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的桃花们(11)
“拒绝了,我自然就能另择明主。所以我看来看去,觉得六殿下就是最适合我的明主。”这么不要脸的话被他说得顺溜无比,一点儿磕巴都不打,连一向冷淡的南宫煌都难得抬起了眼皮望了他一眼。
连城却还是殷殷切切的盯着南宫辞,一副巴巴等他回复的样子。南宫辞也不负众望,冷笑回道:
“可惜我没捡破烂的习惯,别人不要的东西我也不稀罕。”
他这话已是说得羞辱至极,别说连城,就连殷莫楚都变了脸色。但连城却只是低头沉吟片刻,就抬头一脸正经的问他:
“那要怎样你才愿意选我当侍卫?”
“除非你跪在地上向我磕头,大喊三声‘我是蠢材’,我才……”
“哦,这简单嘛。我早和你说过,我最会跪啦……”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连城打断,接着那人便欢欢喜喜跪在地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边磕边喊:
“我是蠢材我是蠢材我是蠢材。”
行云流水的做完这一切后,他便毫无负担的站了起来,却震惊了一众围观人等。首辅大人和南宫辞自不消说,都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连当今天子都面色奇怪,好半天才强笑道:
“连爱卿,令郎挺别致的呀。”
连清言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连城此时却丝毫顾不上老爹那颗被他扎烂的脸面,只一径对着南宫辞喋喋不休:
“这样可以了吧?那我现在就是你的侍卫啦。事不宜迟,我们快开始比试吧,已经耽误很久了……”
南宫辞简直被他吵得脑仁疼,狠狠瞪了他一眼,也毫无作用。好在,当今陛下也觉得的确耽误太久了,没再废话,开始了最后一场比试。
各皇子带着自己刚才新挑的侍卫兵分五路策马入了雾灵山,连城跟在南宫辞身后一直喋喋不休,一会猜测信物所在地,一会又说该以什么样的路线上山最为省力。南宫辞被他吵得忍无可忍,终于爆发:
“闭嘴。再啰嗦我就直接把你扔山下去。”
连城被训斥了也只是不在意的一笑,也许是为了讨好新主子,还真的闭嘴了。
世界也终于清净了,南宫辞也畅快了,连带着赶路都快了不少。他选取的这条路是条小道,马不好走,周遭更是密林丛丛,极易遇见各路野兽。但胜在能在最快的时间到达山顶,虽然信物未必就在山顶,但也绝不会离山顶太远,尽快登顶总是有利。
这一路行来果然遇见了不少野兽,但就算这样且行且战,也没耽误多少时间。而作为南宫辞的贴身护卫,连城身负保护皇子的责任,却根本屁用都没有。
别说保护他了,不让他保护就算不错,还真应了他五哥那句话,不知是谁给谁当侍卫!
