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别说话[末世](20)

　　盛成铭了然, 就这这个姿势, 便将镇定剂从手臂处注射了进去。
　　“再按他一会儿, 药效一时半会儿上不来。”
　　“他这也不醒的？没事吗。”
　　“不知道, 打了镇定剂估计更醒不过来了。先看看情况吧。”
　　说话功夫周乘勉也来了，代替了杜鹏按着顾近水。稍带了一会儿, 就见人安分了下来。
　　周乘勉将人抱起, 去了一边沙发上。连带着，乐岚过来帮衬着把床单被子都换了。
　　盛成铭在那坐着, 等着给顾近水把伤口清理了。趁他现在醒不过来也还好，真等清醒了顾近水那怂包，估计得满屋子乱窜。
　　“我现在反而好奇，他前两日的伤口, 恢复了没。”盛成铭给他消毒上药, 又进行了简单的缝合。“看来这次是得好好观察下了。”
　　“他不是注射过抑制剂了吗。怎么还会这样。”相比起其他人的疑惑，乐岚果然还是担忧更多些。
　　“异变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们几个一样, 也许他就是那个比较倒霉的。”
　　乐岚听着更是不放心。
　　“也不一定。”盛成铭又接着道，却紧接着跟了颇为不明所以的一句，“或许是涅槃重生呢。”
　　昏昏沉沉的顾近水，好像听着有人在他耳边一直说话，吵吵吵吵个不停，实在是恼人。
　　杜鹏瞧着顾近水睡梦里皱着眉，看起来是不大舒服。
　　“估计是清醒了，别吵他了，让他再睡会儿吧，醒来也是个疼。”
　　听到杜鹏这么说，盛成铭也没什么异议，就让周乘勉又把人抱回了床上。
　　“轮流看着他吧，我怕他中间还要出事。”杜鹏提议道。
　　大家也都同意。
　　盛成铭倒是无所谓谁看着他，“你们看着他啊，我还有事。”说完就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干嘛去。”杜鹏一把扯住他，直接让盛成铭栽回了自己怀里。
　　“没吃完饭呢。”鱼啃了一半就让杜鹏拽过来了，现在忍不住落埋怨。
　　不过看看现在正好在杜鹏怀里…还有点小开心。
　　.
　　苏梧笙总算觉着好受了些，除了心口出还是隐约作痛。
　　但也没有方才那般难受了。
　　那会儿心口的痛感带动着他一阵一阵直泛恶心。现在稍微松快了，好像能透过气一般大口换着气。
　　“没事了？”
　　“好多了。没啥事。”苏梧笙说话声音听着就发虚。
　　但红火也不再询问。俩人就还靠着墙坐着。
　　苏梧笙是一个劲的直犯困，难受完更是整个人都泛着无力。
　　但又怕自己睡着了，这屋里三个丧尸把家拆了。也怕自己睡着了死他们手里。
　　“你那里没有什么能让我精神些的药？”
　　“没有。”红火摇头。“我不用睡觉，每刻都很精神，不需要这种药。”
　　“羡慕。”苏梧笙耸肩无所谓说着。“每次看着你都觉着当个人类好艰辛。”
　　“那就放弃做人吧少年。”红火说话时其实也没什么兴致，虽说是不会疲惫，但此处透着无聊，实在是很难让她愉悦起来。
　　他俩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硬是耗到林栖睡着了。
　　睡之前林栖都还拽着妹妹的手，生怕她醒来就消失了。
　　.
