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归途(38)

　　黎语也不生气，继续扒拉那一堆不值钱的小玩意。
　　看到季瑾来了，眼前一亮，站了起来，扑了过去，可怜兮兮的，“我没带晶核……”
　　季瑾点了点头，认命的走了过去，把晶核给来他，原本不耐的摊主顿时喜笑颜开。
　　黎语双手抱着小玩意，把其中一个木雕拿了出来，“送给你。”
　　季瑾有点无语，他记得这些是他付了钱吧……
　　木雕是一个小猫咪在扑蝶，刻这个的人手艺不错，活把小猫咪灵活娇憨是姿态刻画的活灵活现。
　　季瑾不想要，但黎语倔强的厉害，季瑾也只得接下，随手放进口袋里。
　　季瑾以为黎语会一路装傻到最后，就听到黎语道：“你觉得这个木雕怎么样？”
　　“还行。”季瑾有点敷衍的回答。
　　不知道黎语是不是故意没听出他的敷衍，道，“大自然真是实力决定一切啊，你看那只蝴蝶不管再怎么挣扎，都逃不出猫咪的手心，只要猫想，随时都能解决掉它。”
　　季瑾皱眉，他实在想不通这句话的意思，正想问，就听到喊声，“季哥……”
　　季瑾寻声看去，是时枝在想他招手，季瑾只得把这句话放一放，走了过去，“你们怎么在这？”
　　“我们来摆摊换一点东西……”时枝把目光停留在季瑾身边的人，有点诧异，他还以为会是穆哥呢？
　　“你好啊，你是季瑾的朋友吧，我是黎语。”他笑眯眯的介绍自己。
　　没听过？时枝看了一下季瑾，季瑾道，“以后给你解释。”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了了，当事人不肯说，时枝也不好再说什么。
　　“大忙人啊。”其中一个人调侃道，这只不过是应该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话。
　　季瑾也明白，笑了笑，也没有生气什么的。
　　时枝悄眯眯的把季瑾拉到一边，季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时枝不由的心虚，一想到自己可是肩负大任，立刻有了勇气，背也直了。
　　“怎么了，非要把我拉到一边？”
　　“你前几天让我调查的事有结果了。你不是最近才有空嘛，所以现在才告诉你。”
　　要不是时枝提起这件事，季瑾道也忘了，就是那个女人的事。
　　“结果怎么样”季瑾询问道。
　　“不好说，”时枝道，有点纠结，欲言又止，“你去一趟就知道了。”
　　季瑾挑眉，似笑非笑，他觉得这件事就是告诉他一下的事……时枝心里发怵，季哥的气势越来越恐怖了，平常的时候倒是没有感觉，但偶尔透露出来的气势实在是恐怖。
　　“你们在说什么？介意让我插/进来吗？”黎语笑眯眯的，加上那张俊秀无害的脸，实在是让人生不起气来，时枝连忙道，“自然是不介意。”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时枝简单跟他讲了一下刚刚的事，最后道，“你应该不介意吧……”
　　这回黎语倒是没有装傻了，一脸可惜的样子，“那还真是不幸啊，好不容易才有时间出来的说。”他皱眉，他的脸实在是太具有欺骗性了，时枝脑子一热，“如果你别介意的话，可以一起啊。”
　　黎语眼前一亮，“那，太好了。”眼神亮晶晶的，就像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一样。季瑾不由的多看了几眼，一时分不清那样才是最真实的样子，看他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探究，黎语察觉到他的目光，冲季瑾一笑。
　　时枝捂脸，被美□□惑什么的，实在是太羞耻了，果然是美色误人啊。
　　季瑾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搞事，黎语露出无害的笑容，一副我什么都不懂的表情，季瑾知道他是懂的。
　　时枝还记得自己的任务，虽然，她刚刚被美色迷惑了，但不代表她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不动声色的插到两人中间，手放到最后偷偷比了一个yeah的手势，季瑾看破并不说穿，他对自己人还是挺护短的。

