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前我老公变成加菲猫了(6)
艾德里安抿起耳朵,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还有刚才给店里赔偿的损失以及给那个店员的补偿,可是好大一笔钱,这个必须记在你的账上。”
“好好,记记记,别赶我下床。”
我的好朋友约书亚是一个亡灵法师,亡灵法师并不是你不怕鬼就能做的,需要有很强的天赋,差不多每十万个魔法师只有一个能觉醒成亡灵法师。
而和死人打交道也并不是所有人能接受的设定。
约书亚就是个例子——他怕鬼。
他曾说过自己觉醒成亡灵法师的那天,一睁眼,床边挤满了骷髅,床顶和被窝里是许许多多的幽灵,男女老少,左拥右抱。
他吓得连洗了三天床单。
所以我每次在他家借宿都自带被褥。
因为怕鬼他延了好几期才毕业,差不多到两百岁的头上才真正适应自己的身份。
约书亚据说今年不是七百三就是八百四了,反正是一个大槛儿上。
无论什么年代,人们对死亡不是心怀敬畏就是避之不及。
所以亡灵法师的朋友很少,而我是他六百岁之后结交的唯一的一个新朋友。
我和约书亚已经熟到拥有对方家里的钥匙,进门可以不敲门的地步。
我一手拎着给约书亚带的东西,另一只胳膊夹着艾德里安,然后掏出钥匙拧开门。
约书亚的骷髅侍者把我手里的东西接过去,然后又试图帮我抱猫。
他似乎低估了艾德里安的分量,半拉手掌被坠掉了。
艾德里安羞愤地跑进里面屋子,我不好意思地帮他捡指骨。
“约书亚在干嘛?”
“刚睡醒,昨天晚上又梦见安迪了。”他一边说一边掉骨粉。
安迪是约书亚曾经的恋人,是一位堕天使,活到一百零九岁寿终正寝,天使祭献了灵魂堕天之时,便失去了转生的机会,也无法被召唤成为幽灵长留人间。
据说他去世以后约书亚悲痛欲绝,几度想追随而去,可亡灵法师的生死并不由自己决定,约书亚消沉了许久。
这一切发生在好几百年前,我认识约书亚时他已经是一个迷迷糊糊有些中二有些宅的网瘾少年。
约书亚的年纪永远定格在二十三岁觉醒之时,正好是褪去青涩残存最后一丝少年感的年纪。
他拥有奶白色的皮肤和一头柔软的棕色卷发,即便是永远挂着两坨黑眼圈,他的回头率也比我高。
他最爱玩的游戏就是和来找他调情的男人玩猜年龄,每回都吓死一车。
我把食物放进约书亚的厨房,然后给他调了一杯蜂蜜水,端着往客厅里面走。
就看见艾德里安弓着身子朝沙发上的约书亚又嘶又哈,嗓子都快哑了。
“你的猫是不是该做绝育了,脾气这么大。”
约书亚抠着脚无聊地换着电视频道。
“吃饱了撑的,别理他就好。”我把蜂蜜水递给他。
“啊,宝贝你真贴心,没有你我可怎么活。”约书亚抱着我的腰蹭,艾德里安弓起身子想要扑上来挠他。
这个动作我现在可眼熟极了,半个小时前他就是这样把那个银发服务生给挠了个满脸花。
“嘿,我们来的路上是怎么说的?”我用脚把艾德里安往一边踢了踢。
艾德里安还是不依不饶,没办法我拎着他去隔壁房间“谈一谈”。
“你这是发的什么疯!”
“他抱你,他竟然敢抱你,还是当着我的面。”艾德里安气得胡子都撅起来了,原地转来转去。
“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吗?你觉得这样没问题?”艾德里安简直要气疯了,他把脸转过去,拒绝和我交流。
我突然发现,他的脸竟然可以完美地贴在墙上,毫无缝隙,真挺好玩的。
“喂,你发脾气总得说清楚吧。”
“你是我老公,和其他的野男人搂搂抱抱,这还不算问题?我不该生气吗,谁知道我不在家的时候是不是有更过分的发生。”
我觉得胸口窝了一口凉气。
“所以你一直是这样看我的?”
艾德里安嘟囔一句:“你们让我很难不多想。”
我瞬间暴躁了:“不回家的人是你,和红头发妞纠缠不清也是你,现在你反而一盆脏水泼到我头上,艾德里安,你要不要脸。”
我以为他会和我激烈的争吵,有可能再打一架,结果他只是仰着脸问了我一句:“你是在吃醋吗?”
我气笑了,反问回去:“那你呢,也是在吃醋了?”
艾德里安听我这么问反而平静了:“你就是在吃醋。”说完看了我一眼,摇着那条该死的尾巴自己扒开门缝跑走了。
真是见了梅林的鬼了!
