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地府的大佬都在装萌新(89)
常柏对着常雾“嘘——”了一声,轻声道:“哥哥你别说话,等我偷了鸟蛋,晚上给你加餐。”
常雾那叫一个气——他能不知道这是在掏鸟蛋但问题就是你一个十多来岁的少年,爬那么高去掏鸟蛋就不怕摔吗!
常雾吼道:“你再不下来,以后都没糖葫芦吃了!”
常柏嫌弃地抿了抿唇:“哥你还当我小孩子呐糖葫芦不吃就不吃。”
常雾顿了顿,又换了个方式吼:“你再不下来,以后就都没哥了!”
常柏瞬间变了脸色,讨好地笑道:“哥,别呀,我这就下来。”
正说着,常柏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一下倾斜,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
常雾慌张地上前,张开怀抱,试图接住人……
然而,常柏的身体擦着他的指尖而过,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常雾呆了一会儿,看人没事,这才平静地收回手,冷冷地评价了一个字:“该!”
常柏:……
春去秋来,在常柏极力怂恿之下,常雾终于关了他的那个烧饼摊,转而做起了南北往来的生意。
常雾价格公道,做事守信,为人勤快,因此慢慢地,也逐渐在商人里混出了名堂。
众人皆知,常氏有一个大掌柜和一个二掌柜,其实就是兄弟俩。
其中,大掌柜看起来凶,人也冷,但实际上却是个实在人,而二掌柜虽然看起来良善可欺,实际上坏主意却一个比一个多……
比如x门镖局,谈判时误以为二掌柜人如其脸,比较好欺负,所以放低了戒心,结果……
被二掌柜宰得爹娘不认。
要不是二掌柜还算是个良善人,没把合作商人宰得太狠,不然的话,x门镖局都能直接一次被坑到关门。
此时,常柏正穿着一身白袍,风度翩翩地走在石桥上,引得佳人回头无数。
然而,看到迎面走来的常雾时,常柏却瞬间从温文的笑脸变成了委屈脸,向自家哥哥吐槽道:“他们太坏了,居然都不跟我谈生意,一定要指名你来。”
常雾无奈地弹了弹他的额头,劝道:“早说了让你不要坑人。”
常柏笑眯眯地捂住了额头,也不生气,抱着常雾的胳膊就要往街边走:“走,我们吃糖葫芦去。”
常雾眼角一抽,忍不住吐槽:“这么大人了,还老吃这些零嘴。”
常柏舔了舔嘴角,笑道:“回忆儿时嘛。”
常雾常柏找了一圈,才在城中找到了卖糖葫芦的。
常柏正兴致勃勃地和卖糖葫芦的讨价还价,结果,突然街边传来了一声恐慌地呼喊:“水,洪水!”
常柏顺着声音下意识地望去,目光所见,整个世界尽是滔天的洪水,朝着他俩扑来。
常雾也同时看到了洪水,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牢牢地牵住了常柏的手,死死相扣。
下一刻,洪水没过两人头顶,常柏看到的最后一眼,是常雾对他扬起了一个笑容,并用口型说了一句:抓牢。
……
不止过了多久,常柏和常雾终于睁开了眼。
他们坐起身,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漆黑之中,前方唯有一条不知名的黑色长河,河水两岸开满了显鲜艳的花朵。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两人齐齐回头,却见一人身姿挺拔,风姿绰约,一张脸更是长得举世无双。
那人走到两人跟前,方才站定,淡淡道:“吾乃阎王。”
常雾和常柏对视了一眼,没说话。
那人冷淡地看着他们,手中却划出了两封文书:“地府官位有缺,吾欲任两位为黑白无常,汝等可愿意”
常雾自然而然地看向了常柏。
常柏想了想,问道:“做黑白无常有什么坏处吗”
那人面上表情纹丝不动:“汝等不再入轮回道,此后须得永世留在地府,直到下一任黑白无常上任为止。”
常柏动了动手,看向两人十指相扣之处。
——永世呐。
对于他们二人而言,这又何尝是缺点了
常柏突然抬头,笑道:“地府有糖葫芦吗”
顾清挑眉,看了他许久,才点头承诺道:“汝所愿,吾将满足。”
常柏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留在这儿吧!”
