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22)
他迟疑了下:“其实你可以不用来画廊……”
Alpha这回没误会小娇妻的意思,他很熟悉小娇妻的这个表情,知道他是心软了,眼底漫出点笑意:“没事,别担心,我扛得住。还没追到你呢,怎么可能倒下。”
小娇妻别开脸,他仍旧不太相信Alpha是喜欢他,可看Alpha的种种表现,难免动摇。
早上画廊很安静,客人一般是下午或者晚上来。今天老板不在,Alpha光明正大地坐在小娇妻旁边——虽然隔着两米远,但心里也很满足。
老婆孩子都在旁边,碍眼的人也不在,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没多久,店里的电话响起来。小娇妻放下书接了电话,听着对面的话,略感吃惊。
有人要来面试。
又是个一大早来面试的。
小娇妻满头雾水,应下来后,发信息告诉老板这件事。
老板回得很快:招个A!
小娇妻:好像就是个A。
电话里的声音低沉好听,即使没有面对面,也颇有气势,不像是Beta或Omega。
老板开开心心:那敢情好,就他了!
小娇妻发过去一串点点点。
老板这是想找个A来和Alpha斗,毕竟一般情况下Beta打不过Alpha,而且老板对装B的A有阴影,现在瞅到个长得壮一点的Beta就怀疑人家是个Alpha,看到个体型纤瘦点的Alpha就怀疑是Omega。
这个药剂混乱的世界太没有诚信了!!!
小娇妻这边和老板说着话,那个求职者转头就到了。
走进画廊的是个个头很高的年轻男人,面容英挺,只是往那儿一站,就叫人不敢忽视。
直觉告诉小娇妻,这是个充满攻击性的、相当危险的Alpha。
他不习惯和陌生人面对面说话,何况是独自面试这样的Alpha。
小娇妻下意识地看向Alpha。
Alpha正凑到念念身边,接到小娇妻不自觉的求助眼神,从容地将自己被念念抱着的手指轻轻抽出来,安抚性地在小宝贝脸颊上亲了亲,朝小娇妻安慰地笑了笑:“我帮你面试他吧,我有经验。”
小娇妻松了口气,习惯性笑了笑:“谢谢。”
Alpha立刻被甜到了,小娇妻好久没朝他笑过了,哪怕是个礼节性的笑容。
他心痒痒的,想亲亲他的小妻子,又怕亲过去自己就真的要被解雇了——说出去能笑掉他竞争对手的大牙,他居然担心丢了一份在小画廊里打杂的活儿。
他起身冲那个陌生的Alpha道:“进来吧。”
在小娇妻没注意时,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小娇妻继续给老板发消息,告诉他来了个看起来很可怕的Alpha。
老板非但不觉威胁,反而兴奋极了:哇,有多可怕?越可怕越好,我们坐山观A斗!
小娇妻直觉不太对,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乖乖回了个:O.O好。
晚上老板回来时,新员工Alpha已经签好合同了。
老板想想以后有A能和Alpha斗了就开心,乐滋滋地哼着小调走进画廊,看到小娇妻,习惯性调戏地喊了声“老婆”,话音还没落,瞥见从旁边走出的男人,声音一顿,蓦变了调:“你他妈?!”
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老板,听到他的声音,表情倒很淡定,一本正经:“失业了,找工作,正好看到招聘消息,过来混口饭吃。你也知道,这年头我们这行不太好混。”
老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里的狂潮几乎要将他淹没了:“你他妈当我傻的???”
作者有话要说:
→老板和弟弟戏份不多,助攻
大概三万字内能搞完?(不太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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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吼完,脸色惨白惨白的,脑子都乱了,甚至没注意到后面抱着手看戏、连表情都懒得掩饰的Alpha,恨恨地一指门外,眼露杀气:“滚!”
说完滚,他反而气得自己先甩手走了。
男人连忙大步跟上去。
小娇妻追出去时俩人都没影了,他猜出了那人是谁,意识到不对,倏地看向Alpha:“是你把他找来的?”
Alpha忙收起看戏的表情,见小娇妻的脸色不好看,知道混不过去,干巴巴地解释:“别担心,我经过多方查探得到的消息,找过去和他谈过。”
小娇妻盯着他:“……你知道他是Omega了?”
Alpha心里叫苦,愈发低调地收敛表情:“刚知道不久。”
小娇妻知道老板家里是混黑的,弟弟是个白眼狼,害死亲爹后把家产吞没,他不得不逃出来。
这种人找过来,会对老板做什么?
