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豪门小奶汪(16)
冷汗缓缓从皮肤中渗出,血液骤然冷却,冲刷得血管生疼。
尽管经过守宫事件之后,叶博士一直避开谈论这个话题,但是他的内心早就已经动摇了,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承认这世上还有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存在。
叶夏移开视线,双眼发直地看着前方的路,第一次感觉到从小区门口到楼栋的距离那样遥远。
他用了此生最大的克制力保持冷静地走进楼道,万幸的是正好就有一辆电梯停在一楼。叶夏冷静地按下开门键,等待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透过光洁的电梯门看见那个东西果然跟进了楼道内。
那东西移动的速度并不快,慢吞吞地拖动着双腿,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电梯打开,叶夏飞快走进电梯里,在等待电梯门合上的时候,叶夏不敢再正面去看那东西,人生第一次在内心祈祷电梯门快一点再快一点。
仿佛是听见了他的祈祷,电梯门“叮”一声合上,将那东西隔绝在门外。
电梯上行,叶夏一身重汗,四肢也略有些脱力,他勉强靠在电梯壁上才没有不支倒地。
电梯顺利到达他居住的19楼。
叶夏强撑着走出电梯,从衣兜里掏钥匙的时候因为手抖得太厉害,两次把钥匙碰落在地上。金属钥匙落在水泥地面叮叮作响,平时没什么感觉的声音此时变成了严重的噪音,叶夏又烦躁又觉得心惊胆颤,拿起钥匙飞快开了房门。
房门合上时,叶夏眼角的余光瞧见不远处安全通道的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
他咽了咽口水,用尽量快但又不能撞出太大声响的动作合上房门。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有些昏暗,风呼呼地从没有关上的窗户吹了进来,叶夏紧张地伸手按下玄关的灯。
暖黄色的光芒从头顶撒下,像是自带了一股暖风,将从头凉到脚的叶夏温暖了一遍。叶夏顿感一阵轻松,就像身上挂着的负重全部被卸下,他长出了一口气,有种活过来了的感觉。
尽管仍然不愿意承认这世上可能有鬼的事实,叶夏也没敢从猫眼向外打量,只要那东西不进家门他就当不存在。他尽量放平心态,平静地将钥匙放到鞋架上,收回手时,看到一只陶瓷质地的黑色小狗蹲在那里。
暖黄光线下的黑色小狗泛着温柔的光,叶夏心情好了点,他不想去想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拿着小狗坐到沙发上。
陶瓷材质入手冰凉,但在掌心中握了一会儿便温热起来。
叶夏将它举起来放在灯光下仔细瞧了瞧,越瞧越觉得这只小狗怎么这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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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碎裂的陶瓷小狗
陶瓷小狗通体是纯黑的釉质,大约只有成年男人两个大拇指大小,握在手心里正好合适。不知处于什么样的心理,叶夏对这只陶瓷小狗越看越喜爱,有空没空便拿出来把玩,甚至连上班都会放到口袋里带着,当然这件事他没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送他小狗的敖湛。
“师兄,昨晚睡得好吗?”
想到这个人,叶夏就在研究院门口遇上了他。
敖小师弟看他的眸光依然亮亮的,浑身洋溢着青春朝气和冲劲,这份独属于年轻人的朝气和冲劲,又被他专注的温柔包裹,行成一种独特的、温暖人心的气质。
叶夏想起了那个匹配对象,昨天晚上对方发来了诚恳道歉的信息,并且小心翼翼地向他提出了下次见面的邀约。叶夏答应了,并非因为想和对方继续发展下去,反而因为见识到了对方的家世,觉得两人可能并不合适,所以决定再见面时和对方说清楚,以免耽误了对方。
“师兄,在想什么?”敖湛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叶夏回神,拍开他的手,说道“别挡路,要迟到了。”
“哦。”人高马大的敖湛立刻乖乖跟着他身后进了楼,跟个听话的大狗似的。
踏上台阶的叶夏觉得自己简直有病,为什么最近看什么都能联想到狗?
忙碌了一整天,傍晚时叶夏被敖湛拉去吃饭,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叶夏忽然想到了昨天在珍馐阁吃得食不知味的那顿饭,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果然是这个味道。
“师兄,这个好吃吗?”敖湛在旁边殷勤地问。
叶夏咽下嘴里的菜,装作不经意地问“这是从珍馐阁定的菜吗?”
“哎?师兄你去过那里啊?”敖湛窃喜,又忍不住隐隐炫耀,“那家餐厅是我和朋友合开的,师兄下次去就报我的名字,让他们给你免单。”
叶夏想起李金言当时说的话,有点好笑,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吃完饭,叶夏还想继续回去工作,想将之前住院拉下的事情做完,被敖湛阻止了。
“师兄,算我求你了,别天天加班成吗?”敖湛不由分说地夺过他手里的东西放下,而后用强硬又略显无赖的态度拉着人出门,说的却是哄小孩儿的语气,“明天我给你帮忙,保管帮你把拉下的时间都补上!你看成不成?”
