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养偏执神灵们后(67)
无奈之下,季糖只能将食材放进冰箱里,好好在家养伤。
鬼导演在下午的时候,带着小黑气团回家了。
鬼导演一回到季糖家,立马卸下摄像仪器,向季糖摊开手要糖吃。
季糖按照约定,给了他两颗奶糖,不忘问道:“场地找好了吗?”
鬼导演点点头:“第一幕场景找了一个差不多的。”
他所要拍的第一幕电影镜头,便是主角的灵魂在墓地中,凝望着自己的坟墓。所表现出来的光线必须要很灰暗,整个镜头凝聚在主角的坟墓。然后镜头再转到主角凝视着自己的坟墓时充满绝望的眼睛。
季糖心一颤。他们该不会去掘别人的坟墓吧?
季糖:“在哪里找的。”
小黑气团子飘到季糖身边,向季糖“啾啾啾”地叫了几声。
鬼导演拆开糖纸,将奶糖放在嘴里嘎巴嘎巴地咬碎,然后漫不经心道:“就是找墓地呀,贺知夜本人的墓地。”
季糖:“???”
他没想过贺知夜也有墓地。
这有点硬核。
很快就是清明节了。
等把傅临山带回家,季糖便有时间挨个去拜访厉鬼们的墓地。
但目前的问题就是。怎么把傅临山带回家?
鬼导演打量几下季糖,似乎看出季糖的脚受伤了,忍不住问道:“你的脚怎么了?”
季糖见小黑气团和其他厉鬼都不在,便如实道:“扭到了。”
鬼导演一脸心疼:“哎哟哟……怎么会扭到呢?在哪摔的呀。”
季糖:“在一家废弃医院。”
“你去那里干嘛?”鬼导演一脸惊讶:“那里阴气极重,说不定有可以伤人的厉鬼!”
季糖沉默,他就是遇到了厉鬼。
但他并不怕。
甚至想要将对方拐回家。
“对了——”季糖拍拍脑门,向鬼导演问道:“你知道……怎么带厉鬼回家吗?”
鬼导演:“什么意思?”
季糖皱眉,也不知具体怎么形容,他只能支支吾吾地形容道:“有点类似像拐卖,嗯……拐卖鬼口。”
鬼导演:“……”
他的神色从惊讶变为惊恐,他睁大眼睛,干枯的手晃着季糖肩膀:“你想做什么?拐卖小孩子?!人家都已经是鬼了……”
拐卖鬼口虽然法律管不着,但在他眼里还是怪怪的。
季糖变得紧张起来,连忙摇摇头:“不是小孩子。其实也不叫拐卖,就是想让对方跟自己回家……”
“这不是拐卖还能是什么?”鬼导演想不出其他名词,他轻叹口气:“说吧,你想拐卖谁。是男是女?多大?我可以给你建议。”
季糖挠挠脑袋,思索片刻,然后努力地形容道:“是一名战地医生,三十岁左右,在战场中因意外爆炸死去。喜欢穿白大褂,戴金边眼镜,有洁癖,不喜欢武器和战争,能控制尸体,很厉害的那种……”
他觉得这些描述还不太妥,便继续说道:
“他只会治打仗受到的那些重伤,不会治扭伤。”
“他的表情和说的话连他控制的尸体都少。是一个冰块脸。”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认真极了,时不时揉揉头发丝,攥攥衣角,一副很认真思考的模样。
鬼导演:“……”
半晌,鬼导演摇摇脑袋,轻叹口气,闷闷地往嘴里塞第二颗奶糖。
季糖眨眨眼睛:“怎么啦?”
鬼导演:“我实话实说吧。”
“嗯。”
鬼导演一字一顿道:“我觉得你根本拐卖不了他,他反而会把你给拐卖掉——至于拐卖到哪里去,我也不知道。鬼拐卖人,我也不知道警察抓不抓……”
季糖:“……”
季糖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他努力地为自己澄清:“我不是要拐卖他,他半辈子都在战场里,没有家,我就是想带他回家。您有什么办法吗?”
