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忘带抑制剂了[星际](33)
“我那会儿把门卡塞到严先生手上,结果你说什么都不肯。现在怎么又……”
“……”
要知道房东是兰瑟,严雪迟准个儿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过回想细节,严雪迟也觉得这件事情未免太顺了些。前面刚和兰瑟说完准备搬家,后面紧接着就在联邦内部的论坛上看到信息。
严雪迟总有一种自己被骗了的感觉。
“门卡给你。”兰瑟见他蹲在地上不说话,主动把猫抱起来,塞回了严雪迟怀里,顺便将门卡也一并给了他。“那从今天起,就麻烦严先生做我的邻居了。”
严雪迟:“等等…邻居?”
“为了工作方便,刚搬到这儿来。当初没看清楚一不小心连隔壁一起买了,正愁租不出去,严先生来的正好。”
严雪迟对他这个“没看清楚”和“一不小心买的”深表怀疑。
不过事到如今,硬着头皮也得在这儿先住下。
毕竟昨天那种事情着实不算什么美好的回忆。严雪迟虽然不知道贺佐是怎么知道他的住处的,但既然有第一次,肯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严雪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和前途去和一个疯子开玩笑。
进门之后,严雪迟见着屋内的家具不仅齐全,没有一丝灰尘,而且置办的十分用心。完全看不出来是准备用于出租的。
“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严先生可以喊我。”兰瑟说完之后没再跟着他,而是转头回了自家。
严雪迟自然是不会喊他。
关上门之后,严雪迟胡乱给猫抓了把吃的,便躺到了床上。
这处地方虽然大,但基本是一体式的。除了浴室有门之外,其他所有设施都是敞开式的。
不过一个人住倒是没什么,要是两个人可能就不方便了。
等等……两个人。严雪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打开床头柜之后,严雪迟脸上的颜色更加黯淡了几分。
不仅有一排整整齐齐的抑制剂,和计生用品,居然还有一个没拆封的……
严雪迟咬了咬牙。
虽然大家都是成年人,很多事情虽然不说,私底下却是默认又心知肚明的。但细心到这个份上,未免也……
不过转念一想,严雪迟觉得有可能是上一任住户留下来的,或者是给别人准备的。而且兰瑟这种人,虽然乍一看有点儿吓人,且相处起来总给人一种疏离感,但至少为人还算得上正经。
除了多年前忘带抑制剂的那次,其余时候都挺正经的。
严雪迟如是想到。
床是靠着落地窗的,玻璃依旧是用的单面玻璃,从里面能看到外面,但外面看里面却是一片漆黑。严雪迟洗过澡之后便侧身躺着看安京星的夜景。
不知不觉在这儿生活这么久了。
军校七年,工作五年,但印象最深的,还是最开始在那个遥远星域,为了生计什么都肯做的地方。
大抵是正好想到这儿了,所以如梦而来的事情也和小时候的事儿有关。
也只有在梦中的时候,严雪迟才记起来自己好像是有母亲的。
但因为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也只能记住个“好像”,连着对方的面容和声音都模糊的不成样子。
严雪迟知道自己是在梦里。
周围的环境很破败,似乎是在他一两岁,刚有记忆的时候。
头顶有一个小小的窗棂,面前是无数道铁柱,每天会有拿着激光槍的高大男人过来给他和母亲送饭。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地方应该是监狱。
严雪迟记得自己的母亲好像是个…五官精致的女人。哪怕头发凌乱,穿着朴素的白衣白裤,也并不能掩饰她的美貌。是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不是粉黛能够修饰出来的美。至少这么多年,严雪迟没有见过比她更好看的人。
只是第二性别并不清楚,不过严雪迟记得她并不需要抑制剂。送进来的食物也没怎么碰过,似乎并不需要这种东西。
不过严雪迟唯一从她那儿获得的大概就是无尽的冷漠,和临跑出去时候的一句奇怪的叮嘱。
“永远不要告诉别人你有母亲。你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我不是你的母亲吗,别再回来了。”
严雪迟一直以为是对方厌恶自己,所以被捡回孤儿院的时候,只是用断断续续的语句和阿姨表达,自己并没有母亲,是个孤儿。
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严雪迟的所有档案上全是父母不详。
严雪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小时候的事情,只知道一觉醒来,闹钟已经响了好一会儿了。
起床匆忙收拾好之后,严雪迟才恍然意识过来,现在自己搬家了,离工作的地方近,不需要每天花大量的时间在交通上。
想到这儿严雪迟差点儿又一次倒回床上。
不过最终理智还是克制住了这种慵懒的想法,决定改为下楼跑步。
穿好外套之后,严雪迟才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今天既然是要出行任务,肯定一去要忙很多天。昨天刚搬过来,忘了看周围有没有靠谱的宠物寄养所。
想到这儿严雪迟不禁将目光放在了邻居家的门上。
让兰瑟养着?严雪迟觉得不太妥当。
虽然看这小家伙似乎挺喜欢他的,但毕竟养猫是个麻烦事儿,不是猫喜欢谁就能解决的。
刚没想到这儿,只听见外面响起来了一阵叩门的声音。
严雪迟打开门口的监控,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那张脸,一时间头疼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最终严雪迟还是给他开了门。
“早。霍克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早饭不小心给你多做了一份,想问你吃不吃。”兰瑟说的十分自然,仿佛真的是多做了一点似的。
一大早的,严雪迟并不相信他能不小心到做饭都能做错,“我要是不呢?”