南宫辞想到这,看身边这人就越发碍眼,虽说他此时为了讨好他闭嘴当了个鹌鹑,但还是没能让他顺眼多少。他正想挑刺,几里外的密林中却突然蹿出一只黑瞎子,约莫是久未见过活人,一看见他们顿时兴奋异常,活像看见了过冬的口粮,兴奋无比的冲上来,吓得连城哇哇鬼叫,骑着马掉头就跑。
南宫辞却丝毫不惧,猛地从腰间拔出佩刀,打算策马迎敌。但那马儿毕竟是个食草的,心中惧怕那猛兽,即便被抽了几鞭子也不愿上前。南宫辞不快的啧了一声,猛地跳下马,连城跑了一会,发现南宫辞没跟上来,顿觉大事不好,回头只看见他跳下马,瞬间都吓破嗓了:
“你疯了,快回来。”
面对他的叫唤,南宫辞只是微侧了脸,颇为讥讽的一笑。那样的笑容,衬在他那一张不算好看的阴阳脸上却莫名摄人心魄。
连城不由心神一恍,南宫辞已经提刀迎了过去,只是一瞬就利落的将那黑瞎子斩于刀下。
解决完黑瞎子,连城还在愣神,南宫辞却满是不屑,讥笑着嘲讽道:
“我倒是第一次见到需要主子保护的贴身侍卫。”
连城难得老脸一红,但只是一瞬就恢复了他惯常的那副笑脸,他开口,似乎打算胡扯什么。那场将下未下的雨却在此时落了下来,奇怪的是落下的雨滴全是红色,像是人的血珠子,一滴一滴,衬着头顶那片妖冶的红色天空,诡谲莫名。
连城的笑容一瞬间僵在脸上,南宫辞倒没注意他,他只觉得这雨奇怪,下意识地看向天空。却看见那片红色的乌云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蓄势待发……
突然一声惨叫响彻密林,南宫辞的脸色蓦然变了,只因那声惨叫是五皇子南宫旭的叫声!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写的太赶,有好多病句和错字,强迫症作者不改不舒服。
剧情都没变,不影响阅读
第15章 第十四章 伏密林化蛇现世
连城和南宫辞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策马朝声响处赶去。雨下的越急了,有不少打入两人的耳鼻口中。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雨珠子颜色实在太像鲜血,连城竟觉得入口的雨水也似乎带了淡淡的血腥味,让他几欲作呕。
他眉头蹙的越发厉害,心中不祥之意更甚,却猛地被一件东西打中。他一愣,转眼只看见南宫辞正在披雨蓑,见他一头雾水的望了过来,便没甚好气的啧了一声:
“披上!”
他这才看清楚打中自己的正是一件雨蓑,怔愣之间又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暖意。正想开口道谢,就听见身旁那位策马飞扬的小霸王恶声恶气的道:
“一个贴身侍卫,忒没眼色,处处都让主子来照顾。要你何用!?还不如养条狗了!”
连城一听这话顿时笑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开口逗他:
“殿下这话太伤我心了,我可比狗有用多啦。我能说笑话,唱小曲,狗能做嘛?”
“……”
“怎么?殿下不信。那我现在就给你唱首小曲呀~”他说着清了清嗓子,一开口却是在凤鸣楼里和姑娘们听来的江南小调:
“郎依情来,妹有意,独坐高楼不见郎,妹心好忧愁……”吴侬软语,韵味悠长。虽然连城并非江南人,音调咬得不是很准,但这般捏着嗓子咿咿呀呀,竟也莫名让南宫辞脸红发热,心砰砰儿乱跳。
他握紧缰绳,正想让连城闭嘴,软软糯糯的小曲调却突然自己戛然而止。南宫辞反而一愣,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不远处,西南壮汉曾毅屏浑身是血,正紧紧护着昏迷的五皇子南宫旭。而他的正前方则站着一个美丽妖冶的裸身美人,此时正伸出信子一般的长舌舔舐着雪白手指上的鲜血。
这幅画面诡异近妖,连城面色凝重,南宫辞却在一愣之下猛地拍马上前,手中长刀猎猎,威风至极:
“大胆刺客,竟敢擅闯皇家狩猎场……”
他的话在这里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眼前这个人,不,应该不叫人!这竟是个人身蛇尾的怪物!
