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在下已婚(13)
又一阵短暂的沉默,舒生又开口:“你会回来看我吗?”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口。
金泽看的抓心挠肺,战场上刀剑无眼,这人一走四五十年未归,十有八九是出了意外。
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
明明知道前路难走,却还走的义无反顾,他该笑他傻,还是痴。
“会。”何从文回,“等我回来,继续那盘棋。”
“好,我等你。”
话音落下,回忆定格。
景色再现时,何从文回来了,却不止他一人。
看着那年轻俊朗的面孔,金泽使劲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眼花。
那一身江湖术士打扮的人剑眉朗目、气质不俗,无论是说话神态还是左眼角那醒目的刀疤,都神似一人,金泽的外公——白一条。
五十年前,他外公也差不多这个岁数。
“舒生,对不起。”何从文对着一片桃林开口,脸上却满是坚决。
“可以了?”年轻版白一条问。
何从文点头。
“好嘞,走着。”
只见白一条拿出一件法器,抛向了半空。
那法器在法力加持下渐渐变大,竟是一面双面镜。
眼看那双面镜变大了几十倍,几乎遮住整个桃林,白一条手下不停,在桃林周围画下了一连串复杂的法阵,那镜子在法阵的包围下快速旋转,发出灵光,将整个桃林罩了进去。
白一条继续发力,那镜子旋转着降低,每降一寸,封印处便幻化出一片新的桃林。
何从文看着那镜子越来越低,望向桃林的眼中满是愧疚与挣扎。
“你,是你回来了吗?”忽然,林中传出熟悉的声音,是舒生。
“啊!”一声低呼,舒生撞上了结界,“这是什么?”
何从文顺着声音跑过去,看见跌倒在地上的舒生,轻松了口气。
舒生则眼睛亮了亮,开口欣喜道:“真的是你,你......”他想伸手摸他,却被结界阻隔,“这,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过不去了?”
看见一旁过来的白一条,舒生眼神暗了暗。似乎明白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改文狂魔上线了。前面只改了小细节使文章更顺畅,看不看没有影响。
写到这里,如果有觉得我写的迷糊的,请务必提出来。我最怕你们迷糊我也迷糊,然后,一起迷糊。。。。。。
想想有点可怕呢==
☆、第十四章:大印破镜生阴阳
“何从文,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何从文笑了:“我知道,对不起,但你要相信我,我也不想......”
舒生难以置信地摇头:“为什么?你不是说让我等你吗?你全都知道了对不对,你嫌弃我是个怪物对不对?”说到最后,舒生哑了嗓子,从未发现开口说话都会如此艰难。
何从文别开眼,对白一条道:“先生,拜托了。”
看到这里金泽更加确定,这人正是他的外公,因为他不喜他人叫他道长、法师等一系列的俗名,他喜别人称他一句先生,于是也就有了“白先生”这一称号。
只见白先生对何从文点了点头,最后一道封印画下,双面镜彻底落下,封印已成。
面前桃花依旧灿烂,却没了眼前人。
金泽总算明白了这舒生对人类的嫌弃从何而来,任谁被人如此坑了一把都不会大度忘记。
但是有几点他不是很明了,封印直接封了便好,为何还要动用法器如此大费周章的制造出另一篇虚幻的桃林?
邻水涧的十里桃林依旧在,看来另一端便连着那幻境,舒生可自由在虚实之间来来回回,只是不能出来,他当时又为何说谎不知封印?
金泽伸个懒腰起身,看着四周的景象消散,重现又是桃林,只是此时已经空无一人。
他出来了,金泽如是想。
“明道长!”金泽大喊,没有人回他。
他又继续喊:“明道长,明葱,你在哪里?”
“有人在吗?”
“有没有人啊?”
看着空空荡荡的桃林,金泽有些懵。
他完全搞不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其他人也不知道是否得救。他只看见半边幻境坍塌,剩下的半边则给他看了一通回忆,这说明什么,是好还是不好呢?
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明道长,说好舍命陪君子,关键时刻却没起到一点作用,说不定还因自己的霉运连累到了他,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只能祈祷他现在能平安。
一声清脆的鸟叫传来,金泽精神一凛,看向半空。
一只红嘴鸟正冲他飞来。
“明道长!”金泽轻轻一跳伸手捞住红嘴鸟。
小鸟挥挥翅膀,红嘴里发出明葱的声音:“安好否?”
金泽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又敲敲脑袋暗骂自己饿傻了,竟然完全忘了传音给明葱,之前睡觉不舒服摘了小蛔虫,他就彻底把它忘了。
掏出小蛔虫,还没戴上,一道淡蓝色光芒闪过,明葱明道长已经身在眼前。
这是已经跟着传音符找过来了。
金泽道:“明道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明葱回:“这句话应该我说。”
金泽笑的尴尬:“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光照的我睁不开眼,回过神就找不到你了。”
“没事就好。”明葱显然也是松了口气。
“这封印是彻底破除了吗?何长老找到舒生了吗?还有其他人......”
明葱笑:“放心,封印已解,其他人我已安全送回,至于那妖灵,何守无可以对付。”
金泽:“何什么?”
明葱神色复杂看他一眼:“你竟然信了?”
“我,”金泽语竭,眼珠一转,转而道,“你知道我刚看见了什么吗?”
