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年为啥不修仙了?(31)
“你讲。”
“我先前在家时,就听闻墨祠宗修炼最讲自然,无为而治,怎么如今却又讲要守规矩呢?”崔致远一双眼眸锐利似剑,端坐于堂下,却气势逼人。
墨子韵一听,微微一笑:“没错,墨祠宗道法最讲无为,顺其自然。但无为并非放任自流,放浪形骸。有为即无为,有规矩也是无规矩。这世间之事,也是如此。我问你,你可知那蚂蚁行走时,是先出哪一条腿?”
此话一出,崔致远立刻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不知道?无妨,我也不知。但想必每只蚁出脚的顺序皆为不同,管它先是左一还是右二,只要能让它保持行走,觅食即可。这墨练堂也是因此而设,你们日后如何修炼,皆无定数,我们也不干预。可是一开始却须接受教导,否则就如那不知该如何出腿的蚂蚁一般,自然也走不了路,无法觅食了,你可明白了?”墨子韵微笑的瞧着崔致远,又扫过众人。
“……弟子明白了。”崔致远受了墨子韵的教诲,便不再言语。
而其他人更是默默无言,仔细品着墨子韵的话语。
作者有话说:
第四十八章
墨子韵见状,笑着点点头,“还有人有疑问吗?”
放眼望去,再无人开口。
“既然没什么要问的了,我便再说上一些。”
“即日起,诸位必须守时到达书堂。凡是迟到者,不可入内,且要受戒尺五下。三月内,如迟三次,便不可继续上课,还要让你师父来亲自带你回去。”
“其二,不可扰乱课堂,如有闹事者,只一次就不可继续上课。”
“所以,各位,可要谨言慎行啊。”墨子韵说完这些时,脸上笑眯眯的,一派和颜悦色。
反观堂内众人,脸上皆是言情肃穆,不敢造次。
“其三,日后我查功课之时,如有人念的不好,也要受罚,三次之后便再没机会了。沈星,其余的到时候你再与他们细说。”
“是,师父。”
“好了,今日是第一日,你们且先互相熟悉一番,明日再正式授课。”墨子韵说完便站起身来。
众人也忙站起来,行礼,目送着墨子韵离开了学堂。
等墨子韵一走,堂下一干人等,立刻交头接耳起来。
“原以为这修仙不过是吸气吐纳就可以了,没想到还要如那学堂一般,日日早到,背书来。”说话的男子是墨子长门下的徒弟,圆脸短鼻,体型微为丰腴,看面容却瞧着和善,坐在后三排,与旁边的人说着。
“是啊,我最怕早起了。”他旁边的一瘦高个也是一脸苦恼,却毫无办法。
“何小年。”谢小年听到有人唤他,立刻抬起头来,只见柳迩站在了自己面前,嘴角带着似若有似无的笑。
柳毅见自家胞弟过来,也站了起来,瞧着他的举动。
“我这么叫你,你不会怪我吧?”那柳迩与柳毅生的一模一样,但谢小年仅凭二人的神情便能立刻分辨出来。柳毅厚重沉稳,而柳迩则骄纵锐利。自从谢小年入了墨宸门下,便心怀不满,那眼神似乎藏着利刃,让人不寒而栗。
“不会。”谢小年轻轻地摇了摇头,“都是同窗。”。
柳迩闻言,笑容更甚:“我记得先前抽签之时,就没看到你,身为新进宗的弟子,你又被墨宸师祖一眼瞧中,想必一定是有过人之处才对。因此,我斗胆想问一问,小年你是何灵根啊?”
柳迩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皆放于谢小年的身上,甚至堂上的沈星也瞧着他们二人。
谢小年闻言,慢慢地站了起来。抬眼瞧着柳迩,轻声道:“探查灵根之事一向是由宗内长老负责,随后回禀于宗主。你若想知道我是什么灵根,可以去问宗主或是长老。”
谢小年本不是张扬之人,可是这柳迩才见过两三面,就与他处处为难,即使再为软弱的性子也难免生出气来。再说,如若这柳迩先前问他是何灵根,他恐怕会底气不足,可如今他已知自己是水灵根,自然生出了两分胆气,不惧怕任何人来。
柳迩一听这话,面上顿时一僵,他原本以为谢小年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竟能说出如此锐利的话来。
“你说什么?”柳迩往前迈了两步,显然有些沉不住气。
“柳迩!”一旁的柳毅立刻拉住了他,“你干什么?这可是在学堂之上。”而沈星就在他们身后,若柳迩冲动,动手打了谢小年,那他就别想在这继续呆下去了。
柳迩闻言,终止住了步子,恶狠狠地瞧着谢小年:“没想到你还是个牙尖嘴利的。”
谢小年闻言并没有搭话,对于柳迩,他是厌烦的,可是柳毅却是个好人。他不愿让柳毅为难。
“回去!”柳毅低声说道。
柳迩忿忿不平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扭头回去了。
坐在正中间的崔致远见状冷笑了一声,还以为这个柳迩是个有点本事的,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被人打发了。
但他反观谢小年,只见他面色沉稳,毫无畏惧之色,显然胸有成竹,不怕柳迩发难。这与先前在主峰外,他见到的样子截然相反。莫非,他的灵根已经明了,所以他才如此沉得住气?