　　☆、交谈

　　穿过交易区之类乱七八糟的地方，在一个帐篷前停下，这地方实在是乱的很，到处都是垃圾，但没看到尸体已经是万幸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人死亡，人是一种非常矛盾的生物，为了活下去无所不用其极，以同类为食，这种事是做的出的，虽然被基地明文禁止，但在黑市是流通的。
　　“到了。”时枝道。
　　帐篷里的人爬了出来，脏兮兮的，短发都已经打结了，衣服破破烂烂的，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异味，即使周围的环境也是同样的脏乱差，但他的异味更要重上几分，就算是馊了的气味。
　　黎语本能的退后了几步，无害的脸也有了几分破裂，脸上明晃晃的挂着两个字，“嫌弃”。
　　季瑾不由的笑了笑，果然，还是这样的他舒服多了。
　　时枝也有点尴尬，虽然她听伙伴说，气味有点大，但没想过会这么浓，她感觉鼻子多要坏掉了。
　　看到熟悉的人，他那双破败无神如同死人一般的眸子动了动，最终又变的麻木起来。
　　“还记得我吗？”季瑾蹲了下来主动问道，看他这副样子是不会主动说话的了。
　　他没有回应，没有表情，甚至连基本的反应都没有，季瑾心里颇有感慨，分明是一个那么意气风发的人，却变成了眼前这副模样。
　　季瑾把口袋里的几个水果糖放到他面前个，他的视线终于动了动落在了那几个小巧可爱的糖上面。季瑾心里松了一口气，有反应就是最好的了。
　　“我想知道那个中年女人，失去了女儿的中年女人。”他重述了一遍，季瑾希望他能够有一点印象，起码一点也好。
　　他的身体本能的抖了抖，往后退了几步。
　　他在害怕，为什么害怕？季瑾继续加大了筹码，抓了一手的水果糖放到地上，“说的话，这些都是你的了。”
　　他犹豫了一瞬，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季瑾笑了笑，道：“我也只是无聊多问几句，既然你不说的话就算了吧。”季瑾一脸可惜。
　　黎语道：“那就算了吧，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
　　季瑾作势要拿走糖果，却被一双脏兮兮的手扫到他自己面前，“她死了，除了我，所有从警局活下来的人都死了……”他的声音非常的沙哑，就像是金属摩擦磨砂板上的声音。
　　提起她的时候，他的声音明显的停顿，“你说的未免太粗略了些，”季瑾道，“这一句话可不值这些。”
　　他顿了顿，“我们牺牲了很多人才从警局逃了出去，老大也死了，我们太害怕了，所以打算去基地，那个女人被咬了……”他的身体，声音都在发颤，“我们没有想过她会藏的那么好，她趁我们睡觉的时候偷偷把丧尸引来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太晚了……”
　　“那你怎么没有死呢？”黎语笑着问了一个近乎尖锐的问题。
　　他再也不肯说了，“少说两句。”季瑾道，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精神状态不好。
　　他紧紧的把糖果握在手心，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季瑾也不在继续问了，他心里除了叹息再也没有什么了，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有因必有果。
　　从居民区出来，谁也没有再说话，谁都没有错，她也只不过是想为女儿报仇而已，要说错的，大概就是这个世界吧。但能有什么办法呢？除了好好活下去别无选择。
　　“我累了，想回去了。”黎语突兀的说道。
　　季瑾稍微惊讶了一下，便点了点头，“我和你一起走吧。”
　　“那季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季瑾点了点头，“我送你一下吧。”毕竟时枝是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不太安全。
　　“好。”时枝也没有推脱。
　　看着时枝和其他人汇合，时枝朝季瑾挥挥手，季瑾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其实季瑾会选择和黎语离开还有一个原因，季瑾察觉到黎语的心情非常不好，为了防止他做出什么事来，只能选择送他回去。
　　“所以我才如此讨厌人类。”他说。
　　这句话实在是中二十足，他看着他，季瑾总觉得那个眼神有深意，“人有好有坏。”季瑾道，他实在不会给人喂鸡汤，也不会安慰别人。但他说的是实话。
　　“还真是官方的回答呢。”他伸了一个懒腰。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季瑾目送他走进研究院的大门，恰好宋以席走了出来，季瑾明显察觉到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有点古怪。可以说是剑拔弩张。
　　“季瑾，好久不见。”宋以席挥了挥手。
　　“今天我玩的很开心，有时间再一起吧。”黎语笑眯眯的说道。但很显然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季瑾的视线在他俩之间交替，有点古怪，最后礼节性的点了点头。
　　他转身进入了一个有点阴森的巷子里巷子里安静的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
　　季瑾步伐不变，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手来，把他的嘴捂住。
　　后面被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抵住了腰，季瑾没有丝毫慌乱，“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劫色。”那个声音古怪而沙哑。
　　季瑾的眼里有了几分笑意，身体放松下来。
　　“你不怕我？”他听到他这样说。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人是谁？”他灼热的呼息洒在他的耳朵，痒痒的。
　　“是穆谦，也是你。”季瑾的声音充满了笑意。
　　后背那个冰凉的东西消失了，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怎么认出我的？”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季瑾很贪恋这个怀抱，“因为是你啊。”即使声音会变，他的异能可以掩盖他的信息，但情绪是无法掩藏的。
　　“这个是奖励阿瑾很乖。”唇紧紧相贴，舌头彼此交缠，一吻毕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
　　季瑾气喘吁吁，眼里似乎有着波纹，笑着道：“但阿谦不乖，没有奖励。”
　　穆谦脸色难掩的失望，他的阿瑾那么聪明一定是知道他让人把阿瑾和那个人隔开的事了。
　　穆谦还想争取福利，季瑾按了按他的唇，两张脸靠的极近，呼吸交缠，“嘘，”随即季瑾落下一个如同蜻蜓点水般的吻，“但是我很高兴，所以这是奖励。”
　　不等穆谦说什么，就率先迈开了步子，拉远了两人间的距离，穆谦很快追上，“这其实是惩罚吧。”穆谦的眼神哀怨的厉害。
　　季瑾也不上当，“你可以把它当作是惩罚。”
　　回去的路上，穆谦如同被抛弃了的大狗狗，企图引起季瑾的同情心。
　　到了家，空无一人，季瑾也不明白，分明阿谦是基地实际掌权人，一天会这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