此时这怪物被他惊动,看了一眼眼前难缠的猎物后果断放弃,游走着巨大的蛇尾向南宫辞爬来。
饶是小霸王南宫辞从来拳战八方所向披靡,乍一见这怪物也惊得呆在原地。反应过来时,那怪物已近在咫尺,鲜红的信子像把尖刀般锋利的向他刺来。
“殿下当心。”千钧一发时,却是那个他视作废物拖累,无甚大用的贴身侍卫从背后猛地一把抱过他,堪堪躲开了那恶心的信子。
那怪物反应也快,见到嘴的猎物跑了,当即扭转了蛇身缠上了连城骑着的那匹马。眼见那蛇尾就要缠到连城腿上,他非常果决的抱着南宫辞弃马而逃。
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简直让南宫辞对他刮目相看。然后就见他抱着他,飞快的往曾毅屏和南宫旭的方向跑去,到了那头,便立时毫不犹豫躲在曾毅屏身后。
南宫辞:“……”
而那怪物见他们躲到曾毅屏身后,就只能恨恨吐着信子,却不敢轻易过来。而那匹被它缠住的骏马就没那么好运了,凄厉的嘶吼声中,那匹膘肥体壮的骏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那怪物吸干了鲜血,瞬间变成薄薄的一具干尸。
这样悚然的一幕,让几人都打了个寒颤。连城不由往曾毅屏身后又躲了躲。
好在曾毅屏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丝毫不觉得连城这样有何不妥,反而道:
“一会我想办法引开那个怪物,你带着五殿下和六殿下离开这里,有多远跑多远。”
连城简直都要被这耿直汉子感动了,见他一脸视死如归,只能出言提醒:
“你知道这是什么怪物吗?”
“不知道。”
“恩,这……”
“但我能猜出来!”
“啊?”
“在我们西南,有些苗寨养蛊。据说就是用蛇、蝎子、蜈蚣、蟾蜍、蜘蛛五毒混在一起,制出蛊王。这怪物这么古怪,只怕就是一只蛊王!”
曾毅屏说得一本正经,颇为凝重,连城却只恨不能一巴掌拍死这脑袋进水的西南壮汉:
“……敢问一句,你见谁家几个虫子杂交能杂出人的样子?”
“啊?”
“所以这肯定不是你们西南的蛊!这是一只化蛇!”
说到最后两个字,他面色转冷。曾毅屏却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化蛇,还是南宫辞多读了两年书,听见这话当即接道:
“阳山多化蛇,其状如人面,而豺身,鸟翼而蛇行,其音如叱呼,见其邑大水。你说这是上古传说中的怪物?”
“不错。这应该就是一只化蛇,它身上没有双翼,只怕是因为尚未完全成年。化蛇御水,它一直没有招来大水,想必是能力不够……”
他话还没说完,那只化蛇仿却佛听懂了他的话一般焦躁的吐着信子,竟然破天荒的往前挪了几寸。惊的连城一声鬼叫,刷刷刷就往后退了好几步。可说也奇怪,那化蛇近了这么几寸距离后,就再不敢上前,仿佛他们这里有什么它忌惮害怕的东西,让它不敢再靠近,只能焦躁的吐着蛇信子。
可就算它不敢靠近,连城他们也一时跑不出去。就被它困在这方寸之间,进退两难。
偏偏五皇子南宫旭刚才还受了伤,此时半昏不醒,若不及时医治只怕会危及性命。所以刚才曾毅屏才提出他来引开化蛇,让连城带着两位殿下赶紧逃出去。
可连城知道虽然化蛇不爱食人,但尚未成年的化蛇却极为嗜血,若他们真的扔下曾毅屏不管,只怕用不了多久曾毅屏就会被这只化蛇吸成一具干尸。
可恨他那些用惯了的器物因为嫌重,都放在马驮着的包袱里。包袱和那匹可怜的马一样早被化蛇消灭的渣都不剩,此时身边却无半个趁手的武器,只怕赤手空拳未必是它对手!
连城在心里盘算着,却猛地听见南宫辞道:
“一会我来引开它,你带着我的侍卫和五哥离开这,有多远走多远!”
“这怎么行!六殿下千金贵体,怎能冒如此大险!”曾毅屏想都不想就出声反对,小霸王却是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毫不留情就恶声恶气道:
“我对付它还有几分胜算!你对付它纯属送死!”
“我……”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浑身是血。若我们不来,你还能坚持多久!?”
“可是我……”
南宫辞终于不耐烦了,一脚直接踹了过去:
“别废话了!这是皇令!我以当今六皇子的名义命令你,保护好我五哥,绝对要把他安全送到山下!若有半分差池,我唯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