明葱配合摇头。
金泽顺势将舒生的回忆跟他讲了一遍,并大肆渲染了何从文的无良程度,当然也下意识没有说到外公,他不知道外公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还是不提的好。
明葱听了道:“你认为他是这样的人?”
“只从舒生的角度看,我觉得是。”
明葱笑:“如此评判一个人未免太过果断,待何守无回来,或许可以得到一个解释。现在我们就先回去,静候消息吧。”
“也好。”金泽点头,却不见明葱有所动作,便不解看他。
只见明葱伸手,掌心出现一面圆形的铜镜,镜身四周泛着灵光。
“这就是封印此地的法器,阴阳镜。”明葱道。
金泽挑眉,这正是那面双面镜,靠近细细瞻仰:“这品级,要到仙人级了吧?”他外公竟把这么个宝贝封了一只好妖,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法器炼化之前可分地、人、仙、天四个等级,根据炼化程度又可再分四级。如仙级可分仙地、仙人、仙宝、仙天四个级别。
这铜镜外观与普通镜类法器并无太大区别,未经专门的鉴别法器鉴别无法直接得出级别。然而金泽跟着白一条奇珍异宝见过不少,仅从这镜面的光泽亮度就敢推断,绝非凡品。
果然,明葱点头:“稍加炼化,即可得仙宝。这一次来的值。”
如此便得一件仙级法器,即使沉稳如明葱道长,也不禁感叹一声值得。
明葱又道:“此地据云别路程较远,此物可助我们即刻到达。”
“还有这等妙用?”
只见明葱一手竖起阴阳镜,一手向镜面注入灵力,镜面将淡蓝灵光折射到前方,一道镜面结界出现在空地。
明葱示意:“可以了。”
阴阳镜,一面生阴一面阳,阴阳相通,可通万物。
两人对视一眼,踏入结界。
踏入镜面的另一边,正是云别城门口。
金泽啧啧称奇:“这也太好用了。”
有了这法器,他哪里还用费劲画什么缩地符!
想着金泽看向明葱,想着要不要厚着脸皮借用一次。
斟酌了一会儿,还没说出什么,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少爷!少爷啊!”
金泽看去,城门口飞奔而来的,正是害他不浅的银子。
“少爷,你可回来了,我要吓死了!”银子来到跟前便拉着金泽左看右看,生怕少爷受了伤遭罪。
结果看了好几圈,他家少爷完完整整,一根毫毛都没少:“少爷,你竟然没受伤?”
这话语气真的十分欠揍。
金泽看着他勾了勾嘴角,皮笑肉不笑:“很失望?”
银子想起自家少爷为何遭此一劫,顿时心虚讪笑:“少爷,哪有,我这几天,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都是我的错,少爷,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打吧骂吧,我绝不还手。”
金泽:“你还想还手?”说着给他屁股一脚。
后面尽香不紧不慢的过来,开口道:“少爷,他这两天吃的好睡的香,每顿能吃四个大肉包。”
金泽扶额,手下如此不争气,他觉得很是丢人。
对明葱歉意笑笑,金泽道:“让道长见笑了,我回去定会好好教训他们。”
明葱笑着摇头:“你们感情很好。”这是句陈述,话语里却有些说不明的情绪。
金泽是没脸皮提借法器的事了,沉着脸训斥银子不知轻重只知道添乱。
银子委屈解释:“少爷,这次是真的冤枉。”
原来他们负责去探访搜查队生还的一人,那人却重病卧床,说是寻人的时候中了邪,一直高烧不退半条命都没了。
银子见了就坐不住了,这人是妖气入体,必须尽快医治,便拉了尽香去找药。
又说这除妖气、邪气的草药喜阴喜潮,好攀高,城墙处是最好的去处。
他们当时只当城门有异,又觉当时翻墙进来也没遇到什么意外,便在城门附近随便找了个地方采药去了。
当时也收到了金泽的传音,只是......尽香的符纸都被银子用来擦屁股了。
因此也耽误了回去的时间,不曾想他家少爷竟为了他们勇闯城门,两人也是非常感动。
金泽听了也是非常心塞,有这两个不靠谱的在,也是他霉运的一种吧。
回到客栈,金泽关上门边狼吞虎咽饭菜边将两人训.诫了一番,只是他们早已对这等程度不痛不痒。
“少爷,这么神奇,那桃林里有狗吗?”银子头顶着一个瓷碗在墙角扎马步,碗里装满了清水,撒一滴加半个时辰。
一旁一同受罚的尽香呲牙笑了。
又废掉一张传音符,金泽拍桌:“本少爷说话再插嘴就滚出去顶。”
银子委屈:“少爷,我就好奇。小时候见过的桃林里都有狗看门的。”
“有狗也不会跑出来咬你,再说话我这就去外面买条狗拴你身上信不信?”
“是,少爷,不说了,绝对不说!”
金泽只能又拿出一张符,催动后说了这次的经历,手一挥,符纸化作嗡嗡的小黄蜂飞走了。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他将这次的事传给了外公,并询问他封印的原因,他还是相信他外公职业操守的,只是想必他收到的可能性很小。
阿秀刚回了消息,说他外公不久前出了门,却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会是什么事能让外公打乱计划出门呢?
如今云别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他可以专心研究缩地符,尽快赶回晋州,或许可以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