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大家芥川君(9)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中也对异能力的名字异常在意,甚至说可以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执着。
之后的也没有再生波折,我们顺利回到基地。得知稿子被录用的消息,大家都很高兴,真纪更是多做了几份生鱼片来犒劳我和中也,兴奋地说着什么,“哈哈,我们羊也要出现两位大作家了!”
我十分感谢真纪做的美味的生鱼片,虽然它让我犯了急性肠胃炎。
夜晚,我和同样痛苦的中也对视一眼,互相长长叹息一声——唉。
下次再也不吃生鱼片了。
随后又开始无止境的辗转反侧,隐隐约约想到:罗生门似乎不一样了。
可怎么个不一样法,我也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我发现是自己在app上关于自动感谢的时间设置错了(捂脸)
今天补上,谢谢-_-||
第8章 夏目和文艺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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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好几天我都不怎么能睡着,当然不是因为在思考罗生门的变化,而是倏忽间意识到——我即将发表自己的第一篇文章。一想到这个心里就砰砰砰跳个不停,一躺下来,满耳朵都是自己的心跳声。
既然睡不着也不必强求。从前都是这样的,在贫民窟晚上睡不着也不敢睡的时候,我通常会睁着眼睛想很多很多事情,到最后撑不住了自然就睡着了。
不过这次我有了别的可以消磨时间的法子。我蹑手蹑脚爬下床,从中也带回来的一堆书中抽中了那本极属意的《三四郎》,等我重新钻回床,中也他们还在呼噜噜睡。正要把打开台灯塞到被窝里,床柜上两只发光的眼睛直勾勾瞪着我,是三花。
他琥珀色的眼睛太严苛了,哪怕最严厉的老师也不会有这么令人心虚的神情。
我忍不住心虚,又对自己无语起来——为什么自己会在一只猫面前心虚啊可恶。
三花张了张嘴,眼看着就要喵喵叫,我忙轻声诱哄,吐出来的字像气流一样。
“嘘、嘘。就看一会儿、一会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三花跟成了精般笑了笑,真奇怪他是怎么做出那神情的。但莫名的,无放松许多。
和三花约好后,我就躲进被窝如痴如醉地看《三四郎》。先翻了扉页,只见上面作者那栏明晃晃地写着:夏目漱石。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间,去看了正文,越看越忍不住敬佩老师宽广的胸怀、为老师的风趣讽刺而乐不可支,更忍不住心潮澎湃,想象自己从横滨前往东京的那一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的被子塌了好几塌,我气恼地掀开被子,三花正用他的小脚丫使劲踩被子。见我醒来,以我的头顶为跳板,从被子上、到我脑袋、再到床柜敏捷地展示了一个完美三级跳。
三花又要张嘴,我真是怕了他了,忙制止他,把书放一边自己钻进被窝,头一蒙,眼一闭。
过了好久好久,无还真睡着了。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想起昨天的事还是十分郁闷,尤其是三花居然仗着他的美貌在基地里白天如鱼得水,晚上欺压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中漂亮的公猫)。我想这还不如他出去瞎跑呢,这只猫在外面能出事就见鬼了。
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看不尽兴,睡不痛快。所幸第三天晚上,三花终于又出去“巡察”他的“地盘”了。
中也见到我兴奋异常的古怪样子,“你又在想什么?”