小娇妻给老板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打通。
他性格软和,或者说是因为小时候的遭遇而有些软懦,很少发脾气,就算Alpha找来,硬要留在画廊,他也没发过怒,此时却当真生气了。
老板是他的朋友、恩人,万一被他那个弟弟……
小娇妻越想越慌,但他不会骂人,只能恨恨地瞪了眼Alpha。
Alpha心里不太是滋味。
小娇妻居然会这么担心一个外人,而且看样子,要是那个倒霉弟弟真对老板做了什么,小娇妻就不会原谅他了。
好在又隔了会儿,老板回了个电话,让小娇妻别担心,他得解决下麻烦。
听语气还算平静,小娇妻松了口气,怒气随之窜上心头,他生着闷气,一晚上都没搭理Alpha。
Alpha欲言又止,肠子都悔青了——他原本想做得无声无息点的,可惜老板的弟弟和老板一样可恶,不肯配合。
而且见老板倒霉,他没控制住,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结果给小娇妻抓了个正着。
谁让老板那么可恶。
就算是Omega,那样故意亲近他的Omega,也让他频频受刺激。
Alpha像只犯错的大狗,回去时没敢凑到小娇妻身边,不远不近地辍在小娇妻后头,直到见到他进了小区,屋中的灯亮起,才回暂住的酒店,继续忙工作。
小娇妻回了家,陪小家伙玩了会儿。
念念刚出生时,日夜颠倒,白天睡觉,晚上就哭,好在听小娇妻的话,乖乖配合倒时差,到这个点已经困了,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晕晕乎乎。
小娇妻亲亲他的小脸,望了会儿这张和Alpha如出一辙的小脸,戳了戳他的脸:“你的Alpha爸爸就是个笨蛋。”
小家伙听不懂,但还是一脸赞同的表情——粑粑说的都对。
哄了会儿,念念睡了过去。小娇妻还有点担心老板,又发了条信息过去,等待的时候嗓子不太舒服,他也没怎么在意,披着外衣赤着脚,走进阳台辟出的那个小画室里,画几笔,又看看手机。
老板没有再回消息,他画到半夜,起身时头重脚轻的,差点摔了。
直至这时,小娇妻才迟钝地发现自己好像生病了。
第一次手术结束两个月,和医生说的一样,再温和的手术,毕竟是对最重要的腺体动刀,会有不少后遗症,他的抵抗能力变得很差,小毛病不少。
脸颊滚烫滚烫的,喉咙的不舒服愈加明显,像是塞了把沙,吞咽都很困难,眼睛酸涩得很。小娇妻使劲眨了眨眼,扶着墙走回屋内,找出药箱吃了药,摸摸滚烫的额头,再做不出其他的举动,回到床上闭眼便睡着了。
半夜病势不减反增,小娇妻迷迷糊糊梦到了以前。
刚和他结婚的Alpha年纪也不大,正欲展翅高飞,就被老爷子逼着娶了个不喜欢的Omega,脸色总有些阴翳,他瞧不起小娇妻。
结婚那天正好撞上他第一个发情期,本来不想碰他的Alpha冷眼看他被情热折磨了会儿,还是履行了义务。往后的无数个发情期,Alpha都会陪着他渡过,但从不深咬他的腺体,成结标记。
整整过了两年,Alpha才终身标记了他。
第二天他醒来,床边空空荡荡,Alpha已经走了。
刚渡过发情期的Omega正需要Alpha的抚慰陪伴,愣了很久,都没缓过来。
有了标记联系后,小娇妻更加依赖喜欢Alpha,Alpha却似乎从来没有受到过影响。
想想以前与现在判若两人的Alpha,小娇妻模糊间想,难道是迟来的标记影响?
他胸口发闷发痛,头也痛得厉害,每口呼吸间都是灼热滚烫的气息。察觉到自己的状态,小娇妻努力了很久,摸到枕边的手机。
他枕边有两支手机,一支是离开后买的,一支是以前Alpha送的,里面是他以前的电话卡,他没有丢,但离开之后,也再也没有开机过。
小娇妻烧得迷迷糊糊的,按了开机,屏幕里跳出无数未接电话和短信,手机都卡顿了一瞬。他的意识处在混沌中,拨了个很熟悉的号码,想让这人过来帮忙照顾下念念,顺便送他去医院。
凌晨四点,万籁俱寂,狂欢的人都已经睡下,电话却立刻接通了。
小娇妻睁着眼,大脑一片空白,努力思索自己想说什么,开口却只发出声微弱的痛吟。
电话那边的呼吸一沉,急切地问:“错错?怎么了?”
小娇妻浑浑噩噩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打给了谁,觉出不对,一点一点睁开酸涩的眼皮。
通话时间在一分一秒跳动,手机屏幕上备注的名字他很熟悉。
小娇妻忽略了那边的焦急问话,发起呆。
那边又响起Alpha的声音,和他梦中的一样,低下来时醇厚好听,似乎很温柔。可是Alpha沉下嗓音时一般是发怒,很少有温情的时刻。
小娇妻的眼眶红了红,难过又生气,以为自己还在做梦,赌气将手机往远处一抛。
砰地一声惊醒了念念,小家伙吓了一跳,哭起来。
Alpha听到小娇妻的低吟和孩子的哭声,哪儿还顾得上手头的文件,飞快赶过去。
半个小时后,Alpha站在小娇妻的屋门前,稍稍迟疑,看了看手心里的钥匙。
……老板那边那笔账还没算,要是小娇妻知道他手里有他家钥匙,会不会直接把他踹出画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