按理说来,他是水灵根,又天资聪颖,墨宸真人收徒也应是先考虑他才是,可当时墨宸真人却问都没问,直接将何小年带了走,这里面要说没点什么其他原因,他是绝不信的。想到墨宸师祖的丰神俊朗……如果当初是我被收为徒……那这天下还有谁是我的敌手?
崔致远越想越深,眼神不由得深沉起来。
沈星瞧着这小小的学堂之上,不过二十余人,却分成了三四派,实在是有意思的很。看来以后可有的是戏瞧了。随后他的目光又落到谢小年身上,这位小师叔倒是有意思。从他这看来,这位小师叔看上去是个软性子的,没想到也是有几分气势的。他之前也听闻,这位小师叔在进宗之日,就被墨宸师祖要了去,成了座下唯一的弟子。这份荣耀,放眼望去,天下也无人匹敌。如果是个毫无本事之人,怎可入得墨宸师祖之眼。毕竟,那墨欢当初在墨祠宗搅得天翻地覆的时候,他就在跟前瞧着呢。那般风姿之人都入不了师祖之眼,这小师叔又怎么可能毫无过人之处呢?
沈星思索至此,便开口道:“今日师父说了,是各位师弟来熟悉的日子,既然大家无事,便可散了,明日准时来听课。”
众人齐声应道,行了礼,便三五成群的往外走。
崔致远瞧着与金玉琮一起走着的谢小年,慢慢地站起身来。
“致远,我们一起走吧。”与崔致远同门的一名男子站到他身边,轻声说道,清秀的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容。
“不必了。”崔致远冷声说道,便快步出了学堂,留那少年一人站在原地,瞧着他的背影。
“那算了,我自己回。”少年望着他渐远的身影,嘴角仍是带着笑,却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谢小年与金玉琮一同下了学,回到了紫金峰上,正巧碰到了刚刚回来的墨子恒。
“师父!”金玉琮见到自己老祖,显得极为亲热。
谢小年也行了一礼,“师兄。”
墨子恒点了点头,随后瞧向金玉琮,“怎么去了个学堂反而还浮躁了?”
金玉琮闻言,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多言。
“第一日,如何啊?”
谢小年见墨子恒望着自己,连忙回答道:“一切都好。”
金玉琮还低着头,没敢开口。
谢小年见状,轻轻撞了他一下。
金玉琮这才开了口:“回师父,一切……都好。”
“那就好,好好学,免得到时候我教你的时候,什么都不会。”
金玉琮一听,立刻如同那得了主人奖赏的小狗,立刻扬起了头,脸上满是神采:“是,师父!弟子自当不会辜负师父厚望。”
墨子恒听完,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金玉琮双目痴迷地瞧着墨子恒的背影,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谢小年瞧着金玉琮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看你师父的样子,就像那戏台上书生瞧小姐的模样。”
金玉琮闻言立刻面红耳赤了起来,“胡说什么!我这是钦慕我家老祖!”
谢小年笑着点了点头:“是是是。”
“你还说我,你敢说,对着墨宸老祖,你不是这样?”金玉琮翻了个白眼,瞧着他。
谢小年闻言,渐渐止住了笑,脑子里想着自己师尊的模样,竟觉得胸口热热的,“我家师尊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自然是敬他,爱他的。”
“那不就得了。”金玉琮一仰脖子,“走,吃饭去。”
谢小年这些新进的小弟子因才入道门,修为不够,还需食些五谷杂粮,所以这墨山每座峰上都设了小厨房,供本门弟子吃食。
金玉琮他爹心疼自己儿子,甚至还千里迢迢送来了两位名厨,明明其曰是孝敬金家老祖的,实则是为了金玉琮准备的。
墨子恒从来不计较这些,再加上这厨房里之前做饭的也是本门弟子,饭做的一塌糊涂,还经常弄得厨房乌烟瘴气,他早就有些受不了了。如今这厨子来了,立即将那些人解放了,一时间,紫金峰上人人欢喜。
而那送来的两名厨子,出身名门,手艺着实不错,就连辟谷已久的墨子恒偶尔也会尝上一两道菜,什么金玉满堂,彩凤游龙,不仅名好听,也着实是色香味俱佳。
尤其是其中一位厨子,会酿一种酒,名叫四春酿。是取春日里的桃花,梨花,杏花还有那玉兰花所酿而成,酒香中混着花香且回味悠长。喝起来极为润喉,入口极佳。这两日金玉琮每每晚饭后,便带来一小壶和谢小年一起共饮。
“今天晚上可不能多喝了,误了明日的课时就糟了。”谢小年虽也十分喜欢这种酒,但是一想到明天,就不敢多喝。可是金玉琮却毫不在意,白皙的脸上泛着红,看上去也犹如桃花一般粉嫩,“没事,我千杯不倒,这点酒还算不了什么。”说完,又饮下了一杯。
不一会儿,就将一壶酒喝的精光。“你等着,我再拿一壶来,今天高兴,我要再喝一壶!”
说完,不等谢小年阻止,便窜了出去。
那小酒虽入口极佳,却也是有着后劲,金玉琮喝起来没个数,转眼就又喝完一壶,趴在谢小年的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谢小年瞧着他满面红光,鼾声如雷,也不好将他送回去,只好在地上铺了一床被子,和衣睡了。
谢小年刚一入梦,就觉着身体有些发冷。不多时,周身竟开始发起光来,皮肤也变得轻薄透明,腹中的那一圆盘幽幽地散发着湖蓝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