撒谎这种事总是一回生二回熟,我眼睛眨也不眨,“我去睡觉了,中也。”
“…嗯嗯,好。真纪说你就得早睡早起。”
前不久我和羊的其他人关系好了许多,真纪和我的观系进展更是一日千里。她又是个抚子式的温柔姑娘,对我时不时“咳、咳咳……”的身体十分上心,打菜给我多舀点、又忙着督促我早睡早起、多运动、多喝水,还嘱咐和我一个屋的中也多加监督。
中也义不容辞揽下这活,天天耳提面命。于是就成现在这样了。
我点点头,心里却默默说了句抱歉。
虽然有些对不起中也,但今晚确实不能早睡了。夏目老师的《三次郎》已经翻阅大半,估计今晚就能到**部分,可**只看一节而不能全观,那该多急人啊。这对于书和夏目老师来说都是不道德的,三四郎要是书中有知,肯定也会埋怨我这个读者不在意他的倾诉。
第一次为了读书熬夜极令人兴奋,又因为我是瞒着中也做的,心里更平添一股刺激。中也一个翻身,我就情不自禁屏住呼吸,捂住台灯的光,装死好一会儿,他说了梦话,我更是慌得手忙脚乱,也有时候看得太沉醉,忘记顾虑周围的中也的风声,回过神来又懊恼自己粗心大意。
但所幸,就在我战战兢兢又满足不已时,一夜过去了。到了约莫凌晨的时候,我才感觉发困,精神虽极其亢奋,可眼皮子却忍不住打架,结果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中间似乎回应了谁的喊话?说了什么?
想不起来了。
错觉吧。
嗯,就是这样。
………
我是在模模糊糊的交谈声中醒来的。醒来的时候,书仍摊在枕头上,台灯横在棉被里。中也早就不见人影了。
“芥川!芥川芥川们的作品刊登啦!编辑给芥川们带来了样刊!”
“……中也老师,我能见见芥川鬼老师吗,我想亲口告诉他一件重要的事。”
“他应该正在屋里写东西呢。”
“真勤奋啊。又有才华又勤奋,我鬼老师真是太了不起了。”
明明他们说得每个字我都能听清,可连到一起却不知道什么意思。我懵懵地坐在床上,一时半会没记起今夕何夕,可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他们推开了门。
六目相对。
我、野口编辑、中也。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那么整洁正式的衣服,揪了揪自己随随便便套的衣服,揉了揉眼睛,抓了抓头发——我试图掩饰那么乱的造型其实都是芥川现在搞的,而不是自己“熬夜还起很晚”的证据。
但效果并不好。
中也手中的样刊差点砸到地上,野口编辑的手抖了几飞抖……
要、要死了。
羞耻像泡泡一样泛上来了。我怎么能这样子出现在大家面前啊。自己的作品初次出现在世人面前,而且得到了不少好评,这样子的话,再加把劲说不定就有人认同我的观点,走上好的道路……
可他们要是知道我鬼本人是个熬夜、还撒谎赖床的家伙,简直糟糕透顶,大家也不会服气的吧——这样一个自律都做不到的家伙还想来引导我们?做梦吧!
要不是中也不在,房间里也没有其他人,我真想缩进地洞,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野口编辑找我什么事?”我佯装淡定。
野口编辑走到我跟前,语气十分沉痛,“老师您也要注意身体啊。万万不可因为写作荒废健康。”
他每说一字,我都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箭,“劳野口桑挂念。”
这一会儿,中也走了近来,他这时候早已没有先前的惊愕,同野口道造一道换上沉痛而担忧的面容。
我:……
“不好意思,下次会注意的。”
“先不说这个啦,芥川,你的小说刊登啦,你看,就在这儿——”中也递给我一本杂志,刊面印了一竖排加粗黑体字“隆重推荐!贫民窟之梦——《飞》”,“而且大家反响非常不错!昨天的首日发行量突破了十年来之罪!上一个top是夏目漱石老师!”
我捏了捏被角,觉得十分难为情,自己的作品能得到承认当然高兴,但于此同时,又忍不住惶恐,真的、真的有那么好吗?是不是因为野口编辑的过于推崇大家才那么喜欢呢?是不是因为贫民窟等嚎头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但这么多顾虑又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大家会怎么想呢?说我太谦虚了、还是说我明着谦虚暗里炫耀?
因着这样那样的隐忧,我最终只是说,“啊,那样就好。谢谢中也告诉我,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