反倒是我,对墙坐了五分钟,才把怒火摁下去。
我出去的时候艾德里安正臭不要脸地追着一只骨头麻雀,那麻雀是约书亚变出来的,飞的不快也不慢,永远和猫保持一定的距离,让他既抓不着,又总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艾德里安上蹿下跳追那只死鸟,累的舌头快出来了,然而他的表情并不开心,我想八成又是他体内猫的那部分习性作祟。
我假装没看见他求救的目光,自己受着吧,谁让你惹我生气呢。
☆、第 15 章
其实我这次过来除了来探望约书亚,还是来找他要点亡灵碎片,因为逆转魔药的需要,是的,那个该死的魔药我们还没研究出来。
在失败了几千次之后,我们笑称,如果有生之年能把这个研究出来,我们每个人都能获得一枚玫瑰勋章。
约书亚把准备好的碎片交给我,随口说了一句:“其实亡灵碎片里蕴藏的黑暗之力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强,很有可能到了后期无力支撑整个逆转进程,或许你们可以试试魔龙之心。”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怎么不早说!”
约书亚无辜地抓抓头发:“说了你们也买不起啊,你们所长穷得都快去要饭了。”
我欲哭无泪:“那现在为什么又说了。”
“你不是要离婚了吗?难道离婚分的财产还不够你买个魔龙之心的?”
我无奈只好点头:“够……”
约书亚搂着我的肩膀:“别小气,等你得了玫瑰勋章就觉得所有的投入都是值得的,还有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婚?我客房已经收拾好了,欢迎你随时入住,可以省下不少房租呢。”
我还没说话,就听旁边轰隆一声。
盛怒之下的艾德里安把约书亚搭了许久的骨头城堡给拍散了。
我在当天拒绝投喂艾德里安任何食物,既然他是这么吃饱了撑的,就没必要再吃东西了。
我当着他的面把所有的猫粮罐头和小鱼干锁进了地下室,并上了三道魔法锁,外加两盆食人花。
他一生气跑到屋子外面,死活不肯进来,大有离家出走之势。
家里所有的女佣都跑去哄它,同时用那哀怨地眼神无声地控诉我——为什么要跟一只猫一般见识。
威胁谁呢,爱滚不滚,有本事找你的红发公主去。
我把所有的佣人全都喊回来,并锁上了大门。
他开始还有力气赌气,挠着大门喵喵喵,我虽然听不懂,但感觉那个语气是在骂我。
我没理他,他喵了很久,等我睡觉时已经没什么力气叫了。
我看着窗户外面的大饼脸,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来的,我十分不解,并当着他的面拉上了窗帘。
床垫很软,被窝很暖。
睡到半夜,我感觉一阵冷风吹我的脸。
然后一只湿乎乎冷冰冰的肉团子跳上了床,钻进了我的被窝。
“滚出去!艾德里安!”
“别,外面下雨了,冻死我了。”
“你把我的被子弄湿了。”
“我给你捂捂一会儿就干。”
我实在是困极了,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收拾他,只好容忍了一只又湿又臭也许还很脏的猫睡在了我的被窝里。
第二天醒来,艾德里安伸展成一个长条,枕着我的肩膀,鼻子贴在我的脖子上,他的鼻息弄得我痒痒的。
过了一宿,我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开始有些担心他冻了半宿是否生病。
我摸了摸他的耳朵,带着一些不同寻常的热度,还有鼻子也很干。
“艾德里安,醒醒,你是生病了吗?”
艾德里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早,伊戈,是要起床了吗?”
“已经七点钟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很快地趴倒了。
“我头有点晕。”
“你发烧了。”
“发烧?我说你怎么这么温柔,我还以为在做梦。”
我有些愧疚,就没好意思怼他,我受人之托,还把他照顾生病了。
我通知了二皇子殿下,对方说会找个好点的兽医过来。
我去厨房煮了一点小鱼汤,又拿了他最喜欢的鸡肉罐头。
艾德里安拒绝下床,垫着我的屁垫吃完了早饭。
“如果你想吐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别弄到床单上。”
他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你要去上班吗?”
“我请了假,一会儿医生会来。”
“你能抱会儿我吗,我冷。”
我靠在床头,把他抱在怀里,按照他的指示抚摸着他的毛。
不一会儿怀里发出平缓的咕噜声。
“伊戈,我是快要死了吗?”
“你在胡说什么,只是普通的感冒。”
“可我觉得我幸福的快要死了,而且你对我这么好,我总觉得自己是回光返照。”
“那我把你丢出去清醒一下?”
“别,千万别,伊戈……伊戈……”
“别瞎给我起外号。”
他换了一个姿势,用他的脑门——大饼的边缘蹭我的手。
我勉为其难地给他抓了抓脑门上的毛。
“你不觉得这样叫很好听吗?有一种很亲密的感觉。”
我狐疑地看着他,这话不应该和那个红头发公主去说吗?还是他烧糊涂了认错人?
“你也可以喊我艾德。”他舔了舔我手心,示意换一个边。
“如果你喊我艾德的话,我保证听话。”
“呵,你上次的保证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时效不过半小时,这次呢,四十分钟?”
“这次的情况不一样。”
“我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哎呀,就喊我艾德吧,好吧,你再信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