人不胜枚举，我小小一个精灵算不上什么。”
　　听他那淡漠的语气，毫无变化的表情，姜永心中禁不住泪流满面。这果然是生气了吧！那天那么好的氛围被毁成那样，想到当初阿莫斯的表情姜永就绝望，自己一直单身果然是凭实力！
　　“对了，我觉得最近永恒虚种频繁暴动其实和它也有关系。”
　　姜永装作没有发觉，正色严肃道。而说到他右眼种核的问题，阿莫斯吝啬地投来一瞥目光。
　　“我还没有和你讲过窍里的事情，它其实是以一个名叫天一族的龙族群体执念为基础。当时我直接就进入了龙族的部落，为了不暴露身份选择龙化来遮掩。而在这个窍里壮壮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不仅我已经成年，它也跨越了数十年时间进入了成长期的末尾。”
　　“你知道它的母亲是冰霜之纹，一开始壮壮也只是冰元素巨龙，但是在窍里它发生了变异。”
　　姜永详细同阿莫斯讲述了经过窍中两次龙血洗礼后壮壮的天赋发生的改变，由纯粹的冰元素转化为半冰半空间。当时情况危急没有细想，现在回忆起来当初牺牲的橙色巨龙与墨绿巨龙中没有一个是空间元素，这样一来它的转变就有些可疑。
　　“巨龙在成长时确实有变异的可能，然而它们的血统越是古老纯粹想要发生异变也越难。壮壮属于现存血统最纯的那一类，变异的几率微乎其微，更何况还是和自然元素完全不沾边的空间之力。”
　　阿莫斯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目光从羊皮纸上抽离陷入了沉思：
　　“它长时间生活在你的精神域中，受到永恒虚种的影响确实很有可能。而既然它的属性发生变化，反过来作用在种核上的几率也不是没有。只是我毕竟不是龙族，对于它们异化方面的了解并不算深。”
　　“这小东西长大后我都不敢把它放出来了，实在是太大了，吃的又多，都快要养不起了。”
　　姜永抱怨道，他打了个响指，一蓬淡蓝色的雪雾就从他指尖喷薄而出，最后凝结成了一头巴掌大小的龙。不似幼年时那样圆头圆脑，逼近成年的壮壮看起来已经有了巨龙的气势，龙翼占了身体的大部分，宛如湛蓝色宝石。它腹部鳞片雪白，头、颈、背部鳞片冰蓝。而在双眸下侧则有两条银白色斑痕。
　　在姜永这昏迷的一个多月里壮壮简直是快要憋坏了，难得出来放风即使是以精神体的状态也令它兴奋不已。小龙嗷呜两声，绕着姜永的手指转了几圈后欢快地朝着阿莫斯飞去。精灵对于大自然的生物都有一分亲近，面对小龙阿莫斯的表情明显缓和了许多。抬手让它落下来。
　　然而壮壮却在飞到阿莫斯面前时忽然一张口，朝他喷出一股冰雾。淡蓝色的雾气在空中迅速凝结，最终形成了一朵晶莹剔透的鸢尾花。随后这小东西嗷呜笑了两声，用尾巴卷着花枝递到阿莫斯手边，紧接着刷地就消失了。
　　冰元素形成的花枝并不像普通冰雪易化，能够保存很长时间，拥有动人心魄的美丽。
　　即使是阿莫斯也一时间有些愣神，捏着花枝下意识抬眼看向姜永，但猝不及防间下巴地被人轻抬，紧接着一个细碎的吻落到唇角，双唇贴合间两人同时一颤。阿莫斯的唇瓣冰凉，炽热的温度从姜永那里传来，宛如一点火星迸射开来。明明不痛，却有种被灼伤的感觉。
　　相比于第一次的莽撞粗鲁，这次接触轻如鸿毛，如同蜻蜓点水般稍一碰触就转瞬即逝。姜永半抬起身，望向阿莫斯的眸中藏着半分忐忑，半分珍惜，九分真心。
　　“有冰碴落到你嘴边了。”
　　姜永解释般说道，欲盖弥彰。他声音极轻，灼灼目光追随着阿莫斯的一举一动。半晌见那人没有任何反应，姜永心中期望渐渐消散，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应该再酝酿一下。
　　寻思中他起身准备离开，之前是有些暧昧，但在长久的寂静中只会转化为尴尬。还不如先退一步，左右阿莫斯没有直接推开他，那就意味着事情还不算遭。
　　心中杂七杂八的念头混杂在一起，姜永却忽觉得有力道按在自己脑后将他拉扯回来。习惯性地没有反抗，姜永有些莫名顺着往下，直到嘴唇结结实实碰到另一处柔软才恍然觉察。阿莫斯的面孔近在眼前，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
　　两方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以至于呼吸交织在一起，谁都没有闭眼，仿佛是在比谁先避开一样。唇瓣只是简单地贴在一起，不知道是否应该用到舌头。他们都有些紧张，无论是主动地阿莫斯还是先开始撩的姜永，屏住呼吸，如临大敌。
　　也许是紧张过度，姜永觉得自己嘴唇都有些干燥。他下意识舔了舔，舌尖在阿莫斯唇缝间扫过。宛如电流刷地一下扩散开来，令人脊椎发麻，两人倏然分开，唇角还带了几丝银光。明明只是嘴贴嘴最纯粹的亲吻，但在离开时却仿若感觉到撕裂的阵痛。
　　阿莫斯冰凉的唇瓣被摩挲的有些发红。他静静地看着姜永，舔了舔上唇，忽地眼尾微弯。
　　“嗯，是有点凉。”
　　作者有话要说：　　看，感情戏的重大进展！
　　二百章前写到感情戏，我做到了！【叉腰】


第191章 玫瑰金贵族