换作以往叶夏最讨厌别人干涉他的工作和生活,但在他被敖湛拉到走廊,扫见窗外冷清的路灯以及路灯照不见的幽暗角落时,昨天晚上那个跟着他上楼的东西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脑海中。
叶夏喉头滑动,顺势被敖湛拉走了。
见师兄这么听话就跟自己走,敖湛松了一口气,拉着他上了车,关上车门开车一气呵成,直接将人送到了小区门口。
虽然已经渐近中秋时节,繁华的京城依然炎热如同一个大笼屉。
叶夏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向昨天那家便宜店门口的灯箱,不过今天那里什么也没有,叶夏吐了口气,解开安全带下车,“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不要开快车。”
敖湛看了一眼小区,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如果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叶夏走进小区,进入电梯到达十九楼,一路平安。到了家门口,他一边从衣兜里掏钥匙,一边克制不住地偏头去看安全通道的门。
那门今天关得好好的,叶夏正要松一口气,就见那门吱呀一声,再次缓缓打开了。
叶夏吓得手上一哆嗦,钥匙再次掉在地上,发出叮啷脆响。
“哥哥,你回来了?”安全门后探出一个肥胖的身影,是叶夏母亲与情人李金言所生的私生子李均宇。
叶夏猛地松了一口气,随即没由来的烦躁占领心神,捡起钥匙打开门,略显冷淡地反问“你来干什么。”
李均宇蹬蹬从安全门走过来,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趴着他的门框探头往屋里看,“哥哥,你的房子真大啊,真漂亮。”
叶夏皱眉,特别想直接把人拽开扔下楼。他强忍着这个冲动,推开门进了屋,没有说邀请人进屋的客气话。
李均宇的脸皮明显和他的脂肪成正比例,他一点也不在意叶夏显而易见的冷淡,厚着脸皮跟着进屋。
叶夏见他鞋也不脱,踩着脏兮兮的脚印就走了进来,强忍着难受,把手里的钥匙以及衣兜里的陶瓷小狗放到玄关的盒子里,去厨房倒了杯水,打算直接无视他。
李均宇在叶夏家宽大又明亮的大客厅里转了一圈,羡慕得眼睛都要红了。
原本,他以为跟着爸爸来到京城,就能住上电视里宣传的那种漂亮的大房子,有落地窗,还有大大的阳台,夜晚站在窗前可以俯瞰大片城市夜景。然而现实永远都只能是想象的劣质山寨版,他们来到京城后,想象中的漂亮大房子变成了狭窄拥挤的半地下室,明亮的落地窗变成了小小的布满了灰尘的天窗,阳台更是没有,至于夜景,住在家里不开灯永远都是夜景,李均宇觉得那就像一间牢房,不,应该说是老鼠打出来的土窝更加形象,住在那里每一日,他都有一种自己再也见不到天日的压抑和恐惧。
更叫人绝望的是,这一切还都是租来的,就算他们住得再久,付出再多金钱,那里也不是他的家,而一旦房东看不惯他们想要撵人,他们就得乖乖收拾包袱滚蛋。
李均宇不想这样,他躺在家里闹,他也想住大房子,住那种他跟以前的同学们吹牛时描述的那种大房子。可是,这一次就算他闹,他绝食抗议,他躺在地上打滚,以前什么都依着他的爸爸妈妈都不再纵容他。
只有奶奶还是宠着他的,奶奶还跟他说,他的哥哥住在繁华地段的大房子里,那里有他想要的一切,而他是哥哥的弟弟,哥哥住那么漂亮的大房子,怎么忍心叫他住在那个憋屈到难以忍受的土窝?
李均宇看着落地窗外繁华的夜景,眼睛都被映亮了,这里真漂亮啊!奶奶果然没有说错,哥哥住的房子就是他一直以来想象的家的样子,他也要住在这里。
叶夏并不打算招待李均宇,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弟弟,甚至相当的厌恶。也许有人会说,错在父母,私生子能有什么错呢?他们也不想出生就顶着私生子的标签啊?
可是在叶夏这里,婚内出轨就是原罪,李均宇带着罪孽出生,他享受了多少来自那对戴罪父母的宠爱,他就应该为此赎多少罪孽,这非常的公平。
叶夏去厨房倒了一杯水,表情很冷,心更冷。等他端着水杯出来时,见李均宇还在客厅里四处看,手里掷着什么,一幅游逛自家后花园,恬不知耻的样子。
叶夏说“你有什么事?我还有工作要作,就不招待你了。”
他赶客的态度很明确,李均宇却一幅没听懂的样子,腼着脸凑过来笑嘻嘻地问“哥哥你喝的什么?可乐吗?我也要喝。”说着就径自去厨房,似乎打算去翻冰箱。
叶夏看着他肥腻的脸一阵恶心,目光接着扫见他手里掷着玩的小东西,脸都黑了,怒声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李均宇脸皮是厚,但说到底还是不如那些社会上打滚多年的老油条,被叶夏愤怒的声音一吼,吓得手一抖,没有接住掷到半空中的东西。
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在屋里响起,叶夏低下头,就看见那只他爱不释手的黑色陶瓷小狗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瓣,碎片在地砖上打着转儿,撞到他脚上的拖鞋才停下。
叶夏脑中嗡一声响,抬眼冷冷看着李均宇。
他的目光中尽是泛着寒光的锋芒,胆小的李均宇在对上那双眼睛时,有种自己已经被他千刀万剐的错觉。
“给我滚出去!”叶夏双眼死死盯着他,抬手指向门外。高级知识份子叶夏从来不是一个崇尚暴力的人,然而人在极度的愤怒之下,谁又能一直保持着理智,做一个事不关已的理中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