常雾紧了紧相握的手,看着常柏得意自信的侧脸,也跟着笑了。
……
那会儿,常柏以为他坑了阎王一辈子的糖葫芦。
结果,十日后,当孟婆前来拜访他俩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才是被坑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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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顾清(上)
顾清觉得他这辈子真的是操碎了心。
很多年前,顾清还不叫顾清, 而是叫承旻。不过一般也没人叫他名字, 而是尊称他为大皇子。
顾承旻是楚朝的嫡长子, 但, 并不受宠。
不过皇帝的冷淡也并非只针对大皇子,楚朝的六个皇子,基本都被年轻力壮的皇帝嫌弃得妥妥的。
——只有新出生的老七, 正好遇到皇帝渐渐年迈、开始想做慈父的节骨眼,因而一人获得了皇帝全部的宠爱。
小七刚会爬的时候,顾承旻曾隔着一扇窗, 看着御花园里的父皇和小七嬉笑打闹,尽享天伦之乐。
他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酸涩或许。
羡慕也有。
身旁的小周子伺候着他,看到此景, 不由替他抱怨了一句:“皇上这也太偏心了。”
顾承旻微微抬起唇角,没有说话。
小周子还在嘀咕个不停:“七皇子也真是命好,能被皇上这般捧在手心,母妃早逝,居然也还能得一个‘德’的谥号……”
顾承旻脸上笑意更浓了,轻声反问:“命好呵。”
小周子没听清大皇子的话语,只是看出了对方脸上的自嘲, 垂下头, 抿嘴不敢多言了。
半晌,还是顾承旻自己又开了口,似笑非笑道:“被父皇保护得那么好, 看着似乎很好骗呐。”
小周子愣了愣。
顾承旻笑意微敛,认真道:“夺嫡之事已不可避免,你说,我若是拉他下水,不知会是怎样的下场”
小周子猛地一哆嗦,在春日的温暖日光中,愣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一年的雪日,顾承旻在御花园里碰上了独自一人的七皇子。
七皇子穿着一身雪白的厚袄子,脸颊旁裹了一圈银狐毛,整个人看着像是个毛茸茸的雪团子。
此时,雪团子正努力地踮起脚,费力往梅花树杈上挂红绸带。
顾承旻捂着手中暖炉,冷漠地站在半里远的地方。
雪团子废了半天劲都没能把带子挂上去,急得要哭,一回头,正好就看见了袖手旁观的顾承旻。
雪团子的双眼一下子亮了。
顾承旻揣着袖子,冷漠地想——
看他有什么用呢他又不是父皇,才不会由着这蠢弟弟的性子来。
然而,正腹诽着,雪团子就乐颠颠地扑过来抱住了他的小腿,双眼亮晶晶地抬头:“大兄兄!”
顾承旻:……
一炷香后。
顾承旻冷着脸,抱着雪团子,任劳任怨地托着他往树上爬。
“这边这边。”
“那边那边。”
七皇子开心地指挥着大皇兄。
这雪团子不仅胖,事儿还多!
顾承旻面无表情地腹诽道。
“最后一根啦!这根给大兄兄,愿大兄兄下一年能够万事顺遂,平安喜乐。”七皇子短短胖胖的两只手合起掌来,诚恳地对着那根红绸拜了拜。
顾承旻愣住了。
片刻后,他才回过神来,挑眉道:“你系红绳子是为了许愿”
雪团子开开心心道:“是啊!总共三根,父皇皇一根,我一根,大兄兄一根,正好呐!”
顾承旻微微眯眼,反问道:“但你刚把对我的愿望说出来了,不会失灵么”
雪团子一愣,一想,突然开始惶恐:“好、好像是,怎么办……”
顾承旻冷眼看着他哭丧着要回屋重拿一根来系上,心中默默嘲讽——居然还信这些小玩意儿果然是蠢。
雪团子慌慌张张地跑到一半,脚下磕了一下,“噗唧”,脸埋在了雪里。
顾承旻的脚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
小团子没等人来扶,而是自个儿哼哼唧唧地爬了起来,匆忙地离去。
顾承旻遥遥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神情晦暗不明。
“果然是好蠢。”半晌,顾承旻轻声嘀咕道,“明明大家都在这脏污的淤泥里身不由己,凭什么唯有他一人就可以清清白白”
小周子没忍住,眼神隐晦而又谴责地看了他一眼——那样子仿佛在看一只欺负小绵羊的恶狼。
顾承旻似有所感地回头,余光觑着小周子,反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小周子打了个寒噤,陪着笑脸道:“奴才不敢。”
顾承旻弯起唇角,颇为不屑地哼笑了一声。
雪日一遇,让那小家伙彻底缠上了他。尤其是七皇子也入了学堂后,更是一口一个“大兄兄”地黏在他身后。
顾承旻对这个弟弟说不上有多热切,但也没故意赶走他——既然喜欢跟,那便让他跟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