　　“第六管镇定剂了。最后一支了。”
　　苏梧笙听见这么一句，是红火与少女说的。
　　“我这里不是还有一支吗。”
　　红火显然是不愉快了，“那你最好做好我失控你们都得死的准备。”
　　苏梧笙犹豫了。
　　“没事啦。”少女推开红火的手，“不用再给我了。我若是这次再失去意识，就杀了我吧。”
　　红火收回手，停止了这无意义的续命。
　　只是这次药剂维持的时间格外长，少女就那么安静垂眸看着林栖，手放在哥哥脸上轻缓抚摸着。
　　“要照顾好自己呀。”
　　苏梧笙看着少女抬手抹了一把脸，手背上混着血污却是湿漉漉的，连带着些微的啜泣声。
　　彼此缄默着，苏梧笙说不出任何安慰人的话来。
　　“最后那支镇定剂可以给我哥吗。”少女再抬头时依旧眉眼弯弯，浅笑着轻声询问他们。
　　红火点点头，虽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走过去将本是要给少女的针剂推了一半给林栖。
　　药是给丧尸用的，林栖异化不完全，红火不敢尽数给他。
　　.
　　林栖的呼吸声愈发冗长起来，听着格外安稳。
　　少女多看了他一会儿，好像好久了，他们兄妹二人都未曾这样踏实睡过一觉了。
　　“带我哥去卧室行吗。”少女说这话时，目光都还未离开林栖。“屋里睡得舒服些。”
　　苏梧笙以为他是怕是失控后伤到林栖，就上前抱起了青年，进了里屋。
　　屋内还算整洁，没有客厅那般的凌乱。简单的收拾了下床铺，就弯腰把他妥帖放床上了。
　　直起身的瞬间——
　　屋外传来了枪响。
　　苏梧笙觉着整间屋子都跟着晃了晃，林栖却因着镇定剂的关系，安然躺在床上。
　　胸口处传来一种很强烈的难以名状的纠葛感，绞在一起压抑着苏梧笙有一瞬无法呼吸。
　　却在因枪声的耳鸣结束后，这感觉便消失了。
　　再出门时…少女已经躺在血泊中了，手中的枪还未松开。
　　“你给她的？”
　　“嗯。”红火走过去，将枪捡起，擦干净了血迹，“她管我要，我便给她了。”
　　红火无意推脱什么，小声问着苏梧笙，“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是啊。”苏梧走过去将少女抱起，任由血迹浸透了衣服。
　　“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也许已经是了。”苏梧笙浅淡笑着，已经走到了屋门口。
　　红火怔愣了下，许是回味着苏梧笙的意思。
　　“你去哪。”红火喊住他。
　　“埋了她吧。你都答应她照顾好她哥了，总不能让她哥明天看见自己妹妹的尸体在外面躺着吧。”
　　红火听罢点点头，“外面危险，一起吧。”
　　

　　☆、章·廿伍

　　
　　林栖醒过来的时候, 妹妹已经不见了。
　　他什么也没问。
　　苏梧笙就在客厅里凑合躺了半宿, 早上天刚亮的时候, 红火就开始踹他。
　　“干嘛。”苏梧笙揉着眼，撑起身子, 没什么好脾气。
　　“我饿了, 我出去吃饭了啊。我看他们家还有点杯面什么的, 你自己一会儿吃吧。”
　　“知道了，外面小心点。”
　　说完苏梧笙栽过去又把眼闭上了。
　　睡是睡不着了, 又琢磨起怎么联系顾近水那边。
　　也不知怎的, 他这一想顾近水, 心口就一抽一抽的疼。昨个夜里也是, 疼得他一直觉着不对付。
　　.
