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知道我穿越了(240)

　　“就是我认识的一个人。”他坦荡直言, “随心所欲、自由散漫、毫无风度可言、以打击我为乐趣……总之，是个性格非常恶劣、非常恶趣味的家伙。”
　　“……听起来你和那个人的关系好像很微妙呢。”
　　乔温中肯地评价。
　　他反应得这么平静, 反倒让朽木白哉感觉有点奇怪。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叫她妖猫？”
　　“……为什么？”
　　……你这个语气就很敷衍了啊这位同学。
　　小少爷皱眉看向乔温。
　　后者嘴角微微含笑, 仿佛根本没读出他神情中的不满。
　　到底是真的不感兴趣，还是说这只是伪装出的平静？
　　完全无法判断乔温真实的想法，小少爷决定主动出击——
　　他缓缓开口：“因为那家伙……”
　　——能变身成一只猫！
　　朽木白哉当然不可能实话实说。
　　四枫院夜一拥有能够变身为猫的特殊能力这件事, 哪怕在整个瀞灵廷，知道的人也不过一手之数，算是个真正意义上的“绝密”。
　　朽木白哉虽然经常把对她的嫌弃写在脸上，但是他能知道这个秘密这件事本身，就足以说明他和四枫院夜一之间的关系，远比他愿意承认的更加亲近，也更加承载得起彼此最沉重的信任。
　　小少爷话锋一转：
　　“因为那家伙就像猫一样，喜怒无常，自在随性，又喜欢恶作剧，偏偏嘴上还说着是为你好、为你的家族担忧……真是再讨人嫌不过了！”
　　“……原来如此。”乔温闻言，露出了十分和善（？）的笑容，“我还以为那么凑巧，朽木学长和我认识了同样的人呢。”
　　朽木白哉听他这么一说，不由悚然一惊。
　　他抬眼去看乔温，发现对方脸上带着说不出什么意味的笑容，就，有点让人心里发慌……
　　“那是什么样的人？”他下意识追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可能认识了同一个人？”
　　对面的青年闻言笑容愈发和煦了几分。
　　“是位很神奇的女士哦！”他笑着回答，“我第一次见到能变成猫的人呢。”
　　话音未落，小少爷手中刚刚捧起的茶杯一个倾斜，微热的茶水瞬间撒了一身……
　　……
　　一阵人仰马翻。
　　朽木白哉借了乔温房间的浴室简单打理过自己身上的狼狈。
　　因为他的衣服被茶水打湿，所以不得不借了一套乔温的换洗用校服穿在身上。
　　小少爷毕竟还是个少年人，与已经成年的乔温在体型上自然存在着一定的差距，穿起乔温的衣服来，衣袖和裤脚都要挽起几寸，才能不影响正常行动，这让他看上去有种微妙的小少年偷穿家长衣服的既视感，让他一时既感觉羞耻，又非常悔恨——悔恨自己的沉不住气，因为一点点意外就手忙脚乱，一点也没有祖父和父亲那样沉稳而可靠的气质……
　　乔温体贴地没有主动出声。
　　他也是从这个年龄段走过来的，自然知道少年人的心思有多敏感，虽然乔温自己不觉得小少爷这个一时失态有什么丢脸的（相反还有点可爱……），但还是要照顾一下人家的自尊的。
　　他若无其事地换了个新茶杯，给对面明显情绪和身体都变得十分紧绷的少年倒了杯新茶：
　　“看来我们说的的确是同一个人？”
　　语气一如之前，就好像对方刚刚的意外失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朽木白哉心中的羞窘和不自在因为乔温如常的态度稍微缓解了一点。
　　不过他现在对茶杯有点心理阴影了，所以只是颔首谢过乔温，却没去碰那杯新茶。
　　“我以为她会更谨慎一点。”少年小声咕哝，“毕竟这应该是一个秘密。”
　　——一个注定不该有太多人知晓的秘密。
　　乔温适时露出一点惊讶的神色：“是这样吗？可夜一小姐当时可是毫不犹豫就在我面前变身了啊……”
　　听他说出“夜一”这个名字，朽木白哉长长出了口气——终于确定了，乔温果然认识四枫院夜一！
　　不过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乔温不是瀞灵廷的原住民，而是出身流魂街吧？