兰瑟见此目光不禁垂了几分,“是么?当真不吃?”
“不吃。”
兰瑟也没再勉强,只是俯下身子,蹲在地上。
严雪迟这个角度正好能将目光穿透他的睡衣,看见里面的风光。
穿着衣服的时候,总觉得这幅身躯有些薄,但上面的肌肉却是结实得很。
而且严雪迟还发现,兰瑟穿的裤子开腰似乎有点低,尤其是这个角度正好能……
严雪迟大抵也意识到这样不礼貌,连忙收回了目光。
不过兰瑟倒是不介意被看着。
甚至在严雪迟收回目光的时候,有那么一点失落。
不过这点感想自然不会表现在脸上,只是朝着地上的小家伙拍了拍手:“橘子,过来。早饭特意多给你做了一份。”
严雪迟倚着门框,就这么看着他蹲在地上逗猫,一束晨曦恰好穿过两个人之间,不过一步之遥的距离也显得模糊了起来。
“先生,刚才你还骗我说,是给我做的?”
严雪迟自嘲一般的笑了一声。
以前在军校的特殊训练,可不是让他为了一个陌生alpha的信息素就失去控制的。
要是让别人知道根正苗红的警部探长居然会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肯定会笑掉大牙。
到了最后,严雪迟到底知道节制二字怎么写,短暂的放纵之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打了抑制剂,起身换了床单被褥,走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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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听到闹铃之后,严雪迟又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才起来整理好桌子上昨天连夜写完的结案报告。
编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严雪迟读了几遍,自己都差一点儿信了。
“乖乖在家,再被别人抱走下次不接你了。”临走之前,严雪迟才把那个一直黏在自己腿边的小东西掰了下来,一把将它推向了客厅里的摆满的食盆。
周一路上难免人多,严雪迟看着控制面板上的车辆显示,祈祷着今天自己别迟到。
堵车之余,严雪迟不知怎么地又想起来了这个荒唐的周末,发生的荒唐至极的事儿。
没了信息素的作用,清醒的时候,一想到这种事情严雪迟就想锤自己的脑袋。
当时为什么没有送他个半身不遂,让他后半辈子都不能人事。
这些有的没的没来得及细想,严雪迟就听见了后方车辆的鸣笛声,这才反应过来前面的悬浮车已经动了。
踏入警部大楼的时候正好踩着点,再晚两步路就得迟到了。
按电梯的时候,严雪迟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匆匆跑来,想必是个和自己一样快迟到的,赶忙拦了一下门,等对方上来。
小巧的身影钻入电梯的时候,严雪迟一眼就认出来了对方的身份。几天不见,本就单薄的身躯似乎又小了一圈儿,原本修身的制服也显得有些宽松。
“阿月。”严雪迟将她没认出来自己,轻轻在她肩上拍了一下,“病好点了吗?”
“啊。”阿月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好全了。对了,听说你出去执行任务,想着你还养了小动物,就擅自去你家把它放到楼下的宠物寄养所了。”
“谢谢。”严雪迟笑着道了谢。
他绝对不会告诉阿月,因为她这个细心的举动,以至于引发了昨天晚上那种曲折离奇的迷幻事件。
“雪迟,你耳垂上怎么了?”阿月盯着严雪迟看了一会儿,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他耳垂处的一方红印之上。
严雪迟一愣,下意识用手去遮了一下。
殊不知这样只会显得愈发欲盖弥彰。
“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吗?怎么红的这么厉害?”阿月见他不说话,又追问了一句。
严雪迟沉默了好一会儿,恨不得把手上的公文包给攥烂,尽可能云淡风轻的回答了一句,“可能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压着了罢,或者被猫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