　　顾近水昨个后半夜醒来的，屋里也不开灯, 周乘勉正坐他身边玩手机。
　　屏幕的光亮映着周乘勉的脸格外幽冷。
　　怪吓人的。
　　“啊！”
　　“醒了？”周乘勉听着把手机撂下, 走过去把灯打开了。
　　顾近水还没从刚醒来的惊魂未定里缓过神来，
　　“几点了啊。”
　　“凌晨三点半。”周乘勉答了声, 声音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起伏，好像事不关己般的。
　　“你在这儿做什么。”顾近水下床想找点水喝，却被周乘勉按住示意他别动，自己过去倒了水递过来。
　　“啊…谢啦。”顾近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嗓子不太舒服, 喝了水之后明显是好了很多。“我衣服怎么换了。”
　　周乘勉听着他一醒来就问个没完, 还觉着吵得慌。好在是习惯了顾近水的性子，只要别乱说话他也就忍了。
　　“阿笙回来了吗。”顾近水果然还是最挂念这件事。
　　“没呢。老杜说明天早上再找一趟去。你赶紧躺回去，别乱动了, 一会儿伤口再迸开了。”
　　顾近水下意识的就真躺回去了。“什么伤口啊。”
　　他其实问这句话时，已经感受到了心口处的轻微刺痛感，但不是很强烈，不然也不会直接被自己忽略掉了。
　　“我不会又…”又掏自己心脏了吧。
　　顾近水这么想着，手上已经掀开了衣服，但也看不见什么，伤口处上覆着纱布。从外并无法知道他又折腾出了什么。
　　好在他也不老实，偷摸着掀开了一点，能看见些微里面的伤痕。
　　“什么时候的事。”顾近水不安分的戳着伤处，确实没觉着有多疼。
　　“吃饭那会儿。”
　　顾近水也没再过问其他的，仰头看着天花板，开始琢磨起自己是不是又梦到了什么。
　　他没什么意识，就是想起有一阵心慌的厉害。然后就没什么了。也没上次那火烧火燎的的感觉。
　　可这次比上次抓的可狠多了。
　　“阿笙什么时候回来啊。”顾近水这般念叨着，又栽回了床上，恹恹说着，“你带我去找他吧。”
　　“我自己去还能回来，带上你我可怕陪你死外面。”
　　“你们说话都这么不客气的吗。”顾近水也没生气，反正他们几个说话都这样，没事就爱挖苦自己两句，也就苏梧笙还对自己不离不弃。
　　天天把他当个傻子一样哄着。
　　真好。
　　周乘勉见他也没接着睡的意思，“饿吗。他们给你留了饭，我去给你热热。”
　　“好啊，您幸苦。”顾近水比他还不客气，团成一团缩床上，就使唤起周乘勉来。　　
　　.
　　“我们现在怎么办。”说话时红火已经从吃饱喝足从外面回来。
　　顺道还给林栖带了吃的回来。
　　“你俩里屋吃去，我看着难受。”苏梧笙赶着红火就进了屋。
　　她这刚一进来，血腥气就漫着他反胃。
　　红火把林栖安顿好在卧室，示意他吃完再出来。自己倒是先跑出来跳起坐到桌子上。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苏梧笙也愁这事，总不可能困死在这儿啊。
　　“我们现在在哪。”红火坐在桌上，悬空晃悠着两天小短腿，看着还挺惬意。
　　“x市，这边我不太熟。”
　　“嗳。”红火一听是x市，还兴奋起来，“我带你回研究所吧。”
　　“什么研究所。爆炸那个？不都炸完了嘛，去那儿做什么。”苏梧笙想起这个罪魁祸首的研究所，还有些来气。
　　红火软着声音央求他，“去嘛去嘛。出了事后我还没回去看看呢。反正你也不知道去哪。我就认识这一个地方。”
　　想着她现在还是好言好语商量着，苏梧笙也就识趣应了。这万一一会儿惹毛了，电锯放他脑袋上的…
　　不好看。
　　“成吧，动身。”
　　.
　　顾近水狼吞虎咽吃着饭。
　　“你再小心鱼刺卡着，盛成铭可还睡着，没人给你治。”
　　“不当紧不当紧。”顾近水琢磨着可有些日子没吃过鱼了。“这些菜是哪来的。”
　　“研究所种的。种类还不少，你明起来自己去看看。”
　　杜鹏那会儿瞧着他们研究所地底下大棚里是种菜的，直说你们想的是真周到。
　　“能撑多久啊，在这里。”
　　“如果想，没准能撑到自然死亡。你们。”
　　对于周乘勉红火他们几个，异化导致着寿命势必会跟着增长。但好在他们几个即使不住研究所里，也能在外面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