　　姜永苏醒的消息不能瞒得太久，毕竟侏儒教授和阿莫斯频繁出入这边肯定会引起他人注意，所以几人很快商议好时间。只是想要取出种核不是件易事，即使教授曾经亲手接触锻造过也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姜永右眼中情况更加复杂，永恒虚种和他的星能以及壮壮接触太过密切，早就开始互相影响。
　　情况复杂，所以阿莫斯同姜永说为了保证事情顺利进行，光靠侏儒大师还不够。他们还需要等一个人。当然按侏儒一族傲慢又孤僻的性子当然不会直说，其中肯定有阿莫斯周旋调解。
　　现在星院大赛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作为主席裁判阿莫斯最近事物众多，两人很少有相聚的时间。姜永借由侏儒教授委婉表达了自己对于侏儒这个种族的兴趣，于是这两天阿莫斯给他带过来不少相关书籍，部分还是极为珍惜的古老孤本。于是这几天姜永就宅在房间中调养身体查阅典籍，搜集有关侏儒族的蛛丝马迹。
　　“……愚蠢如卡尔滋兽的老伙计，恐怕您的研进展连提赛亚的边角都没有摸到，对此我深表遗憾惋惜，并诚挚邀请您五日后前来闪金高原，一同与我，伟大睿智的闪金·矮脚见证传奇。”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房间中只在书桌前点着一盏炼金灯，暖黄色的光芒映射在缺边少角的麦色缇丽莎纸上。姜永戴着手套小心将这卷已经变得薄脆的纸张展开，反复研读其上的信息。明天就是取出种核的时候，本来今晚他应该早睡养精蓄锐的。
　　但在睡前姜永阅读一本侏儒游记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了两张黏在一起的书页。小心翼翼地剥开来看，里面竟然夹着一张薄薄的纸业。姜永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这几天他大量阅读阿莫斯带来的书籍却几乎没有进展，这是最后一本旧书，而且还是类似于杂记的游记，谁能想到这里面竟然夹着一张侏儒首领间的信件呢。
　　缇丽莎纸是闪金高原特有的纸张，因为原材料稀有所以极其薄脆珍贵，通常只有侏儒首领相互来信时才会用到。而夹在这本游记中的主人公闪金·矮脚正是金梭部落的首领。这张信纸有多处破损，其中日期部分只剩下了边角。不过姜永从蛛丝马迹中推测，这封信发出的时间应该是大灾变前夕。
　　侏儒傲慢，能够被他们称为传奇的事情一定非同小可，而且金梭部落的侏儒首领甚至还邀请银梭的首领前来观看，姜永猜测这有可能就是在时间法则研究方面有了突破性进展。而大灾变过后金梭侏儒完全销声匿迹，银梭部落族人还有部分存活，也是一个疑点。
　　‘滋。’
　　炼金灯的光芒忽地闪了一下，不太稳定。姜永见时间不早便把这张信纸小心收好，准备上·床休息了。然而就在刚起身时姜永神经忽地抽动，下一秒他的身形倏然出现在五步外。全身肌肉瞬间紧绷戒备起来，汗毛耸立。姜永目光森冷注视前方，脸颊上有龙鳞渐渐浮现。
　　“夜已经深了，阁下此时前来似乎有些不合礼仪。”
　　他淡淡道，目光飞快划过四周。因为天气炎热书桌前窗户一直是打开的，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夜风习习。在姜永话音落后周围仍旧没有任何响动，就连狗蛋都为他突如其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转着小脑袋警惕观察敌情。然而通过心灵沟通姜永知道它什么也没感觉到。
　　按理说变形兽的感知绝对要比人类敏锐，但自从收服金蝶之后姜永的第六感明显增强。他觉察到空气中细微的一丝违和，混杂在夜风与草木土味中，仿若错觉难以分辨。冰蓝色龙鳞从眼角的零散几片蔓延向下，银白龙角缓缓从额角伸出。姜永双眼转化为龙眸时房间中温度倏然骤降，地面罩上层薄霜。
　　“哼。”
　　凝滞的空气刹那间便被打破，姜永双眸一眯，不退反进欺身向前，龙爪撕裂空气时森寒龙息喷吐而出，将窗前化为森寒冰雪世界。白茫茫冰雾中隐隐绰绰显出一个身影，龙息笼罩下冰雾转为尖锐冰锥，凌厉将其包围！然而那人影却毫无抵挡之意，冰锥刺入他的身体并没有鲜血飞溅，只听到几声清脆碰撞金属的声音。
　　姜永心中暗自叫糟，身体向后急退同时操纵冰霜凝结。蓝白色囚牢瞬间成型，但其中却是空空如也。与此同时姜永只觉得一阵微风从自己面前袭过，裹挟着刀刃般煞气。但就在这时他眸中闪光，下一秒时间猛地迟缓起来仿佛陷入泥淖，姜永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再转眼已经出现在那人身后。
　　“抓到你了。”
　　他冷漠道，龙爪再不留情朝脖颈要害处抓去。紧接着就听刺耳尖锐的声音响起，令人直起鸡皮疙瘩。姜永的龙爪抓到了什么极其坚硬的金属上，凶悍一击竟然只留下几道爪痕，爪尖还因为反作用力隐隐疼痛。极为轻微的‘咦’在极近处响起，姜永只觉得右手腕一凉，还没来得及转换空间一股巨力就将他掀飞出去，砰地一声重摔到房间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