　　以四枫院夜一的性格，她倒的确有可能时常偷溜出瀞灵廷，跑去流魂街闲逛，难道是在偷溜时偶然与乔温结识的？
　　可朽木白哉还是不懂。
　　既然会在乔温面前主动由猫变为人，就说明四枫院夜一是自己将自己最大的秘密透露给乔温知道的。
　　这说明她要么十分信任乔温，与他关系匪浅，要么……
　　小少爷眯起眼睛：
　　“你和那只妖猫……我是说四枫院夜一，你们达成什么协议了么？”
　　乔温看向少年的目光带上了些许叹服：“不愧是朽木学长，这么快就猜到了？”
　　朽木白哉轻哼一声，“能让那只妖猫这么重视……我可担不起你这一声‘学长’。”
　　“别这么说嘛，我和夜一小姐之间的交易归我们之间的交易，我和朽木学长你之间的前后辈关系归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怎么能混为一谈。”
　　乔温有理有据。
　　朽木白哉瞥他一眼，没再坚持，显然是默许了他继续称呼自己为“学长”。
　　“说说吧。”重新恢复镇定的小少爷矜骄地抬了抬下巴。
　　比起之前，他在乔温面前似乎更放得开了一点，大概是完全不怕被乔温发现他的“真面目”了吧，所以也懒得继续维持自己对外的冰山人设了。
　　“你和四枫院夜一那家伙到底有什么关系？”
　　“唔……一定要定义的话，大概是有限的合作关系？”乔温有点苦恼似的思考了一会儿，这么回答。
　　“合作？关于哪方面的？”
　　小少爷今天看来是下定决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乔温话才刚说完，他就迫不及待地追问。
　　乔温也没废话说什么“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要再问了我是不会说的”——他好不容易才把小少爷的好感度刷到友善，这个时候跟人翻脸怕不是失了智。
　　再说，他和四枫院夜一，或者说浦原喜助之间的交易内容也并没有被要求保密，所以乔温回答得毫不犹豫：
　　“这件事说来话长。大概需要从我与夜一小姐的意外相遇说起……”
　　乔温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把四枫院夜一当初是怎么变成猫咪，跑到他身边时不常骗吃骗喝（不是）的事情，还有后续的交易的事情，都对朽木白哉如实说了。
　　朽木白哉：…………
　　小少爷眼神有点发愣。
　　显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吐槽四枫院夜一的厚脸皮，还是该吐槽乔温的胸无大志。
　　乔温对此恍若未觉。
　　“……虽然猜到夜一小姐可能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不过直到进了真央，我才真正明白‘四枫院’这个姓氏在瀞灵廷或者说整个尸魂界代表着什么。”
　　他一脸唏嘘。
　　“这样想来夜一小姐也好，那位浦原先生也好，都是非常有原则的好人啊！明明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和手上的权力，就能轻易逼迫我无条件交出那两顶的帐篷，但他们都没有那么做，而是通过相当公平的‘交易’，跟我换取了东西呢。”
　　小少爷没出声。
　　他跟四枫院夜一是不对付，不过那只妖猫的人品的确如乔温所言，还是有保证的，就是有时候实在过分欠揍……
　　就在朽木白哉依然处于某种过度震惊造成的神游状态的时候。
　　“所以是夜一小姐让朽木学长你来盯梢我的？为什么？”
　　——来了！又一个发自灵魂的疑问！
　　乔温静静等待着朽木白哉的回答。
　　小少爷嘴唇紧抿，有点犹豫该不该说出事实。
　　就在这个时候，乔温宿舍的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两人不约而同看向房门的方向——