鬼导演拍拍自己迅速扁下去的肚皮,哎哟哟地笑道:“我想出一个办法。你用好吃的去引诱他,他眼巴巴地看着你,然后你告诉他:‘你跟我回家,我有更多好吃的给你’”
他一边说,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肚皮,似乎在向季糖疯狂地暗示着什么。
无非是暗示他也想被这样拐卖。包吃包住的那种。
季糖:“……”
他觉得傅临山不会上当的。
傅医生又不是像鬼导演那样,是一名饿死鬼。
季糖揉揉眉心,对鬼导演说:“嗯。你先去看剧本吧。我得给我脚伤上药了。对了,别把我受伤的事告诉其他鬼。”
否则傅临山的医院就不保了。
他怕身为老人的鬼导演没记住,又抓了一把奶糖,放到对方手里,当做封嘴费。
——
季糖给受伤的地方上药,然后便睡午觉。
等他一觉醒来后,意外地发现伤已经好了,可以下地自如活动。
剩下的时间刚刚好。
他可以用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去准备。然后晚上就回到废弃医院。
季糖买了很多烧烤用的食材、速食食品、以及许多做蛋糕的材料。
他一下午都待在厨房里,将小小的厨房染成甜滋滋的蛋糕味,一个个小蛋糕也随之做出来了。他把蛋糕们放在专门存放甜品的冷冻小箱子里。
同时,他也记起傅临山不会治简单的外伤这事。他这次带上很齐全的急救包,还有一本新买的急救手册。
傅临山不会治没关系,他可以自己来。
他也总不能依靠别人。而且傅医生都是鬼了——
季糖想。
时间一眨眼便到晚上。
季糖背上装有烧烤食材的背包,右手提着蛋糕箱,准备出发时。鬼导演突然挡在他面前。
鬼导演瞥一眼几乎要自成一个冰箱的少年,叹口气道:“你这样,真的拐卖不了那个人的,呸,是骗不了那个人回家的。你天天带好吃的给他,在外面就有东西吃了,他哪会和你回家啊!你得引诱他!”
季糖:“……”
“算了算了,不听就不听。我去看剧本了。”鬼导演见季糖没反应,幽幽地转身。
季糖对着满身的食物,有点犹豫。
最后,他默默地将背包和蛋糕箱放下,只拿出蛋糕箱里的一个小蛋糕,揣入口袋中。只提着一个家庭急救包便出发了。
——
季糖去到废弃医院时,刚好是凌晨。
他打着手电筒,远远便看见自己的暖黄色圆形帐篷。
帐篷门口的木桩系着一大捆气球。
季糖看清楚,发现那全是自己给傅临山放飞的气球。
一个都没少。
季糖连忙走近,意外地发现气球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身形高大,穿着白大褂。
季糖惊叫道:“傅医生?”
傅临山抬起眸,冷冷地瞥一眼季糖,没有说话。
季糖挠挠脑袋,有点疑惑:“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傅临山不太喜欢与人接触。一般来说,是根本不会找季糖的。
傅临山:“没有。”
“没有就好。”季糖轻笑,露出一对白白净净的小虎牙,他轻松道:“我昨天和今天回去养伤了。现在终于好了。”
傅临山心一沉。
他的大衣口袋放着那本他辛苦找来的急救手册,手边提着一个宽大的医疗箱,后面本来还摆着沸水的,但已经凉了。他只能倒掉,只剩下一个空盆子。
不过还是可以帮少年的。
季糖突然一笑,从背后拿出他新买的家庭急救包,然后向傅临山晃晃手中的新急救手册:“您不用担心我。我以后会照顾自己的。”
傅临山:“……”
傅临山:“…………”
他冷冷地瞥一眼少年手中的急救手册。很新,很厚,彩色封面用透明的塑封包着。
他默默地攥紧自己手中那本破损发黄的急救手册,没再说话。
季糖把家庭急救包放下来,然后从口袋揣出他带的小蛋糕。
小蛋糕装在一个透明的圆形蛋糕盒里,蛋糕盒放在季糖手心里,他笑眯眯道:“傅医生,不过还是谢谢您啦,我给您做了一个蛋糕作为回报。”
蛋糕很小,一个巴掌大而已,
这次蛋糕面没有过多的奶油,只是放了一些水果,剩下的便是松软金黄的蛋糕胚。
傅临山:“……”
他细框金边镜片泛过冰冷的光,轻轻地在内心“啧”一声。
他不喜欢吃蛋糕,不喜欢吃烧烤。他常年在战场奔波,要保持健壮的体质,所以很不喜欢这些甜滋滋的碳水食物。更何况,那里的也没这个条件吃。
季糖见傅临山皱眉,疑惑道:“您不喜欢吃蛋糕?”
他的声音很温柔,在寂静的树林中这种特点被放大,变成一种软乎乎的感觉,像是带有点委屈。
傅临山紧皱眉,抿起唇,没有沾染上任何污迹的白大褂,使他像一块冰白色冰块。
许久,他低哑着嗓音,冷声道:
“我试试看。”
季糖惊喜地拆开蛋糕盒,小心翼翼地递给傅临山。
傅临山蹙眉,拿起一次性叉子,割下最边边的一小块蛋糕,然后放进嘴里抿一口。没有残留任何碎末在嘴角,嘴巴甚至不曾动几下。
少年似乎感觉出他不喜欢吃甜,没把蛋糕做出甜味。取之而代的是很清爽的水果味。像一股清澈澈的泉水,将整个人都浸泡起来。
一块小蛋糕傅临山几口便吃完。
季糖瞅着他,小声问道:“您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